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的人必然是哀嚎少了一个稳定的饭碗,李斯却没有随波逐流,而是逆风而立, 上书《谏逐客书》。
秦王嬴政看完之后, 取消了逐客令。
李斯借着这一股风, 给上位者展示了自己的才华。
不仅继续留在秦国官复原职, 这一留, 就一直到秦王政变成始皇帝政, 他还稳稳当当坐在丞相位置上。
“丞相大人……”
“我要面见陛下。”
“诺。”
他的才华和忠心从不让始皇帝失望!
但是!
此刻李斯听着天幕上那完全变成秦国口音的声音头疼不已。
这天幕变化太过诡异,陛下命他重改文字和法令……
难办难办。
针对那些六国后人亡国的仇恨, 可焚尽六国遗留之书,可将不许私教私学刻入秦律。但有一个天天抬头能看见字、听见音的东西, 不是书胜是书啊!
不要说什么刻进律法之中了,一天天的就杵你面前让你看让你听, 什么法能管用。
宫殿的屋檐之中, 李斯站在始皇帝面前, 将他准备的小篆换成天幕字的想法说出。
李斯一路走来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帝相两人又召来数人对比尝试一番, 对这是个人就可以切换语言文字的天幕无可奈何,便只能如此。
秦朝始皇帝宫殿的檐角之后,是天幕和开始变得刺眼的太阳。
而天幕上,方蜻刚跑完早操。
李斯将之前的竹简抛开,重新整理文字。
而这个平行时空另一处,项梁正教着项羽练武。
项梁对着天幕上一群四散开的人开始摇头:“这一天天就在那里绕着圈跑,跑个四五圈就散了,未免太没有士气。”
项羽挥着剑,剑身在破开空气的肃杀里,“叔父,侄儿明白,他等与我不一样,那方蜻家国俱在,不像叔父与侄儿,是亡国后辈……”
天幕上的方蜻,和那些她的同辈人,可以在学校和老师的督促下,松松散散被推着跑操锻炼。
他不行。
他要主动去练、去学,往后观察时局,他还要抓住时机起兵反秦、复兴……
想到这,项羽突然觉得练剑没什意思。
他停下练剑,一边溜达一边思索,将旁边看着的项梁气了一通。
项梁持剑去挑开项羽抱在怀中的剑:“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儿!方才还说着要勤学苦练的雄心壮志,现下你的雄心壮志就没了?就只够支撑那么几炷香的时间?”
项羽还没答话。
天幕上的方蜻先说了。
裹着校服的马尾女孩边走边长吁:“跑操好累啊……我要断气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项梁对着项羽就是一个冷笑:“怎么,你也和她一样要断气了?”
项羽:“……叔父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啊!我冤。”
“我只是觉得练剑对我没什么用,总觉得一人之勇到底是差了些什么!”
少年年纪不大,在天生的基因和亲人们的细心照顾下,已是十分魁梧,但说身形,好些成年男人不如他。
可他的表情是思索的、迷茫的。
项梁被他说服,开始思量自己还能教项羽什么。不多久,项羽就开始学起兵法。
有时候,人的主观感受是会骗人的,运动的时候尤其是!
方蜻军训加两天早操下来,每次动起来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下一秒要挂,却也没真的断气。
相反,她现在从操场到教室,只要不跑,都不出大汗了!
她开学可是爬上六楼都要大喘气停顿几回的人!
霍燃燃和方蜻一起聊着天,一块跟着于小芜进了食堂。
她两蹭着于小芜的饭卡,从食堂里买了点包子馒头豆浆兜上,用了于小芜多少钱再给她现金。
住校生醒的时间比较固定,很多人在早操之前就吃完早餐了,现在食堂人不怎么多了。
“又麻烦你了。”
“没事,次数又不多,过两天你们也办了饭卡我们吃饭可以一起坐……”
霍燃燃买的东西是方蜻买的两倍。
她随机找个位置坐下吃,“刚才跑步我就饿了……这豆沙包子下次就拿一个,吃第二个就好腻了。”
战国,公元前253年。
蜀郡太守李冰也正在摸黑吃东西。
他吃的可不是什么包子油条,而是略微磨牙的肉饼。
到底是一郡太守,就是吃食简陋了些,吃起来食物也还是温热的,只是李冰这肉饼吃的到底没有方蜻和霍燃燃轻松。
因为,这个平行时空如今已经是日落入夜了。
他所在地也不是太守县衙,而是岷江河道边上一块土地。
秦国国内岷江河道水流使得两岸常受水灾,民生艰难,秦昭王听闻李冰擅长治水,便将李冰任为蜀郡太守。
方蜻所在的学校食堂,吃早餐的已经比较少了,李冰一眼扫去,算出有两百出头人数。
他身边陪着吃饭的人可比陪霍燃燃吃包子的人多多了……
数千人。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枯黄,踏着烂黄烂黑的地面和黑泥,或搬运石头和其他建筑要物,或是挥舞工具,开凿河道。
是征发的民工。
岷江呼啸,冲坏了他们的农田,嚣踏了他们的房屋,还给了他们和家人与水有关的疾病之种。
是秦国在战乱中得来的奴隶。
战争之后,死了的人回归土地,活着的人成为战利品,像他们一样成为各种地方的劳力苦力。
秦国的子民在茫然悲苦中有太守李冰来带领,有破碎的房屋和暂时离分的家人,奴隶只有河水流沙和黑色淤泥。
天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