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不要……不要……啊!”
……
萧燚回到酿泉居发现主屋的灯火还未灭,窗上映出一抹斜歪在榻上的倩影。
木良漪在她从窗前经过时便听见了,萧燚推门而入,她便绕过屏风迎了过来。
萧燚看着人朝她小跑过来。
“别碰,身上脏。”
木良漪穿着洁白的寝衣,衣领宽松,锁骨微露,抬手时广袖滑下,腕骨纤细,双臂洁白如玉。萧燚后退一步,不忍心她沾上半分污秽。
木良漪见状不再上前,问道:“姐姐去哪儿了?”
“处理了一些事情。”萧燚瞧见了她隐在衣摆下的赤足,“又不穿鞋。”
“急着接你,没找到鞋子。”
萧燚无奈,越过她来到里间,找到散落两地的两只木屐。木良漪跟在他后面进来,坐回榻上,她弯腰将鞋放到她脚边。
“我去洗漱,出来再说。”
“好。”木良漪乖乖道,“我等你。”
萧燚洗漱速度快,穿着与木良漪同样款式相同布料的寝衣从净房里走出来。
她极少穿这样形制的衣衫,即便是寝衣也都是方便行动的窄袖:“新做的?”
“是啊,前几日送去的尺寸,青儿今日刚取回来。”木良漪伸出双手。
萧燚会意,来到榻前,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缓步走向大床。
“姐姐喜欢吗?”
“嗯。”
她把人放到床上,转身去熄了灯,才回来躺下。
身边的人立即跟小兔子一样拱过来,在她颈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放置脑袋,手臂环在她腰上。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萧燚轻抚着她的背,问道。
“你还没说你去做什么了。”
“去见赵勤了。”
“ 你教训他了?”
“嗯。”
“审出来什么没有?”
“……与你的推测无二。”
木良漪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萧燚终究没忍住,开了口。
“我自有我的法子。”木良漪道,“只不过现在还不太方便告诉你。”
“等到合适的时机,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木良漪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咱们睡吧。”
“……好。”
酿泉居宁静祥和,而与此同时的赵府却乱成了一锅粥。
歇在侍妾房中的赵仓被人从梦中叫醒,得知赵勤被人大伤并且丢到了他们家大门口。
等他急匆匆赶出来时,看到的是一身狼藉昏迷不醒的赵勤。
“谁干的?谁敢把勤儿打成这样!”赵仓一瞬间仿佛回到看见赵丙尸体的那一日,险些厥过去。
被好几个人一起搀到了椅子上。
“大夫呢?快叫大夫来!”
“回主君,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稍后就到。”
然而等大夫来到,赵仓却被告知赵勤双腿被打断,并且再无治好的可能。
“谁?到底是谁要害我赵家!”赵仓仰天长啸,失去儿子的悲伤与侄子被打的气愤一同涌上来,让他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主君。”下人来禀,“勤公子醒了。”
赵仓忙拖着肥胖的身躯跑进来:“勤儿,是谁打的你?你告诉伯父,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伯父……”赵勤疼得脸色煞白,满身冷汗,哭着对赵仓道,“是……是萧燚,是她在酒楼堵住我,命手下的人把我打成这样的。伯父,我好疼啊!”
“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萧燚?”赵仓问,“她与你并无交集,为何对你下此毒手?”
恰巧此时赵夫人赶到,正好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中。
她一紧张,帕子掉到了地上。
“是因为……”
“主君,勤儿。”赵夫人哭着奔进来,打断了赵勤的话,“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要是叫你父亲瞧见,他如何能承受得住。”
“勤儿,你继续说,萧燚因何要对你动手?”赵仓接着问道。
“那萧燚向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赵夫人再次打断道,“她想对谁动手,用得着找由头吗。”
“你闭嘴。”赵仓不耐烦道,“我在问勤儿,你总是插嘴做什么。”
从赵夫人进来,赵勤就一脸恼怒地盯着她。都是她,若非她们母女,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根本不顾赵夫人在旁,一五一十地将她们母女如何谋害萧燚,萧燚又因何打他之事全部告诉了赵仓。
“主……主君你听我……”
“啪!”
赵夫人被赵仓一巴掌掴翻在地。
“无知妇人!”他指着赵夫人的鼻子骂道,“老子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固执己见,将我侄儿害到此等地步。”
赵夫人一句也不敢辩驳,只捂着被打的脸坐在地上哭。
“伯父,我要告萧燚。”赵勤道,“我要告她废我双腿,我要告他!”
“傻孩子,你如何去告?将皇后娘娘也牵扯进来吗?”赵仓无力地说道,“纵然陛下有心维护,但皇后娘娘身为国母,断然不能卷进这样的案子啊。”
“那是镇南王府,不是寻常官吏。”
“就算是为了咱们赵家,这个亏也只能吞掉,断不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孩子,不能告啊。”
第60章 刺杀
转眼间来到秋分日,今年的郊祀便定在此日。
赶到三岁一回的亲郊,前一天晚间永安城中几条街道已经戒严,道路两旁站满红衣黑甲的殿前司禁军,泰和帝要率领文武百官经此出城,到南郊祭坛祭天。
城中百姓天未亮时便拖家带口赶到路两旁站着,只为目睹天子率百官出行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