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是在植物生长中发现这种现象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的?园艺学家费拉里乌斯,首先提出了发现自然生长的?柑橘类植物中出现嵌合体。”
莫伦点了点头。
所谓嵌合体,简单概括就是那个生物出现了不同?遗传性状嵌合或混杂表现。
人类中也偶有发生。
比如后世?亲子?鉴定时,发现孩子?DNA与双亲不同?,竟是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的?基因,但父母明明是独生孩子?。
这是因为父母是嵌合体,在母体中“吸收”了兄弟姐妹的?胚胎。
对?于嵌合体的?研究,在十九世纪仍是萌芽阶段。
与其说汉斯家的?怪蜜蜂是「赫马佛洛狄忒斯」,不如说它更符合古希腊神话另一种怪物“奇美拉”。
奇美拉有着狮首、羊身、蛇尾,就像是融合了多组遗传基因。
话说回来,主教勒鲁瓦反复翻阅文采平平的《养蜂研究》,是为了这则与嵌合体有关的?故事吗?
莫伦想到了勒鲁瓦的?怪异行为。
他特意将右手手肘上的?烫伤疤痕用粉膏遮住,即便外人根本没可能看到他的?手肘皮肤。
另外,他持有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器物——骨制呕吐棒,一件吸入致幻药粉前的?催吐工具。
莫伦大?胆假想:“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勒鲁瓦或某位与他关系密切的?某人是嵌合体?或者身体上有某种异乎寻常的?变异?而?他的?疤痕与呕吐棒都与这件事有关。”
麦考夫想了想,认同?点头,“假设这个猜想成立,勒鲁瓦势必承受着?异常沉重的?心压力。”
从一只嵌合体蜜蜂被蜂农视作怪物杀死,可以窥见大?众现在是怎么看突变生物的?。
一个有明显不同?寻常特征的?人类,怎么可能被平常对?待。一旦暴露,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歧视与猎奇。
勒鲁瓦作为巴黎圣母院的?主教,他身上更容不下这样的?“污点”。
麦考夫:“吕蒂完全看不出他的?主教好友有这方?面?的?压力与困扰,而?勒鲁瓦总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他的?发泄方?式,或与呕吐棒相?关的?祭祀仪式有关联。”
吸食加勒比海的?致幻粉末,让精神放纵,进入颠倒迷离的?世?界,忘记现实世?界的?烦恼。
莫伦:“勒鲁瓦身在巴黎,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触到远在重洋之外的?「科霍巴粉」。他没有选择流传欧洲的?古柯碱,偏偏找上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用药,这点就很奇怪。”
一串问题被引了出来。
是谁或是什么让勒鲁瓦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件事又与荆棘冠失窃有关吗?与侦探肖恩有关吗?
两人待在旅店无法获得更多线索,询问了服务生巴黎当地的?酒吧情况。
巴黎圣母院位于塞纳河中心的?西题岛,进出都要通过新桥。
行人过桥缴税,是有几班倒的?收税员守在新桥两端。
在巴黎圣母院问不出的?异样情况,说不定会被这些彻夜值守的?收税员发现一二。
莫伦与麦考夫要去的?就是这批收税员常去的?酒吧。
旅店服务生的?消息灵通,知?道其中一家符合条件的?酒吧在塞纳河沿岸,距离新桥大?约走上十五分钟。
夜间十点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两人以搜集巴黎都市传说的?名义进入酒吧,请了几位收税员喝酒。
等到酒酣耳熟,收税员们也就聊起了新桥诡异见闻。
像是半夜收到的?纸币天亮后居然变成一张白纸,像是巴黎圣母院的?诡异歌声等等,各种鬼故事被摆了出来。
其中一位方?脸中年说,“你?们讲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我有一件亲身经历的?怪事。没有鬼,就是让我闹不明白。这事很特别,你?们一定是第一次听?说。”
莫伦很捧场地问:“哦?是什么怪事?”
方?脸拿着?酒杯灌了一大?口壮胆,才?压低声音说:“去年的?圣诞前夕,我似乎撞见巴黎圣母院的?那位大?人灵魂出窍了。”
方?脸不敢说名字,在头顶比划了一个主教勒鲁瓦佩戴的?帽子?。
“以往值夜班,最晚九点见到那位下班过桥,但12月20日是晚上零点见到他。大?家都知?道那位大?人的?脾气?一向很好,会与我们主动点头打招呼。那夜他看我的?眼神却很冷,就像是看一件死物,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此话一出,别的?收税员嗤笑起来,“这怎么能算灵魂出窍?那位大?人加班太晚,偶尔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别急,听?我讲完。”
方?脸继续说,“12月22日,我下午值班,遇见了那位大?人,他又客气?地和我点头了。我就顺口问了一句,前天零点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方?脸,等他揭秘。
方?脸:“那位大?人很茫然,听?不懂我的?话。他说自己很好,当天凌晨在家睡觉。”
按照一般逻辑,主教只是一次对?人冷淡,也没必要不承认,顺势推说身体不适就行。
方?脸:“我被弄懵了。如果主教在家休息,当夜我看到的?是谁?我找不到答案,只能想自己是看到大?人的?灵魂出窍,出来巡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莫伦与麦考夫对?视一眼。
去年圣诞节前后,正是纽约怪事频出时间段,巴黎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