太宰不想做个善解人意的人,他哼哼的道:“你不是会画符嘛,卖掉就可以有很多钱了。”这事他是从乱步嘴里听到的。
正是因为这样,太宰才初步认同了对方作为自己饭票的潜质和实力。“我不管,我就要。”
“现在没有,接受现实吧,这也是为了你和我好。还有,画符什么的也请不要再说了。”羽仁彻很多地方可以迁就,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就跟他决定了两人的家庭分工一样,这是要坚持的事情。
给彼此买了换洗衣服,但羽仁彻仅是给自己买了一套居家的睡衣,他身上这套制服的质量很好,若无意外可以穿很久。在他长高之前,都可以继续使用,就不浪费钱。
又一些日用品、被褥枕头之类的,还买了窗帘、一口铁锅,两副碗筷,菜刀和砧板,如此下来,又是一大笔支出。
将东西带回租房之后,却找不到放东西的地方,太宰像是抓到把柄一样:“我说了吧,找什么工作,卖符啊!我要住大房子!要天天吃好吃的!对了,给我买绷带!”
“绷带?”在想着如何在家具方面省钱的羽仁彻,有些疑惑的问。
“你看看我的手、还有脚。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而且,我的脖子呢!”太宰指着自己身上错综复杂的疤痕,脖子上的绷带还没除去,但也可以猜到淤痕没那么快就消失。
福泽当初换药的时候也看到了,只是他没有过问他人私事的爱好,只当做不知道。乱步也看到,估计是猜到了什么,倒是没有大咧咧的戳别人的伤疤。
可能是因为福泽之前就此事与他聊过吧。
羽仁彻看着那些疤痕,思索着:“行吧,也要给你攒除疤的钱。”
在江户时代末期,也有一些和现代相似的职业和店铺存在,比如杂货铺与便利店的相同处、江户时代也已经有了中介所和银行。同样的,也有简单的整容和除疤的店铺。
现代除疤的技术应该会比以前先进许多。
太宰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买绷带,还给出了合理的理由。他算是看出来了,羽仁彻这小子油盐不进,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死脑筋,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对方不会愿意出这份钱。
起码现在不会,毕竟钱不多,用钱地方很多。
但是,为什么会过渡到给他攒除疤的钱?恩……心情复杂。
“给你买绷带,能够将你的伤疤都覆盖的绷带,量也不会少。但是,哪个地方会有这么多绷带卖?我一路过来,只看到一些大型的商场有卖药物,但多是补品,外伤药和绷带很少。”
“这个我知道!”太宰拍了拍胸脯,“只要你给我买,我带你去!我知道一个地方会有!”
“行。”羽仁彻没有犹豫的应下。“现在天色还早,我去买点木板回来自己做架子,你要一起去吗?”
“你还会做架子?”
“只会一点简单的。架子而已,拼接起来就可以用。还有桌子,也会做。床没有,太占面积了。”
本以为太宰会抱怨,羽仁彻已经做好了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在意。看来,绷带的魅力比家具的魅力大多了。
心里摇了摇头。
太宰不想做体力活,买木板的话,搬回来也要人帮忙。他没有良心,就表示自己看家。过了一会,就见到羽仁彻将木板搬回来。
木板确实比直接买成品便宜许多,而且让店家切割成合适的尺寸,他还买了一些铁钉。锄头不买,回来时找房东家借了工具。
先堆积在角落,就朝太宰伸出手。“走吧,去买绷带。”
太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下,绕过他后背跳了上去。“你背我!”
羽仁彻没有意见,但也把大太刀背上。时不时磕得太宰有点难受,可他也很坚持,就是不肯下来。
磕一下怎么了?又不会痛,走路才累呢!
太宰一点都不觉得压榨一个看起来比他还瘦弱的小子是件多么丧良心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对方体内蕴含着多么强悍的力量。对他来讲,他只是像猫咪一样一下下试探着羽仁彻的底线,在其中寻找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平衡点。
说实话,这个死心眼的小子虽然啰嗦了一点,大道理多了一点,却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对羽仁彻来说,一切的规定都是活泛的,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他可以按照实际情况做出调整。
然而,他的原则又是什么呢?太宰现在还摸不到边。
一个小孩,背着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小孩子,就这样一起出门。羽仁彻听着太宰指的路,往那个方向而去,他在空中跳跃,像是弹簧人一样在落脚处一点,又跳上了半空,如此循环反复。
太宰在欢呼着,咯咯笑着,这种体验对他来讲是第一次,他也会对着下面那群吃惊的人吐舌做鬼脸,把这件事当成炫耀的资本。很有活力,羽仁彻并不讨厌。
来到了郊区附近,他才真正用脚走在了地面上,沿着复杂的小道,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就见到了一座陈旧的小楼。这个地方并不好找,总感觉阴影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
又好像存在着某种约定成俗的规矩,没有人出来阻拦,也没有人动手。
但他知晓,这不过是猎人在斟酌着该从何处对猎物下手罢了。
小楼的门口挂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森氏诊所。位置太偏僻了,估计顾客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真正知晓这里有个小诊所的人已经不多。
最起码,普通人不多。这里是连混混都很少会经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