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不容他反应的,袖口突然被人往手拨去,他想掩藏已经来不及——
书荷的眼眸猛地一缩,她呼吸滞了两秒,看着那已经淡下去的伤痕,声音有些发颤:“这些,也是他们做的?”
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上,像是被匕首用力剜过般,留着数道锋锐深色的疤痕。
他猛地收回手,将袖子拉了下来,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书荷拦住就要逃跑的人,他冰凉的手攥紧,就这么低着头,没有看她。
书荷拉起他的手,没有再将袖口拉开,拇指却探了进去,克制着力道,轻柔地抚摸着那一块皮肤,隐隐还能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着的脉搏。
“为什么,要纹这个?”
他冷白的手腕处,分明纹着她画过的薄荷叶。
景屹喉间上下一滑,他低低回答着她的问题:“这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书荷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机,被他们丢了。
被绑回来,什么都没有。
除了她画过的薄荷叶,就只剩下那件蓝色毛衣。
书荷没有再说什么,她敛下情绪,也没有再将袖口推上去,而是对着他冷白的手背,喷了香水。
他茫然地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书荷却将香水塞进了他的手心。
“我得给你留个记号。”
他迟钝地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书荷抬起手,缓缓抚上他柔软的黑发。
“真怕有一天,又找不到你了。”
“不会有这一天了,对吗?”
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死寂的心脏忽地重重一跳,他没有说话,却下意识地低了下头,任由她抚摸自己,乖顺至极。
-
这几天,景屹的状态有好起来,虽然又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却会回她的消息了。
每天回来时,这人又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出来陪她吃饭。
短剧拍摄这两天就要结束了,徐逸池想要约她吃饭,却被书荷拒绝了。
“我们不熟,就没有必要了。”
徐逸池看上去有些失落,“是因为之前绯闻的事,所以不方便吗?”
书荷摇了摇头,她有时真如别人所说,冷情至极:“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牵扯到太多关系,抱歉。”
徐逸池定定看着她:“如果我说,我想追你呢?”
书荷平静到毫无波澜:“我不喜欢你。”
“这么绝情啊,万一你能被我感动呢?”
书荷淡淡道:“我不会因为感动而喜欢上一个人。”
“行吧。”他似是妥协,可镜片后的瞳仁还是划过势在必得的光痕:“但我觉得,我还是想争取一下,万一呢。”
书荷不是一个喜欢被纠缠的人,她忍着脾气:“你还是不要靠我这么近了,我不想再被一些莫名的绯闻困扰。”
徐逸池还想说点什么,但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他只能先离开。
书荷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前段时间乞山京和单舟抄袭事件已经有了进展,估计没想到梁栩会动真格,单舟发了一张手写信道歉。
她切回微信,却看到高中群里正好有全体消息。
过几天是高中校友会,班长在群里嚎着:【能到就到,不能到的提前联系我哈!】
若是之前,书荷估计会找个借口不去。
但此时,她却很想回学校看看,她想试着去找找有关景屹的痕迹。
-
去学校前书荷问了景屹去不去,不出所料,他摇了摇头。
回到高中后,书荷与几个同学先去探望班主任。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老师在,聊了一会儿,书荷将位置让给其他同学,她起身走到窗边,瞥到了书架上的那张合照。
目光一眼落在景屹那青涩熟悉的面孔上。
男生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衣领拉至下颌处,抬着下颌,漆黑深邃的眼眸就这么冷淡睨着镜头,唇线抿直,俊朗的五官凌厉分明。
他身边的其他同学都扬着灿烂的笑,唯独他,明明处于阳光之下,却缭绕着寂寥的孤独感,让人觉得抓不住。
书荷敛下情绪,礼貌问道:“老师,这是您带的学生吗?”
女老师姓陶,看上去格外年轻,听着她突然的问题,温柔回答她:“对呀,他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所以一直留着他们的毕业照。”
见她的目光顿在某一处,陶老师笑了笑,“有你认识的人啊?”
书荷点头,她想了想,念出那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景嶙....是个怎么样的人?”
陶老师愣了下,她疑惑道:“景嶙?我们班上没有这个人啊。”
书荷也一怔,她指着男生青涩的面孔道:“他不是,景嶙吗?”
陶老师摇了摇头,“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对他印象很深,他叫景屹,是跳级升上来的。”
书荷可以确定,照片上的人的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