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夫:“是在南北战争的战场上?弗雷德也?是牙齿猎人?”
艾尔:“弗雷德不算能牙齿猎人,他主要负责远洋运货,把在美国收到的牙齿运往伦敦。他只去了一次前线,就是葛底斯堡战役后。”
莫伦与麦考夫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位被害人在猎牙战场上相识,死亡时间?相隔三年,而且被谋杀的方式截然?不同。
弗雷德的致命伤是心脏中?刀,胸腹多处刀伤,而且牙齿被重物砸裂。
卡基被砷化物毒死。目前无法断定他是否被凶手本人割下生殖器,然?后尸体被移到华尔街门前,被放到雪人中?。
行凶手法的差别之大,让两起案件无法直接并案。
莫伦又问:“卡基是否说起过在清扫战场猎取牙齿时,做了哪些会引来仇恨的事?”
艾尔先是摇头,后又不确定地说:“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到了仇恨的地步,但牙齿猎人确实不是光鲜的职业,招人诟病。”
既然?叫猎人,就必有猎物,猎物是战场上死去的士兵们。
艾尔:“卡基不太提起他做牙齿猎人的事,他觉得?那是在发死人财,良心有愧。
我只听他讲过两三句,在战后给死尸拔牙的危险性不低。战场血肉模糊,牙齿猎人也?不能准确判断躺在血泊里的人一定死了。”
莫伦猜到了后续,“有些人是重伤昏迷,而在被拔牙时痛醒就会反抗攻击。牙齿猎人是不是会给半死不活的士兵补上一刀?”
“是的。”
艾尔又快速补充说明,“但卡基说,他从来没做过补刀的事。”
卡基说没做过就一定没做过吗?
这点暂时存疑。
麦考夫再问:“战场上,还发生别的冲突吗?”
艾尔:“士兵被痛醒后,有些是张口就咬。卡基被咬到过手臂,但弗雷德没受过伤,毕竟他只去了一次前线。其他的话,……”
艾尔努力回想,终于想到一件事。
“在生产安全套时,卡基提到他在猎牙时见到的倒霉蛋。牙齿猎人通常被痛醒的士兵咬到手臂、手指、腿部,但有人的那个位置被攻击了。”
麦考夫:“生殖器?”
艾尔点头,“对。”
这真是一言难尽的事故。
却令人联想到卡基被分尸的部位,他的生殖器被凶手切成四段。
难道凶手与被拔牙士兵有关?
莫伦:“咬人的士兵后来怎么样了?”
艾尔:“听卡基说,大多数的牙齿猎人会当场反击,不论士兵的死活。军官不会管,因为牙齿猎人事前与军官做了交易,才能到前线拔取死亡士兵的牙齿。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战场的假牙是牙科产业的关键性原料。
得利者不只是牙医、牙齿猎人,从滑铁卢到南北内战,军队之中?有人能获得?利益。
至于死亡士兵的家属是否追究尸体损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尔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往事,卡基决定不再做牙齿猎人,改行生产橡胶牙托。
我们结婚后,他更?萌发了远离牙科行业的想法。选择生产安全套,不只是为了赚钱,也?是想做点善事。推广安全套,帮助人们远离性传播的疾病。”
莫伦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安全套展示框,卡基是以此为荣的。“看得?出来,卡基热爱这份工作。”
艾尔:“是非常热爱,否则他也?不会在圣诞节还去纽约搞推销。”
莫伦:“卡基与以前的牙齿猎人同行们都没有联络了吗?”
艾尔:“近年完全没联系了。上次听到消息,大概是两三年前,我不记得?具体时间?。我与大卫在火车站附近,遇到他认识的猎牙人,那人叫彼得?凯恩?还是彼得?基恩?”
艾尔记不清楚对方的姓名:
“我依稀有印象,彼得?长了一头白发。当时,大卫随意与彼得?聊了几句。彼得?已经不做牙齿猎人,而是在芝加哥铁路公司修火车。后来,我没听大卫再提起这个人。”
莫伦与麦考夫再询问了一些问题,但艾尔回想不起更?多线索。
两人先离开卡基家。
顺势带走?了一份名单,是卡基给纽约方面供货的黑市经销商姓名。
卡基的尸体以惊人眼球的方式在华尔街被发现?。
凶手也?好?,『幸福小雨衣』的经销商们都该收到了消息,现?在很可能全部避而不出。
另外,艾尔还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
卡基在12月23日带出的两箱货,更?新?了安全套外包装。
外包装换了一种纸。
色调做了微调,印刷的商标字号比以往大了一号。
这批新?包装的安全套,原计划在新?的一年投入市场。
目前只有卡基带走?的两箱去向不明。如果看到有谁使?用新?包装的安全套,意味着那个人与卡基的凶案相关。
如今,人们不会在公开场合大方地谈论安全套,更?不提在纽约用安全套犯法。想调查谁用了『幸福小雨衣』的新?包装,等同于海里捞针。
麦考夫:“牙齿猎人的不光彩遭遇,倒是给我了一个灵感。1870年弗雷德被杀害之前,他做了接连的噩梦。”
弗雷德的噩梦与被蛇花式咬伤相关。
麦考夫:“蛇,在《圣经》的寓意里与情欲相关。弗雷德是英格兰人,他从小就被灌输了蛇与性的文化意象。”
莫伦领会到了其中?关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可以假设弗雷德当时患有性功能障碍疾病,他的心?压力巨大,才会频繁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