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丢手绢。
谢晴微腰不好,沈长今理所当然和她一起在树脚下,在一根根深蒂固的单杠边看戏,杨朵朵却是怎么都推脱不掉了。
要说,篮球这项运动也是讲究战术安排的,不能全是一伙四肢发达的人在一起打架,但现在这样的情形就是给沈长今一种感觉,好像他们眼里只有这样猛烈运动的游戏。
“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不能来点有技术含量的游戏吗?”
李宁第一个站起来回她,“行啊,不然我们来玩桌游怎么样?”
下面的杨朵朵没好气,“桌游有什么好玩的?”
“不然你说说看,”有男生在给李宁接话,“那种游戏?”
“狼人杀怎么样?大家应该都会。”
围成一圈的人纷纷附和,李宁说着掏出了手机,笑着朝沈长今和谢晴微说,“你们俩也下来吧,我知道有个公众号可以玩,咱们开个房间一起。”
谢晴微撑着单杠没动。
“我不会。”
沈长今说出了谢晴微想说的话。
李宁笑,“没事,你坐我身边,我教你。”
沈长今盯着他看了会,有一种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别做的太过分的警示意味,谢晴微是看明白了,台下很了解沈长今的杨朵朵也感觉了个大概,她一直都以沈长今身上这股镇定劲儿为荣,被她盯一会,就算浑身上下再是光明磊落都得生出点心虚感来。
至于别人能不能意会,这得看眼缘。
显然,李宁没这个眼力见。
“我这人吧还挺挑的。”沈长今支楞着眼睛说,“我要写什么都得找最好的老师学。这样,你连赢三把,我再看看要不要你教。”
“……”
一阵奇异的静默。
“噗嗤——”女生团里有人偷偷笑了出来,背对着方向,给沈长今比了个大拇指。
沈长今没看见。
她这会还挺惊讶,平常这个剂量的药吃下去不到半小时她必睡着,这已经快过一个小时了,李宁竟然还是生龙活虎的。
“都说国家队里竞争激烈,看来真的是练的不错。”谢晴微小声地说,“万一玩着玩着他越来越精神了怎么办?”
对啊,那可怎么办呀。
沈长今差点没笑出来。
“且看吧。”
人多的狼人杀是真的有看头,这种博弈类游戏,最好玩的局是什么人都有,全是很会玩的,看着竟顾烧脑,全是不会玩的,又觉得没意思,最有看头的就是一群浮于表面的普玩之下,潜藏着几个会下棋的高玩。
所以沈长今肯定,今天晚上会有看头。
杨朵朵之所以被称为朵殿,不是为了彰显她杨家嫡长女的身份气派,而是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是王者。
沈长今不爱跟杨朵朵玩游戏,尤其是桌游,这什么狼人杀,她曾经看她在家里找人玩过。
那时候沈长今还没跟她多熟悉,就见识了她将一群男生玩到团团转的画面,关键就是局势看的很清,长了张不会玩游戏的脸,可背地里却将每个人的身份都猜了个透。
如果没有后来的接触,沈长今还真以为,杨朵朵是个心思很深的那种阴暗型的人格。
直到今年夏天,撞见她和一个看起来就很傻的男的抱在一起。
……
沈长今的滤镜全都碎了。
相较于沈长今,谢晴微是玩过狼人杀的,以前和室友一起,不仅这个,她还玩过三国杀,剧本杀,还有更刺激一点的德国心脏病,但尝试地越多,都越发的证明了,她是个游戏黑洞。
但看还是可以看的。
昨天是中秋节,今天十六,月亮正圆,大灯也不需要,只要一盏烘托氛围的小彩灯,放在人群的中心,一人一个手机拿着,防止听不清声音,每间隔三人开一个麦,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沈长今和谢晴微远远地站着,像两个局外人。
手机玩不需要主持人,她们俩也不知道事态发展的怎么样,好像世界的喧嚣和她们无关,她们只是小说里存活到最后的路人甲,是每个人青春年华的见证者。
少年时期经历过太多的人,往往都会忘记自己也正当少年。
“唉。”谢晴微叹了叹气,“年轻真好啊。”
沈长今立马反驳,“我没记错你今年23都不到吧?”
“是吗,”谢晴微托着下巴,“可我怎么觉得我已经七老八十了。”
她的声音丝丝入扣。
“这么多年,我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师父说,我肩负着陆派的传承和复兴,我不能埋没了自己的天赋,这世上多的是比我更加努力的人,我不能停下。所以我一直没有停。可是走着走着,我感觉我人生所有路都走尽了。”
“我爬过山,也登过顶,经历过年少成名,也遭受过一夜坠落,更重要的是,我送走了很多人。你说我没有老,可是为什么我爱的人都离开了我,爸妈这样,外婆也这样。我不能怨恨,我应该庆幸。因为她们都很努力了,努力跟我好好的告别,干干净净地远离我。”
“长今,你说,现在的你是真实存在的吗?会不会某一天过后,我从床上惊醒,发现这都是一场梦,你没有活下来,或者是我没有再遇见你。”
——
沙滩上吵闹的声音依旧。
此刻游戏进入了高潮,杨朵朵开局天顺,拿到了预言家,而且第一把就验出了一匹狼,后来在李宁的发言中,发现他一直在向好人阵营表忠心,并且明目张胆地求好人抱团,当时她便肯定了李宁倒勾隐狼的身份。
复盘时刻,李宁有点输不起,估计脑袋也有点晕乎,说话有点不稳,“朵朵,玩归玩,你别老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