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的问话,祂理直气壮地问出,丝毫不见羞忸。
祂转过身,一边解着奥尔维亚的衣衫,一边问。没有心虚,反而更加激动。祂期冀地看着奥尔维亚,眼神中满满地都是暗示。
——快问,快问!你问,我就说。
奥尔维亚笑了起来,温柔的眼睛是比之墟洞还要深邃的黑。嘴角的笑意也像是上天刻意勾画出的弧度,美丽优雅。她轻声询问:
“那为什么呀?”
祂满意地点了点头,摇了摇细小的手指而后点在心上。
“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你。”
“你要不要看看?”说着祂笑嘻嘻地解着自己的衣服,金色的眼瞳亮晶晶地看着奥尔维亚。
这个像是笑话又像是情话的对话让奥尔维亚笑出声,她搂上祂的腰,抚摸着祂脆弱敏感的翅膀。而后解开了已经被祂揪乱的衣衫,轻柔地印在这位神明的肌肤上。她咬着红樱,埋在其中,仰起头看着祂。
“我看看。”
祂这才羞红了脸,双手却紧紧地抱住她的脖颈。
……
洁白的神邸中,是娇吟喃语的热,是相拥而眠的暖。
祂比奥尔维亚醒来地早些,百无聊赖地描摹着奥尔维亚的面容。
祂和奥尔维亚可以在神邸里嬉戏,可以在神泉里沐浴,可以无忧无虑地欢爱,也可以坐在神坛上观看星辉绮罗。
可是,祂近千百年漫长的生命不允许祂陪伴奥尔维亚白头。
祂甚至为这些充沛的神力而感到暴躁,有股杀戮与暴虐是以神力为源头升起的。
力量,滋生罪恶。祂甚至越来越像上一任的衍,想继续带领虫族征杀其他异世界。
即使是祂,也承认有些迷失自我。
祂不想成为衍,祂明明只是花颜而已……
有股坚定的信念从心中蔓延,祂将奥尔维亚抱进府邸中,自己却走到了神坛之上。祂不可以放弃传承人的身份,但祂却可以放弃这份神力将它归还给神坛。
谁不喜欢要神力呢?虫族历代最高神都爱极了它,甚至不想失去。
上一任最高神曾经千方百计想要留住的神力,却被祂放弃。
“滴答,滴答,滴答……”
洁白的神坛上有鲜血滴落,而后是犹如溪水般咕咕流下,虫族的一切未发生改变,只是他们的最高神把神位归还。
奥尔维亚疯一般地赤脚从府邸中跑来,她的发丝凌乱披在身后。看着从神坛上一步步走下来的花颜,泪水滑落腮边。
花颜曾盈满流光的薄翅在一点点地化作落埃,她的乌发雪白得不像话,连金色的眼眸也变得像是蒙上了厚厚的尘雾,灰暗至极。而最让奥尔维亚觉得心痛的是,她额上的象征着虫族的触须像是被拔断,伤口处不停地滴血,染红了她的侧脸。
奥尔维亚跑到她的身边,她从未像这时这般慌了神。花颜扑进她的怀里,像是断翼的鸟儿终于找到遮挡风雨的依靠。
她窝在奥尔维亚的怀里,一字一句很清晰地吐露。
“奥尔维亚,我不是虫族的最高神了。
“我们当过好多的人,圣女,帝后,人鱼,还有至高神……”
“接下来,我们去回你的世界去,做自己好不好?”
后面的话,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人。”
奥尔维亚怔愣了片刻,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就像是害怕失去珍宝的巨龙。她破涕为笑:
“好。”
她拿出了早已恢复能量的穿梭器(系统),等待通往自己世界的通道开启。
她曾经放弃了原来世界的一切去追寻花颜。跟随花颜走了两次轮回,明明第一次花颜即将觉醒,却被衍恶意阻止,小世界彻底坍塌重启。也正是因为那次的重启,她自己被衍压制的记忆苏醒,不再按照天道规定的剧情去拯救花颜,而是与她一起破除剧情,重新翻盘。
她的声音哽咽着,说着凶巴巴的话,只是鼻音重得厉害,软软糯糯。
“我等了你好久,你得赔我。”
花颜虚弱地笑了起来,继续窝在奥尔维亚的怀里轻言。
“赔,我好重的,值好多钱。我也能活很久的,五六十年。怎么样?”
奥尔维亚小心翼翼地避开花颜的伤口,抱着她一步步走进被刺眼的白光包裹着的通道中,故作凶巴巴地说:“差不多,你和你的余生都是我的了。”
花颜也笑了起来,撑起头开着玩笑。苍白的脸上虽然虚弱无比,但灰暗的眼瞳却像在发光。就是满脸的血,有些恐怖……
“哎呀,我觉得还不够,得加倍赔!余生的余生才行!”
奥尔维亚终于笑了起来,学着花颜的语气:“那怎么行,得余生的余生的余生啊……”
空荡神秘的神邸中,滴落的鲜血如玫瑰点缀在光滑洁白的地上。修长纤细的女子抱着她的挚爱走进耀眼的光中。
只是……有小股力量又被弹了回来,飘啊飘,落在神邸角落里仍在沉睡的小白虫上。
隧懵懵懂懂地醒来,又懵懵懂懂地感受着力量,再懵懵懂懂地嗅着朋友们的气息。
咦,和它同生共死,一起轮回的倒霉蛋们呢?
隧是只异虫,生于墟洞,长于墟洞,经历墟洞轮回而不灭,它,可是只坚强的虫子!可它很孤单,直到某次世界重启它遇到了和它一样轮回的虫!
老乡见老乡,它决定跟上!于是,它有了朋友。可是现在,朋友为了女朋友把它扔下了……
隧:……一群坏蛋TvT。
它振动翅膀拼命向前飞,神邸中央的白光仍未消散,就像是在等待着它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