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就杨琦冷笑,“是啊,我们冻着了不要紧,可别把咱们熊猫先生冻死了。走吧兄弟们。”
于是所有人三三两两散开。
女孩子们去俱乐部找露营的装备,男孩子们捣鼓岸边刚才运出来的营帐。
原先玩狼人杀的地方,顿时就剩了杨朵朵和江兰,还有一个仰天大睡的李宁。
那俩人也不知道去哪了主要是。
“我都看见了,你们是想干嘛?”
江兰明显没注意到那俩人。
杨朵朵的注意力也不得不回来,踢了李宁的小腿一脚,“当然是把这只死猪投海喂鱼。”
江兰:“……”
她没好气,“简直胡闹。”
“不是我的主意啊,”杨朵朵脸不热心不跳的甩锅,“这都是沈长今的主意,她说的渣男最怕没面子,凌晨的时候把他剥干净扔海滩上,这种最解气。”
“……”江兰不由得失笑,“是挺解气,不过说到长今,她去哪了?”
“呃……”杨朵朵咂嘴,“估计,约会去了吧?”
不远的小巷,一个老中医的家里,沈长今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她身旁的谢晴微这会正仰着脖子,乖乖等待老奶奶给她上药。
“感冒了是不是?”
“不,”沈长今拧了拧鼻子,“我觉得是有人在骂我。”
“啊?谁啊这么闲?”
沈长今没再说话了。
这会十一点半多,就在一个半小时前,狼人杀刚刚结束,那一堆人哇了一声起来,就有硕大的一只蜜蜂鬼鬼祟祟盘旋在谢晴微身边,把谢晴微当成鲜艳的花朵了,朝着她脖子就举起了自己的尖刺。
那时候谢晴微轻喊了声疼,沈长今忙低头去看,一看就看见半死不活的蜜蜂在她肩膀上乘凉呢,当即她便回了趟家,找了风衣和围巾,把人裹的厚厚的,是骑着小电驴骑了半小时来的这里,心惊胆战等了会,还得是谢晴微不停的安慰她说没事,才逐渐沉静下来。
不知道李宁有没有倒下,沈长今倒是觉得有点困顿。不过睡是肯定睡不着的。她曾经也觉得自己是同龄人里的脆皮,直到遇到谢晴微。
在树下站的好好的,都能被蜜蜂蛰,这可是十月的天气啊。
蛰就蛰了,跟没事人一样,还能跟她说一路的话,锁骨处都肿了老高,还能笑出来。
“疼吧?”老奶奶身体硬朗,运作很轻,问谢晴微。
谢晴微平淡的模样估计那只因为蛰了她断送性命的蜜蜂看了都得咬牙切齿。
“不怎么疼。”
过了会,收药,老奶奶说她,“哟,这下可不轻,回去得好好休息,别剧烈运动了。”
谢晴微撑着椅子边缘站起来,“哎,谢谢您。”
两人从老人家里出来,沈长今拿衣服照原样把人裹好,涂了药的地儿避了又避,怎么也避不住。
谢晴微抓着她的手放下,随意拢了拢,围巾顿时腾空,“还不如就这样。”
收紧了,沈长今就不想松开了,俯下身看了看,谢晴微皮肤白,红肿一片,显得触目惊心,她皱眉,“怎么不知道躲啊你?没感觉吗?”
谢晴微仰起脖子让她看,“太乱了嘛,没听到声音。”
“好了,”
放开手,跨上电动车座,沈长今把头盔递给了她,只是谢晴微还没接过去,她像又想到什么,重新收走,打开扣子下车。
一幅要帮着戴的架势。
谢晴微都想笑了,“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
沈长今拍她的手,“别动,谢晴微。”
好吧好吧。
谢晴微仰脖子不动。
沈长今慢慢将头盔套到她的头上,把她额前的碎发和脑后的短发一一都理好,仔细地扣紧扣子。
轮到自己,就是头发一扎,管它能不能压的塌,戴好就上车。
穿的是丝绒的长裙子,所以谢晴微需要侧坐,一上来,她搂住沈长今的腰,笑道,“世道真是变了,我们长今也会照顾人了。”
“我以前只会麻烦你?”
“……”
这倒也不是。
怎么还在生气呢?
谢晴微右手搂紧了,左手拎着袋子,电动车开始快速地前进。
城市的大路上不算黑,暖黄色的灯光哪里都是,街道上也空无一人。听着电动车发出的微微嗡鸣之声,还有长今后背和腰间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心脏脉搏声,谢晴微的手逐渐抓紧了些。
她似乎感觉得到,皮肤上的麻木在消退。
脖子上的疼越来越清晰,手上的触感也越来越真实,她像是从隐形人变成了有形有质的正常人,终于和这个世界有了接触。
这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后来谢晴微不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就是因为这个。
过了个减速带,电动车小幅度颠簸了一下,围巾的毛呢扯到那胀痛的肌肤,谢晴微没忍住嘶了一声。
沈长今的速度顿时变慢了。
“你给老杨交了多少钱?”
“1299,五十天培训课正常的价格。”
“……我明天让他退给你。”
“为什么?不能往后推迟几天吗?”
“别学了。”沈长今老实说,“今天第一天就搞这样,可见老天爷都不想让你学。”
谢晴微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个路口,沈长今后背被小猫挠似的,连带着心里也是,“你觉得很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啊,”谢晴微靠在了沈长今的后背,脸贴住,“我学会了,以后就能跟你一起出海了。”
“……”
哦,懂了,不想跟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