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荼白回到布置好的背景前方,拾起一只蒲公英,迎着盛阳仰起面颊。
这个分镜没有钟遥夕的戏份,她站在监视屏前看着镜头下的司荼白,真美。
说来想要用蒲公英这个念头,钟遥夕也是一时兴起,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就如她跟司荼白说的,别的花也是白色,但只有蒲公英能在风中起舞。
于是便这么随口一提,至于怎么在歌城拥有蒲公英,那就是手底下的人该考虑的事了。
钟遥夕现在可不会再为旁的顾虑折中任何事情,她想要的,都得办到。
“很好,保一条,来。”魏导在旁侧给出指示。
司荼白重新挑了只蒲公英,再次迎着暖阳吹了一下,白色的小伞散出去随风飘起,在光下泛着细微的闪,画面确实美轮美奂。
“钟总,下面我们拍一下牵手。”魏导抬起头问,“可以吧?”
“你安排。”钟遥夕虽是这么说了,但却没这么做。
她也不需要特别弄什么妆发,钟总裁每天出行都有徐素给自己弄好全套造型,这会儿虽是从公司过来,也是一整个妆容精致的模样。
跟司荼白站到一起,完全是一对妙绝天作。
至于魏导说要拍什么镜头来着?钟遥夕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司荼白,欣赏着独属于她的完美爱人。
“聊天吗?”司荼白眨了眨眼,“不按分镜走了?”
她记性一向很好,看过的东西都能记得,那MV剧情里可没有聊天这一项。
“这个东西拍完会放在你们新歌的mv里面,也会作为我们的纪念录像带,所以自然相处就好,剪辑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做。”钟遥夕朝司荼白伸出手。
“自然相处的话,我可没有第一天认识就牵人家的习惯啊,钟总。”司荼白抬起手置于钟遥夕的手掌之上,却不落下。
长指点落一根,停在钟遥夕的手心挑了一下,被镜头精确捕捉。
“很好,比牵手还好。”魏导在一旁小声念叨,“继续。”
就司荼白和钟遥夕两个人的颜值,确实做什么都跟画报一样,就这么平淡地聊天散步,都让人挪不开眼做其他事。
“我们认识的那一天,你确实没有牵手。”钟遥夕目光朝下,看向了司荼白光洁的小腿,“你抬脚了。”
踹了车灯,予她空气。
是啊,司荼白也许是风,是自由洒脱,但对钟遥夕而言,她是空气啊,是命定的救赎。
“姐姐,其实那件事......”司荼白也垂眸看向自己的脚踝,没注意到自己又不知不觉换了称呼。
“你不记得了?”钟遥夕随口一问。
她已经不在意司荼白记不记得那件事了。
她其实也知道就司荼白这个性格,自己大概不是司荼白救下的唯一一个。
钟遥夕的小勇士,救猫救狗救人,从来都不含糊。
没关系。
现在,往后,司荼白只属于她,这就够了。
“记得啊,当然记得的。”司荼白点了点头,“印象深刻呢,只是我那时候其实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钟遥夕不懂。
那天在车里彼此把话说清楚之后,钟遥夕并没有让这件事延续,她不想司荼白心里有什么关于白月光的负担,钟遥夕发现自己喜欢司荼白的时候,其实还不知道司荼白就是小倏。
这件事是锦上添花,不是钟遥夕钟爱司荼白的缘由。
她钟爱司荼白没有缘由,情不知所起罢了。
“想不通,因为那时候警察叔叔跟我说,人救到了,是学生,比我大一点,人家很感谢我。”司荼白叹了口气,“只是这样。”
司荼白想知道自己救了谁,是哪个学校的姐姐,是不是受了伤,自己能不能去看看她?
不可以,对方家长不愿意。
甚至这个“对方家长”司荼白都没有见到,他们只是给了司荼白一些礼物,但具体有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司荼白的父母没有要。
连同答谢的钱,他们家都没有要,司荼白见义勇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小家伙每天都精力旺盛,行径也没点规矩,像这般路见不平拔腿就踹的事,司荼白的父母已经见惯了。
就是心疼孩子的皮肉,那踹车灯的伤口破损得厉害,缝了针之后恢复了许久,还是留了疤,但到底没伤到筋骨,也就罢了,就连医药费他们也没跟人家要。
是以司荼白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其实没有把小姐姐救下来。
会不会是她因为脚很痛,跑得比寻常慢了,所以到警局的时候,还是太晚了?
警察叔叔只不过是在骗自己,不然到底是什么人,见都不能见?
很自责,小倏白不懂有钱人身份敏感,也不懂有钟家人被绑架这件事在歌城是爆炸新闻,她只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有没有做好,有没有帮到小姐姐。
但没有人告诉她,家里人只是肯定她的行为,并让司荼白以后做这些事的时候尽量也要保护好自己。
司荼白的父母大概能猜到被绑架的人是什么身份,所以也没多问,甚至害怕加害者报复,也让司荼白别问,别去学校跟同学说起这件事。
是以司荼白的小脑瓜子一番加工,总觉得其实自己没有救下后车厢的人。
“你是这么想的?”钟遥夕根本没想到,这件事在她自己心里留了印记,也在对方心里存了念想。
“是啊,所以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姐姐之后,我好开心啊。”司荼白笑着,随手拿起一只蒲公英,“呼~姐姐平安长大了,是我救的,我没有跑得慢,也没有来不及,真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