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理论上是这样。
“因为就这个世界而言，关于抑制剂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没人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研制出来的抑制剂就是切实有效的。”
纲吉不解地指着罗密欧：“可是那个人不是说要让我们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抑制剂吗。”
“夜郎自大的家伙。”任务程序用上了鄙视的语气，“他那是假的。”
“假的？”纲吉不禁在心里拔高了音量。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程序说道。
纲吉半信半疑地盯着罗密欧，在一阵突如其来的躁动中，后者命人取下盖在方形物体上的幕布——
疏密有致的栏杆围成了一个精致的铁笼，一具赤果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
焦灼的空气隐隐勾勒出一个狼狈的人型，似是感受到周围人的关注，蜷缩在精致铁笼角落的细小纤弱的身体狠狠抽了一下。
“抬起你的头，戈舒亚。”
噩梦般的组曲在他耳边呢喃，身体的异样以及发自灵魂深处对Alpha的臣服让他无法拒绝罗密欧的要求。
戈舒亚抬起头。
目光触及吊在天花板的水晶灯，无神的双眼又开始流出了眼泪。
层层叠叠的泪痕叫纲吉不由地心疼起这个人来。
为什么要把他关在铁笼里面？
“啧！”纲吉附近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类似的拟声词。
没来得及思考太多，他就被面具先生的异样吸走了注意力。
“怎么了？”面具先生身形明显晃了晃，纲吉下意识拿手去扶他。
面具下的双眼看不清冷暖地眯了起来：“那是一个发晴的Omega。”
诶！
纲吉攀着男人的视线，又一次看向了铁笼里的少年。
“该死的罗密欧！”
“你把一个发晴的Omega放在这里干什么？”
“快把他带走。”
在场的好些人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他们不由自主地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像群吃了迷魂药的老鼠一样，死盯着一块可口的奶酪，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吞入腹中。
即便在层次分明的光线中，依然能体会到一份痴狂的纲吉吃惊地张大嘴巴：“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说：“因为Omega的发晴效应。”
纲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倏地恍然大悟。
是了，刚刚程序先生也说Omega会在发情的时段里释放大量信息素，然后引、诱Alpha结合。既然那孩子正处于发晴期，想必是发晴期释放的信息素吸引了其他的Alpha，他们才会表现得那样失态。
男人看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私下欣慰一笑，随即又补充了几句：“Alpha的发晴时限我们不称为‘发晴期’，而是叫做躁感期。Alpha在社会中属于强势的一方，在体质这方面体现得尤其明显。最显著的一点，就是他们不会率先产生无意识的发晴行为，要是发晴，通常也是被动发晴，也就是所谓的Omega带来的发晴效应。而在双方结合中，Alpha虽然会有失控行为，但这并不是就绝对的，和Omega比起来，他们肯定是尚存理智的一方。”
纲吉一副受教的模样，小脸点了好几下。
连绵不绝的骂声冲散了纲吉的一句“谢谢”，环视他们的糗状，纲吉又生出了别的想法：“这里好像有很多Alpha。”
“不是很多。”面具先生轻蔑地弯下嘴角，“除了你和铁笼里的家伙，都是Alpha。”
都是？
纲吉震惊地指着被继续窝在罗密欧怀里的女人：“她们呢？”
“也是Alpha。”面具先生说，而后又添了一句，“有些人就是有这种特殊癖好。驯服同种性别的人，对他们来说大概也算一种可以用来攀比的炫耀。”
好吧，他被打败了。
纲吉无语地吐气，紧接着在罗密欧叫大家别急，另一个小方形台从地底缓缓升起来时，他问道：“不过抑制剂不是只对Omega生效的吗，怎么这么多Alpha想要得到它？”
别说现场的Alpha没有动那个心思，虽然罗密欧目前只是说让大家见识一下抑制剂的功效，但连纲吉这么一个小迟钝鬼都看出这些人眼里的贪、欲了。
他们绝对是想拿到它。
面具男人一向佩服他在这方面的敏感：“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利益？”
“地下世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法交易，有时候为了几个赌场的合约，一些手段不干净的人就会拿发晴期的Omega做抵押，叫他们勾引合约方，然后间接促使交易的达成。除此之外，这招也适用于毁坏对手的名声。你大概不清楚，自从第二性别出现后，不少家族的首领就在谈判的时候被人下了黑手，以至于一些晴色视频流于黑市之中。”面具先生这会讲的，都是社会的阴暗面。
纲吉的眉峰几乎将额间挤出了一个“川”字。
像是照顾纲吉的情绪，男人点到为止，转而将话题扯回现场的Alpha身上：“艾斯家族虽是末流，但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他们自称为抑制剂的制作方法。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来的，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受到Omega发晴限制后失控的模样，所以对抑制剂的做法很是关注。”
纲吉若有所思地拿手指点了点下巴。
突的一个停顿，他看向了男人。
“那您……”这个敬称并没有因为纲吉的猜测而改变。
“我，我当然也是为利益而来。”说的自己好像和那些人是同类一般。
可是纲吉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他的原因一定比他现在所说的要特别。
算是保持最基本的礼仪，纲吉没有贸然将这个疑问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