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可她就是提不起兴趣,整日里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仅仅是贴身照顾的下人, 连季书闲都看出小妮子不在状态。平日里话那么多,这几天竟不发一言,总是一个人暗自发呆。
以前天天跑繁芜院找杜雨莹, 如今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古棋谱。
连日来季书闲都在处理祁王夫妇遇刺一事儿,整日里早出晚归的。也没腾出时间来找温凛月好好聊聊。
就这么一直耽搁到了四月下旬。
北方少雨, 那几场稀缺的雨水都集中在了四月。
雨一下,周遭的林木愈见葱郁,满城翠色。
温凛月的生辰快到了。四月二十三,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上一个生辰, 温家还在,父母亲人尚在。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千金。
而今温家家破人亡, 她也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人世无常, 只余唏嘘。
今年的生辰, 温凛月不打算过。亲人已逝, 家都不在了,她还过什么生日。
她的生辰, 她只字未提。她不想让旁人记得。
而身边也没人提及, 似乎谁都不知道。
这样最好了,省得大家伙还得操持她的生辰宴。张嬷嬷和梁叔都一大把年纪了, 免得他们折腾。
四月二十三,是个雨天。
细雨淋漓未尽,整座上京城笼罩在一层水雾中,城门楼台隐隐露出一个角。
温凛月一整晚都睡不踏实,做了好几个噩梦。天蒙蒙亮时,她便醒了。
不过她不太想起,就窝在床上。
五更天,季书闲起床上朝。
两人一个睡卧房,一个睡暖阁,中间只隔着一扇屏风。对方的动静一清二楚。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动静很小。
没过一会儿,那声响便断了。
屏风里映出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如松如柏。
吱呀一声,门开了。
再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
季书闲已经走了。
这是他每日的固定行程。不上朝时,他会到院子里练半个时辰的剑。
往常温凛月都在睡梦中,从未听到过任何动静。
如今才意识到季书闲的动作竟放得这样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些细节。
天还未大亮,温凛月继续瘫在床上。
她和往日一样的时辰起床。蓝画蓝衣进屋伺候她洗漱。
洗漱完,蓝画捧出一套崭新的赤色衣裙笑吟吟道:“王妃,这是梁叔差绣娘新制的衣裙,您今日生辰,就该穿喜庆的颜色。”
温凛月不禁一怔,“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蓝画:“王爷老早就交代过了,务必要好生操办您的生辰宴。府里的人想给您惊喜,一直偷偷瞒着您。”
也是,谁都会忘记她的生辰。唯独季书闲不会。每年生辰,她都会收到他的生辰礼。去年生辰,她就收到了那本珍贵的古棋谱。
这套衣裙用料高级,精美华贵,珠光宝气。
赤色太艳,温凛月不太喜欢。可今日生辰,她就该穿喜庆的颜色。
穿戴整齐,张嬷嬷送来长寿面。
“王爷特意叮嘱我,今早一定要给您煮碗长寿面,咱们上京人过生辰,长寿面都是早晨吃的。”
面是现扯的,格外劲道。面上卧了个荷包蛋,金黄剔透。
温凛月一口不剩,全部吃完。
肚子鼓得不行,打了好几个饱嗝。
张嬷嬷不禁失笑,“你这孩子也是实诚,吃不下就不吃,干嘛把自己肚子弄得这么撑。”
温凛月弯眸一笑,“心意不能浪费了。”
经历过生死离别,她才更明白真心的分量。
杜雨莹送给温凛月的生辰礼是一只香囊。她亲手绣的香囊。
这香囊比温凛月在雨莹房中看到的半成品更为精致漂亮。它做工精细,用料考究,上面绣着一簇白玉兰,如削冰玉片,栩栩如生。
她爱不释手,将香囊掂在手里反复欣赏,“雨莹,你的手艺也太绝了吧!这香囊竟绣得这般精致,比外头卖的还好看。”
杜雨莹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阿月,我如今身无分文,吃穿用度皆在王府,我也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有这手绣活儿还算凑合,给你绣个小玩意儿,你戴着玩儿。”
温凛月拉着雨莹的手坐下,“雨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我姐妹一场,心意到了就好。你绣这香囊花了这么多心思,比那些买来的礼物贵重多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杜雨莹笑容欣慰,“阿月,你喜欢就好。”
温凛月将香囊别在腰间,笑着问周围人:“怎么样,好看吗?”
蓝画和蓝衣抢着回答:“王妃戴什么都好看。”
她轻轻抚平香囊上的穗子,亲昵地挽住杜雨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