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仁彻觉得乱步的牺牲不是一般的大,等笑盈盈的夜蛾等人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擦肩而过,不,是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从他们旁边闪过。
辻村压下了对羽仁彻的敬畏之心,不满的嘀咕着:“您这样我们不好跟老师交代。”
“幼稚到一块儿去了,看来他们很享受做孩子的日子。”羽仁彻刻薄的说,“回味童年,把成年人的自尊都抛弃了吗?”
福地倒觉得能理解。“如果老夫也变成幼童,也想跳到酒池里面游泳。”
羽仁彻觉得对方的比喻不好,不过当小孩子确实是有福利的,恶作剧起来没有什么顾忌,旁人的看法也会宽容许多,比如烨子就很享受,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幼女的体态。
穿过让人非常想吐槽的气球拱门,站在中央楼的大门前,羽仁彻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从脚边铺大门深处的红毯,无言以对。
红毯上方被放着一个个长条形的玻璃格,格子里装着不同的物质,有不重样的诸如红蚂蚁、蟑螂、毛毛虫、毛蜘蛛毒蝎子等,也有尖头向上的密密麻麻细针、发红滚烫的碳块跟不明物质的黑水,哦还有一个格子里装满了各种绿色不同款式的帽子,算是这里面最安全无害的一格了。
因为铺得太长,就算是跳远冠军来了,也会踩到某个格子。羽仁彻终于明白为什么给他准备的是西装,西装因为剪裁的原因,步伐太大会撕裂走光。
羽仁彻:“……认真的?你们不会不知道,灵力可以让我在半空行走。”
“所以门做了特殊处理,您看。”森鸥外指着大门,四米多高的大门上方落下了一块十厘米厚的钢板,高度恰好卡在羽仁彻的身高能直直通过,当然这也是把格子的高度也算进去的。
除非羽仁彻弯着腰进门,但以他这种性格,特别是婚礼上有着‘谁先弯腰谁在家庭里处于下位’的说法,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而门框下方的那个格子,就是放满了绿帽子的那个。
羽仁彻:“……你们是真的阴损。”绿帽子这个梗是真的过不去了是吧?
不想弯腰通过,其实还可以来次破人类记录极限的超高跳远,到时候身体呈斜线从门口滑进去……但问题是,绿帽子格子的前方,是装满了泥巴的矮池,羽仁彻用他的动态视力和对那些无良乐子人的品行发誓,那个池子里一定有撒了什么药粉,比如让人全身发痒发红之类的,伤害性不大但头疼的小东西。
到这里都不算是出格,只能说无伤大雅吧。羽仁彻甚至奇异的有些宽慰,觉得这些人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知道不能太过火……
乱藤四郎顶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嘶了一声:“主人,您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了,太狠了吧。”
不管是谁看了,都觉得这一招下马威也是没谁了。
红叶提议:“把钢板砍断对您而言也是小事一桩吧。”她知道羽仁彻的刀法不是一般的好。
羽仁彻摇头:“不行,婚礼上不能见血。”
红叶:“……那是钢板。”您的意思难道是砍门的同时,还要把我们这群无辜的吃瓜群众一块儿砍了吗?
不愧是你,威胁人都是正大光明!
“开个玩笑而已。”羽仁彻道,不管其他人觉得好不好笑,反正他先笑了。“算了,看在你们如此用心的准备上,我就如你们的愿做个小丑吧。”
见他还非常配合的准备脱鞋子,森鸥外连忙冲上去按住:“不、不至于这样吧,把它们搬走就行了。”
我很怀疑你走完‘红地毯’之后,用这些格子给我们装人头!你笑得好恐怖的你知道吗?!小孩子都被吓哭了好不好!
谷崎·孩子躲在国木田身后瑟瑟发抖,五条悟的宝贝学生们也都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
羽仁彻既然下了决定要走地毯,自然会执行。怎么说呢,有灵力护身,这些东西也伤害不了他,可恶心感是不会少的。忍耐着被不同的生物爬过脚背,撩过掌心的感觉,越过那个绿帽子格,避开了泥巴地,终于进了大门的羽仁彻,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小疙瘩浮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显眼。
他拉了拉外套,长吐一口气,刚抬头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在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布幕,布顶到了天花板,将所有的去路全部遮蔽住,而布上面画着……一个个惟妙惟肖,鬼看了都要哭嚎尖叫的奇特生物。
爱丽丝的眼睛蒙着一条黑色的带子,神气十足的叉着腰说:“是不是很棒,这可是太宰一笔一笔亲自画出来的哦,已经吓晕了一百多个部下了呢!”
羽仁彻,遭遇到了出生以来最恐怖的一次精神袭击。他浑身僵硬,双目瞪直,好半晌才恍恍惚惚的说:“啊,挺棒的。”
溯行军见到了都要落荒而逃的水准,自成一派了都。
以前只是见过治君随笔的小作品,倒没有那么渗人……眼前的画布,那可是太宰治用了心,用了感情挥洒出来的‘大爱之作’,冲击力堪比核/武器。
难怪除了爱丽丝外,没有一个人敢跟进来。哦,爱丽丝她本来就不是人。
羽仁彻叹了口气,身后传来了付丧神们凄厉的尖叫声,撑场面的帮手已经全军覆没了,而这还只是第二关。
他现在,孤立无援。而通往里面的门,则恰好是画布上那个最渗人的奇特生命体的……嘴。
怎么办……我不想进去。
羽仁彻突然意识到,办婚礼是他至今以来下达的最错误的决定。他当初到底是有多天真,才会想补办婚礼的。他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的,直接洞房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