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叫男仆上茶水,将三人迎入客厅。
“请问三位怎么称呼?今天上门?要传达什么指令?”
“你可以叫我哈克小姐。”
莫伦张口就来另两?个称呼,“这是汉弗莱先生与伯纳德先生。”
莫伦紧接着用食指敲击桌面,所当然地示意路易把东西拿出来。
“按规矩,接受情?报前出示身份证明,你的呢?”
“啊?”
路易被问得一愣,这都找到他家了,还要检验他的身份?
莫伦似不耐烦地蹙眉,“啊什么啊,你就说有没有这个规矩吧。”
她在赌,赌捕梦社曾经有过严谨的规则。
从这个组织过往的行事手段,成?员做事很?“干净”,几乎不留痕迹,应该对消息传递有一套潜规则。
去年九月,捕梦社大火后,必然改变了一些事。
旧规则可能被废止,但她现在已经演了傲慢的特派员,故意刁难路易经也是合乎逻辑。
路易下意识地点头,以前D先生是有规矩,要成?员随身携带身份牌,有时甚至是认牌不认人。
以前是以前。自从去年九月,莱蒙掌权后不再做类似要求。
路易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自己把身份牌放在什么地方。
他觉得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反驳:“这规矩早在去年九月就停了,你们?该不是还心向D先生,死守他的旧规矩吧?”
谁是D先生?
莫伦三人都不清楚,听起来是权力?斗争的失势方。
这句话?的重点是“去年九月”,时间点是与捕梦社内乱对上了。
莫伦揣着糊涂装明白?,取出了捕梦社的那块木牌,“啪”一下拍到茶几上。
“呵呵!你的指责,真是逻辑喂狗,狗也不吃。我要是不出示身份证明,你怎么确定我是从哪里来的?”
路易被反问弄得又一次愣了。是哦,这个道很?正确。
不怪他反应慢。
近小半年,莱蒙先生没有指派新?任务,他埋尸的速度都慢了。
莫伦不给路易多加思考的机会,很?快就把木牌收回了口袋。“好了,现在身份也确认了,可以正式传递指令。”
“等一下。”
路易试图找回节奏,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说:“这块牌子只能说明你们?来自捕梦社,但不能说明你们?在为谁做事。”
麦考夫假笑,“你不就是疑虑为什么这次大老板不发电报下达指令?原因简单,大老板认为身边不干净,重要的事还是通过人对人当面交接更可靠。”
路易狐疑,怎么就不干净了?
麦考夫:“家里进贼了,有几只粉色纸袋无故丢失。”
这句话?让路易面色一僵,双脚不自然地朝外?动了动。为了掩饰心虚,他跷起了二郎腿。
麦考夫扫了一眼路易故作放松的坐姿,更确定就是他做了顺手牵羊的事。
路易把别墅装修得很?豪华,说明他不差钱。
这里与温泉镇只有四十几分钟的马车路程,他却让酒店免费清洗脏衣服,而非命令仆从把衣服带回家清洗,是能看出他的某些做事风格。
酒店洗衣工把衣服洗得再干净,从洗衣间到晾晒房,难免有让客人隐私外?泄的风险。
路易负责处秘密事务,却没有把审慎刻到骨子里。非但不小心处事,还会占小便宜。
麦考夫推测新?版「幸福小雨衣」是被路易无意中?获得的。
很?可能是他去凶手家参加宴会时,看到了一两?只未使用的散落在地上的安全套。
以为佣人没把宴会必备日常用品放对位置,没多想直接揣在兜里带走,昨夜在温泉酒店使用了。
麦考夫意有所指地补充:“大老板很不高兴。虽然几只粉色纸袋只是日用品,但这次丢小东西,谁保证下次不会丢失重要物品。”
路易尬笑,不就是几只避孕套,至于严查吗?
1月2日的晚上,他去莱蒙先生的别墅晚宴。
瞧见走廊里散落两?只没拆封的避孕套,猜测是谁不小心拿东西时掉了。
让这玩意躺在走廊里也扎眼,不如他收起来用了。
反正别墅举办宴会时免费提供避孕套,他捡走掉在地上的两?只,怎么能算偷呢?又不是把黄金烛台放兜里带走。
难不成?粉色款避孕套还是莱蒙先生专用的?
路易不想继续这个叫他尴尬的话?题,而经此一问,他彻底不怀疑来人的身份了。
“我们?聊正事。指令是什么?”
麦考夫已从路易的反应确定自己的推测完全正确。
先把新?版安全套那批货物的具体藏匿地点放一放,对路易抛出了指令内容。
“大老板要求你全权配合,抓捕一个来自英国的知名?记者——旺斯费斯。据线报,他是冲着温泉镇马具店来的,要挖掘出隐藏的秘密。这两?天就会到,要抓活的。”
如果旺斯的失踪与路易无关,他该显现出不知详情?的茫然。
这一刻,路易却蹙起眉头,追问:“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头发是不是有些天然卷?”
旺斯是天然卷。
费斯上校太清楚堂弟的长相,直接递出一张途中?画的素描肖像。
路易见到与真人有七成?相似的画像,喜形于色。
得来全不费力?气,不必去搜查,这人已经自投罗网了。这次,是他快速地完成?了任务。
路易:“他已经在我的手上了。”
“哦?”
莫伦非常自然地接着演,质疑起路易的能力?。
“你已经抓这个别有用心的记者?谁给你的线报?你的本事蛮大的,大老板也是昨天刚收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