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最是污浊,最容易给人招来霉气,原以为天幕上那学校是个好的,再乱了男尊女卑那也让人人有书读,谁知道……”
“谁知道你娘生了你,你在这里大发狂言孕妇晦气,就该让你娘怀你的时候把胎盘留下把你丢泥地里去!”
那人被人抢着呛了一句,脸色不好看了,再一看,原来是石子小路旁一个提着水桶的奴仆。
“我等是主人家请来的客人,你一个奴婢,居然敢对客人无礼!”
女奴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孕妇晦气,该死,我说生你的老母最应当第一个死,这不是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吗?难道我顺着你的话说也是错了?”
她提着水桶要走,走前对三人阴阳怪气,“要知道,天下所有王侯将相都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你看不起女人,以后可千万别让女人给你生儿育女,到你老了孤魂野鬼一个,还要记得和别的野鬼说女人生怀晦气啊。”
那男人对着胆大女奴背影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想冲上去打,又觉得失了男儿风度,转头回了宴会,对着主人家告状,索要女婢,想好好训教一通。
这个女婢性格本来就胆大,见到人多也不怯场。
她快言快语把之前几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一遍,正要搬出主人家的老母亲和老祖母来给自己脱身,就听到旁边赴宴的人群中,有人出声给她说情。
是个和那三人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觉得她说的话话糙理不糙,而且对那三人不想学问、不念亲眷、不关注民生,就想着怎么居高临下点评天幕和女人的愚蠢表示不屑……
那人道:“羞与你等为伍!”
第30章 课表安排
有了第一个开头发表意见的, 后续这一场宴会,就分成了两派各抒己见。
女婢退到角落处,成为了无人在意的背景组成部分。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群身份比奴高的人里, 会有这么多比我一个奴愚蠢、傲慢、恶毒的家伙?而像我这样懂事明理的人,居然只能做奴?
女婢胆大, 干活的时候偷听过先生教主人家小少爷读书,因此偷偷认识了几个字。
她看着那个叫方蜻的女子翻过目录, 匆匆看得几个“第二节地图的运用”、“第三章陆地与海洋”、“第四章天气与气候”[1]……
“方蜻老师教的那些内容, 好像和先生教小少爷的不一样……”女婢感叹着,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但她也想……那样正大光明的坐在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读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样更快活!!!
人站在大地上,从来不缺人自傲于自己是万物之灵长,但文明和科技的进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这段时间漫长的以千年计, 更有书名《中华上下五千年》。
天幕所在的时间、出现的事情向来无比引人注意, 更不用说, 这次明显就是在授课!
孔子端坐, 打算认真听听后世人在学些什么。
春秋战国, 四处战乱,游离城邦之外的野人也常见, 能遇到老师、出得起学费、跟着游学的人……绝无可能是吃不饱饭的平民。
战国、秦汉、隋唐、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宋辽、元、明、清……数不胜数的人,将目光投向天幕。
便是之前方蜻军训, 心里有过过家家念头的那些个,这种时候也多了几分认真。
因为“知识”。
对于方蜻来说是充斥在空气中司空见惯的东西, 义务教育直接能在刑法上找到, 在很多朝代、在很多朝代中贫瘠穷困地区, 别说义务教育这种事,连会写自己的名字, 都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情。
那是无数片举断了手都挨不到“知识”的苦海。
刘舒舒老师站讲台上:“好,大家也都拿到书翻开了,也认识老师了,现在咱们开始正式上课。”
“地理课虽然不是主课,但也蛮重要的哈,同学们,我们学地理学的是什么呢?”
坐讲台左边的男生看着书大声捧哏:“辨别方向、天气与气候、地形与河流、农业生产、工业生产与分布、城市规划与交通布局、生态环境与环境保护![2]”
刘老师端着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眼调皮捣蛋专座,“不错,我们生活完全离不开地理……”
刘彻呵呵笑了下,对卫青道:“辨别方向?朕看这门地理课李广得好好跟着学学,免得哪天用上他了,他又带着兵不知道迷路到了哪里去。”
匈奴从刘彻还没有登上皇位开始,就是刘家的忧患,一个又一个的刘家女人送到草原去和亲,一个马邑之谋失败,就有再一次为战提拔的卫霍……
要不是这方天幕出现的刚好,李广率军大漠迷路,哪来今天大好局面!那匈奴单于就给逃了!
这个平行世界的汉,天幕恰好出现在漠北之战的时间点,那单于被吓了一跳,军心溃散下,直接被卫青率兵给削了脑袋带回给刘彻复命。
“天有日月星辰谓之文,地有山川陵谷谓之理[3]……”有人跟着天幕所说,从所学之中去理解。
“等下,那女老师讲的那是什么?什么球体,什么地球仪?不是‘天圆地方’吗?荒缪!”
“兀那骗人的鬼东西快从天上下来!”有人极不认可这种否定过往所知所学的内容,怒而向天幕投石。
石子砸空,落地。
方蜻坐在课桌上,跟着上面老师讲的话开始翻动书页。
地理虽然是一门小学阶段没有的新课程,但好像也不是很难。
老师课堂上说的内容,九成九都是照着书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