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夫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画留在这里,你慢慢看。”
沙恩准备答应,猛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刻似拨浪鼓般摇头?。
“不、不、不!这幅画万一丢了,我把自己卖多少钱才够赔你?”
麦考夫和?善地微笑着问:“老同学,我坑过你吗?当年,你火烧我的金鱼,我也没收你赔偿金。”
沙恩:是?,你是?没有收钱,可你要我给你打工还债。
麦考夫不会收回已做的决定。
“放心,就算画真?的丢了,你也不用赔款,我不在意它?值多少钱。”
沙恩:听听,这句话非常讨打。
麦考夫:“我只想知道它?究竟是?谁画的?具体经过哪些人?的手?流传过程里沾上了多少血腥?今夜找你,仅想弄清楚这些问题。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沙恩下?意识摇头?,不,他想要弄清楚。
作为艺术爱好者?,让他倒贴钱去查,他也想弄明?白这幅画的真?相?。
麦考夫又环视一圈。这间地下?室遍布机械机关,才能让楼上的大门形似自动开启。
“你的地下?室堪称机械堡垒,能攻破它?的小偷,也随随便便就能出入我家。你几?乎24小时在家,一周出不了几?次门,而我白天要去白厅上班。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你更是?适合保管这幅油画。”
沙恩:越听越有道了,他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咳咳——”
沙恩试图找回一些主控权,“你说画是?一位熟人?的,不用征求对方的意见吗?”
麦考夫:“那位只想知道画从?哪里来。”
沙恩有点晕,“给你画的人?,居然对这幅疑似达芬奇名作的来处一无所知?”
麦考夫:“你可以这样解。他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掉到坑里,在坑里捡到了画。仅知道油画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奥地利的维也纳。”
沙恩:不,我无法解!
我从?未在地上捡到过一英镑,更别说捡到市值成千上万的画作。
麦考夫也不指望有人?能解梦境任务奖励的荒诞性。
“有线索,就给蓓尔美尔街捎口信。你不用送了,我先回去。”
沙恩挥挥手,真?就留在原地没有送客。
他听着麦考夫的脚步越走越远,听着楼上金属门被开启又关上,目光没有离开桌上油画。
从?哪里开始查呢?
先假定它?是?真?迹,那么接触达芬奇作品最多的那些家族有没有相?关记载?
沙恩拿起记事簿,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疑点与追踪方向。
四十分钟后,戴上手套把画卷起来,准备放回画桶收好。他可不会讨打地说不在意这画价值几?何。
收起画,发现画下?不知什么时候压了一张汇票。
落款是?麦考夫福尔摩斯的签名,显然是?留给他的调查费用。
沙恩:“嘿!麦克这家伙,办事越来越讲究了。”
被夸奖办事讲究的人?,在伦敦街头?夜跑。
麦考夫以往奉行能不多走一步都是?好的。可当他决定锻炼运动神经,对旧习惯是?说改就改。
从?西区涂鸦巷,一路跑向东部?边缘的伦敦塔,再折返回家。
春日夜晚,街头?巷尾的行人?变多了。
晚上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各式俱乐部?灯火辉煌,赌场、酒馆与剧院都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蓝色水族馆」通常在日落时闭馆。
今天情?况特殊,夜八点依旧灯火通明?。
鲨鱼馆内,起重装置停靠在超大玻璃缸边。
水中多了一只大号铁笼,鼠鲨被关在里面,没有横冲直撞,也没有咬笼。
博格站在超大鱼缸边的梯子顶端。
梯子高约四米,可以俯视水面。
博格磨着后槽牙,狠狠瞪了一眼貌似老实安分的鲨鱼。
简直不敢想象之前对它?进行诱捕时,这家伙差点把超大玻璃缸给拆了。
时间退回下?午三四点。
鼠鲨接连吐出两颗人?头?。
对它?继续观察了半小时,没有第三颗人?头?被吐出,但有一些骨头?被吐出。
鼠鲨吃人?不奇怪,但人?类的皮肉组织没被胃液腐蚀,就有点古怪了。
是?鲨鱼老了消化能力弱化?是?吃进去的时间不久?或是?有其他原因??
莫伦曾经阅读过一则20世纪初的奇怪案例。
在澳大利亚,水族馆里的大型虎鲨在当众表演时吐出了一节人?类手臂,能模糊地看到纹身图案。
当地虎鲨食人?事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是?那节手臂没有鲨鱼的咬痕。断裂切口平整,是?被刀砍断的。
显然,虎鲨不会拿刀砍人?,那是?一起人?为谋杀事件。
后来解剖了那条虎鲨,发现它?不是?直接吞噬人?类手臂。而是?先吃了另一条小鲨鱼,那条小鲨鱼吃掉了手臂。
因?此,手臂的皮肉组织没被虎鲨胃液过分侵蚀,被吐出后还能还原纹身图案。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19世纪,对动物尚未有严禁滥捕滥杀的念。大鲨吃小鲨,小鲨吃人?类,似乎更易发生。
莫伦隔着玻璃无法判断被吐出的人?头?是?怎么死的。
是?某人?落海后被鲨鱼捕杀吃掉?或是?某人?死于人?为谋杀后,被鲨鱼吞噬了脑袋?
“应该打捞人?头?与骨骼确定死因?。”
莫伦一句话,成功让研究员戴维与院长助博格享受起从?未有过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