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夕想起了梦里的体验,她曾经探索的地方不知不觉中像团浸了水的棉花一样,黏软纤稠,丝丝绕指。
甜腻的香草香气绕入鼻息,与司荼白身上自带的玫瑰醇香弥合,冷松的后调将这股味道裹挟着中和,像是雪花飘落一样,盘旋着拂过两人的身侧。
却是冷不下来,冷不下来半分,只是被挠得更痒。
十分钟到了吧?到了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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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却还是得停下来。
钟遥夕遏住了司荼白企图作乱的手,“云祉临时加了个酒会,不去很不礼貌。”
“姐姐就说奔波劳累,回了他们不行吗?”司荼白笑着问,音色较之寻常似乎添了点媚,又不像是要取悦谁,反而慵懒得像只餍足的猫,拖长的尾音也不过是在满意地打呵欠罢了。
是啊,给自己寻了甜头,讨好了自己,也是一种媚。
“那我是为谁奔来了?那谁也不见得让我歇了。”钟遥夕推了推司荼白,音色亦是从稍稍发哑恢复到了寻常清冷的调子。
她的面颊还染着红,表情却已然重归平静,矜贵不容冒犯。
这管理比司荼白还专业,不愧是手握全国最大财团的掌权人。
可谁又知道,钟总裁内心的翻涌根本就没止下。
亲了?
失控了?她钟遥夕这块循规蹈矩的表,居然任由齿轮转脱表盘了?
钟总裁心情复杂,但不愿展露半分,承认自己是因为司荼白才跨洋而来已是不易,她可不能由着自己再跳出规划一次。
心里有个声音正不合时宜地敲着警报:你记得小时候不守规矩的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啊,确实到点了。”司荼白弯腰捡起钟遥夕掉在地上的衣服,没看到她一瞬铁青的脸。
司荼白自己也是个敬业爱岗的家伙,虽然嘴上说了要钟遥夕借口不去,却也知道不能随便放品牌方鸽子,“姐姐可带了生活助理?”
“带了。”钟遥夕这种身份的权贵,自然每日出行的打扮都会有专人负责。
司荼白替钟遥夕叫来徐助理,就是上次司墨女士去歌城的时候,替她们一行打点过行程的徐素。
徐素之前不曾在钟遥夕手下工作,她是钟梅女士的助理,是钟奶奶退休后留在身边的全能选手。
钟遥夕双目受创之后,钟梅女士非常不放心,所以才割爱了这位得力干将。
对方专业素养极高,响应很快,在司荼白换了双鞋后便出现在了门口。
问了两句奶奶的情况,司荼白先一步下了楼,没打算和钟遥夕同时出现在云祉的酒宴。
按她的话说,与宴的人约莫有几个跟钟遥夕是熟识,她若是提前暴露了跟掌权人的关系,可就失去了听八卦的机会。
酒宴的乐趣不就是听点八卦再传点八卦嘛。
“夫人很活泼。”
徐素在司荼白离开后随口评价。
钟遥夕话少,钟梅女士吩咐过多跟她聊点家常,养养她的“人味”。
“夫人。”钟遥夕低声重复了一遍,明明是自己予了司荼白的身份,她自己却还没有适应,“夫人她,长什么样子?”
“嗯?”徐素一边给钟遥夕拿参加酒宴的衣服,一边转身看了对方一眼。
钟遥夕可不像是在乎对象长什么模样的人啊。
虽说钟家都颜控,但钟遥夕的性子跟钟氏本就背道,却不料她竟也在意自己的夫人长相如何?
“很好看。”徐素回答,“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明艳大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司荼白不是寻常美人,而是顶级美人。
徐助理说着把衣服递给钟遥夕,见对方面色如常平静,便又多延伸了一句,“皮肤白,高个子,头发.......前日见还有些紫,今天好像变成粉红色了。”
“嗯。”钟遥夕接过衣服进了换衣间。
徐素等在外面,顺便准备好化妆品替钟遥夕补妆。
在她看来,钟遥夕似乎不是想知道司荼白长得好不好看,而是确如她问出口的那般,她想知道的是,司荼白长什么样子。
她在意的不是司荼白美不美,而是司荼白长什么样。
不知缘由的徐素自然不得其解,她也算是很聪明了,看得出钟遥夕想问什么,却不知她这么问是为什么。
为什么?
钟遥夕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也问自己,难道自己还是想把司荼白往小苏同学身上贴吗?
这对司荼白而言太不公平了。
明明钟遥夕是喜欢她的,那为什么这么贪心,还妄想着喜欢的人就是救过自己的人呢?
她已经有过那样一次体验了,她在中学时代被绑架过后,也疯狂地想要确认自己记得的那个声音,那个为自己踹了车灯叫来了警察的声音,究竟是不是真的。
毕竟当时钟遥夕已经慌乱得觉得自己在求救了,而实际上她被死死堵着嘴巴,连呼吸都很困难,怎么可能喊出话来。
所以,会不会连那位说话黏黏糊糊的女孩子,也是她幻想出来的呢?
钟遥夕因为自己无法发声,所以幻想出了一个说话也不清楚的女孩,给自己加油打气,让自己坚持住,重新呼吸,撑到了警察的营救?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见不到救命恩人,为什么家人也不告诉她是谁救了自己?
钟遥夕那时候年纪不大,正是自我意识混乱的时候,她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但她的家人却根本不在乎钟遥夕想见那位女孩的诉求。
钟家人需要钟遥夕从那次意外知道的唯一一条信息,就是不要不守规矩。
是因为钟遥夕自己要破坏钟氏的规矩,去念普通的重点高中,而不是专供权贵后代的贵族学院,所以她因为自己的“不特殊”,“不循规”,出意外了,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