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跟钟遥夕的条理迥别,可惜她看不到,看不到自然不觉得别扭,何况她现在哪里有空生出另外的感觉。
现在的她只是发懵。
“什么事......”钟遥夕喉咙发干。
司荼白又何尝不是,本是随心所欲又晃了回来的她,是真没想到能撞见这么美妙的画面。
站在卧室里的钟遥夕显然已经是准备睡了,她就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真丝的质地贴合着身上的每一寸线条,无论是起伏还是转折都展露无遗。
钟遥夕现在的模样比之初见还要不设防,她已经完全卸妆,可唇不点自红,玉润华满,晶莹含苞,而她身上待放的丰腴又何止双唇一处。
熟悉的香草香气已经再一次绕上了司荼白,她都快忘了自己为何折返。
“咳咳。”司荼白清了清嗓子,“姐姐,我又来了。”
“嗯......如何?是要——”钟遥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是以怎样一个危险的形象在与司荼白接触,她只是尽量保持着往常那份冷静和自持。
可她想清整,司荼白却不是存着规矩的心思来的,“——是要,确实是要。”
司荼白一步跨入钟遥夕的卧室,一手扶住因为躲闪而突然后撤的钟遥夕,另一只手往后一抚,直接把柚木房门推闭。
“思来想去,觉得姐姐给的协定还有些欠缺,忍不住要来跟姐姐再商讨一下。”司荼白就着持腰的姿势,居高临下打量起怀中之人。
只穿着丝裙睡衣的钟遥夕看似瘦了一圈,但捧在怀中却半点也没有骨感,反而柔润酥软。
钟遥夕本来就长了一张矜贵的圣女面庞,曲眉丰颊,非是寻常美人的水准,谁看了都生不出染指的异心。
不是不想,而是万万不敢。
似乎就算动动念头,都该千刀万剐,罪不容诛。
“你说。”她挣了一下,力度不大。
双颊微红的钟遥夕粉扑扑的,故作镇定但又身子轻颤的模样我见犹怜,司荼白倒是懂得惜玉怜香,马上放开了怀中的人,还故意轻轻笑了一声。
“嗯,我之前也说了,姐姐给的婚约,是约大于婚的,所以若是真要结合,姐姐还得在婚这方面补补课,进修一下。”
司荼白一边说着话,一边扫了钟遥夕的卧室一眼,“我嘛,今儿刚好计划早些睡觉,不如就在姐姐这儿借宿一晚,权当试婚?”
“试婚?”钟遥夕堂皇。
这叫什么突发奇想?
“是啊,姐姐不是说想与我尽快履行婚约吗?你我总不能只约不婚吧?”司荼白打量完卧室,目光又盯回了钟遥夕,“姐姐这点觉悟也没有,就敢跟我说尽快吗?”
“......谁说,没有。”钟遥夕克制着语调回应。
她为什么连说话都差点说不利索了。
不就是半夜卧房多了一个人吗?司荼白说得也没错,她俩总不能只约不婚。
既是决定了要与这个人结成一对,那对方与自己共处一室的时候就不会少。
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有什么需要克服的?
“嗯,那就开始吧,我看看啊......姐姐喜欢睡右边啊,那我就勉为其难,躺左边吧。”司荼白松了头发,四肢一展,呲溜就钻进了钟遥夕的被窝。
连被子都不多要一床,权当自己家里那般,躺下就蹬了蹬脚,自己给自己掖好了被子。
钟遥夕听着动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顿时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会有如此......横冲直撞之人?!
“姐姐不困吗?怎么不来啊?”那人抢了她的被窝,却自在舒坦得很,还开口招呼起了钟遥夕,“莫非姐姐嘴上说要结婚,却是连跟我同床的准备都没有吗?”
“我......喝口水就来。”钟遥夕转身,拖着脚步接了点水。
司荼白暗笑,“不要勉强噢,如果不行的话,我这就走。”
“没有问题。”钟遥夕站得端直,“我确是说了想与司小姐尽快履行婚约,司小姐能这般配合,我十分感谢。”
她喝了几口温水,抿了抿唇,折向床铺走去。
钟遥夕天之骄女,长得好看,脑子好使,应变能力也向来很好。
虽是双目受创得突然,她却也能很快适应目不能视的生活,司荼白见她在自己家里行走的模样与常人无异,应该是空间感和记忆力都超一流的天才水准。
可她走过来睡下这几步,却挪得非常吃力。
不磕不碰,但“举步维艰”,若“翻山越岭”。
看得司荼白不禁失笑,愈发觉得自己去而复返,实在明智。
她其实只不过是在跑步的时候突然跑出了一股子不忿,觉得钟遥夕一纸婚约太欺负人,她司荼白一直最介意的并非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她最不喜欢的,其实是别人称她为商品。
而钟遥夕更过分,在钟总裁这儿,司荼白连商品也算不上,她只不过是包装纸罢了。
是以有仇现报的司荼白洗了个澡就杀了回来,非要钟遥夕这位商人见识一下,商品造反是个什么模样。
“你...要喝水吗?”盖好被子躺得笔直的钟遥夕,自觉已经把控住了不知为何发抖的嗓音。
“喝水?不行噢。”司荼白摇了摇头,“我有豆德。”
“啊?”
“明天一早有画报要拍,我不能喝水。”司荼白转向了钟遥夕,“豆德就是爱豆美德,比如不能发胖,不能水肿,不能有黑眼圈,不能......谈恋爱。”
钟遥夕轻轻嗯了一声。
这位说着不能水肿和不能有黑眼圈的人,却可以熬夜健身。
这不就跟前几日嚷嚷着别人载她得规避跟拍,自己却直接扫了辆共享单车去市区吃馄饨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