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红彤彤小姐呢？”
赵澜英抬头，见人在对面坐下，满脸奸笑。
“……洗手间。”
对面惊讶了，“她自己去？”
翻白眼，不然？中学生吗还要手拉手上厕所。
“澜澜啊。”
还在刷手机，“嗯？”
Luca凑过来，看见她刷的是超话，“给我吃个小灶瓜呗，绝不外传……林云兮看你那个眼神，好像你下一秒就要跑路了，你还和她形影不离，心里是怎么想的？”
确实是跑路，还是跑出生命。
赵澜英也关了手机思考起来，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现在无论想什么都觉得像是在自我攻略。
“我们……不对，是她经历了很多。”夜风中她道，“其中有一场很大的变故，我的视角里她占比不多，但是对她来说就是失去过我一次，所以现在会很怕，甚至有些偏执了。”
她说得含糊，Luca在现实里了解到的事对不上号，努力理解中。
“你要说我怎么想，我是放心不下她，只能尽量让她安心吧，但是我又想，要是没有那些变故，她还会对我有这样的感情吗？”
Luca恨铁不成钢，“是不是傻，正是因为有了那些经历，你们才是你们啊，过往所经历的每件事共同组成了今天的你们。”
她贴脸开大，指着正主脑门儿道，“赵澜英，庸人自扰。”
庸人赵澜英，“……”
赵大小姐还是迷茫，“但是曾经我们相处不多，就算我现在接受她，如果以后生活平淡，她心里的恐慌平复之后清醒过来，发现其实没有很爱我呢？那时候怎么办？”
作为同样知道世界真相的两个人，她们不可能再也不联系，不敢想真到那一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今晚甚至想过，希望林云兮尽快清醒过来，也好给她理清两人关系的机会。
所以她现在也说不上是害怕那样一天到来多一点，还是期盼多一点。
只有Luca迎着月光欣赏手上的大珠宝，听完一言难尽，我嘞个大小姐，请问你这是在患得患失吗？真是天塌了雨晴了，整个世界都错乱了，赵澜英居然会患得患失。
“别想那么虚无缥缈的，我就问你，这一刻，你对林云兮是什么感情？”
赵澜英不忍心说，我亲爱的卡，这一刻的你真的好像助攻，郑曼华那人生导师席位都得让给你坐。
但她还是用心感受了一下，想着重生以来的相处，还有那晚夜谈之后，真要说的话。
“我接受不了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Luca，“……”
别太爱了你！
这一抬头，才看见赵澜英身后，露台窗户里面才走过来的林云兮，刚才那句她明显听到了。
她那个表情哪里像是受伤害啊，看着都要开心死了。
Luca转过脸当没看见。
对面赵澜英说完还是觉得像在自我攻略，遂跳过这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去？”
Luca在里面一道视线的注视下，嘴角根本压不下去一点，“后天一早飞机，那边还一堆事儿，过段时间还要闭关，你什么时候来玩？”
赵澜英平静摇头，“不了，A城什么都有。”
Luca，“？”
“如果A城没有，那就去隔壁S市，联合国都得在那里开分部。”
“？？？”
赵澜英心中也叹气，还是林云兮懂她的梗。
正想着，身边坐下一个人，她眼睛都亮了，马上抱怨道，“怎么这么久啊……”
对面Luca：怎么着？和我在一起度秒如年？还有请问赵澜英女士你是在撒娇吗？别人让你等你是恨不能当场把对方头拧下来吧……还说林云兮分离焦虑，我看你也病得不轻……
以上内心吐槽并不敢说出来。
因为赵澜英正把她们刚才关于A城S市的对话复述给林云兮听，两个人像是被戳中了某种神秘穴位，嘎嘎嘎乐个没完。
Luca：谁懂啊，我在自己的庆功宴上被霸凌了。
里面又一群人在找她，大设计师被暴击到准备黯然离场，走之前她那爱而不自知的好友说，“咔咔，这个世界很美好，继续只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吧。”
说话的人脸上带笑，灯光映在一双眼里都是纯粹，外人看她嚣张华丽难以接近，熟悉的朋友知道她醉生梦死没有追求。
但Luca知道，她甚至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不受外界干扰，只是在热烈尽情享受每一天，也是自己设计这个系列的初心。
究竟是我在梦里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里变成了我。
而赵澜英说，梦境还是真实都别管，你先起开，本小姐要起飞。
Luca有些动容，虽然听不懂，还是能领会精神，“你们也是。”
其实过去十几年她一直没有变过，还是那个熟悉的赵澜英，鲁莽又往往能攻破所有壁垒，美丽纯粹，但鲁莽……
赵澜英又说，“后天就不去送你了，周一上午开会要交PPT请不来假。”
Luca哐关上玻璃门。
陌生！还是变得太陌生了！
又见一个人迎面喊着澜澜找过来，有点眼熟，好像叫方世宗是吧，主动迎上去指路，“我看见她去洗手间了。”
方世宗，“……好……好的。”
露台上夜色正浓，身后名利场酒宴正酣，身边林云兮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更加散发着梦幻光泽。
“过段时间我就不去上班了。”她说。
林云兮震惊，“怎么了？”
“我想去正式学习珠宝设计。”
想想也是，赵澜英既然感兴趣这个，去学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要到哪里去？出国？留学？不由自主就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