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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傅允川那张帅脸在馀意的大尺寸平板里一下放大,占满了整个屏幕,馀意离平板近,吓得一缩。

“怎么了,程远没给你饭吃?”傅允川故意皱着眉问。

馀意摇摇头,低着头在表情包里挑挑拣拣找到一张土豆的图片,发给了傅允川,然后又做着那天他吃土豆的那个姿势。

这下他肯定明白了吧。他摇晃着自己的耷拉床边的尾巴,吐着信子。

傅允川瞧它这摇头晃脑的样子也不再逗他:“等回去给你买。”

馀意跟进点点头,脑袋贴近屏幕蹭蹭傅允川的脸,尽一下自己宠物的职责,他有感觉,自己陪不了傅允川多久了。

“傅哥,可以给我也看看二小吗?”

丁允铭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看出来傅允川对他的宠物很上心,把话题往这边带。

傅允川把手机转过来,猛然一张巨大的蛇脸,傅允川给馀意选的病房是最好的,白天时候阳光充足,它此时瞳孔缩成细细的一条,吐着鲜红的分叉信子奔屏幕而来。

丁允铭吓得脸色苍白,强忍住自己喉头的尖叫:“哈哈,二小这样看着好大啊。”

微博里的照片还停留在那小小的一点,怎么在屏幕里的这个这么大。

傅允川心思不在丁允铭的身上,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收回手机给他解释:“应该是条蟒蛇,越长越大,不知道还会不会更大了。”

丁允铭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跟傅允川匆匆道别。

傅允川也乐得他不在,跟屏幕里的白蛇说了会话,挂电话后就定了今晚的机票。

扫脸付款成功。

傅允川打开通讯录,置顶是锅巴土豆老板手机号,他拨通电话:“喂老板,一会给我做十斤的,我大概五点多过去拿,嗯对,十斤,辣椒少放点,香菜多加点,我先给你扫码付款,你微信多少我加一下,好申请了,那我先挂了。”

上次要赶飞机,时间不够,这次提前预定,到那直接拿走就行。

傅允川跟老板交代完感觉一阵怪异。

来不及细想,那边就叫他继续,傅允川摇了摇头。

傅允川一有时间就会去医院看馀意,馀意恢覆得不错,医生说做个检查就可以出院了,但傅允川不放心,回到那个小城镇医疗不发达,要是出什么事过来很费劲,还不如就这样再过几天彻底没事再说。

馀意看着傅允川跟他房里的医生交谈,说不要让他回去。

他有点不高兴,翻了个身,晃掉脑子里翻涌来的委屈情绪,傅允川是不是不想他回去,想给他丢在医院里给医生照顾。

亏他这么多天还担心他自己住会不会犯病。

傅允川沈默坐在馀意的身边:“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等你好了,带你出去玩。”

二小这么长时间一直跟他待在家里,也没有出去过,等他好了之后带他出去走走,但它这么大的体型肯定会吓到人。

傅允川想了想,打开手机,点开一个人微信,免打扰的消息有99+,他点进去没有看那人发的消息,给他打了一行字:“你上次说的那个岛卖出去了吗?”

二小没有过去那股灵动劲,傅允川以为他是累了,在医院这么长时间,好蛇都待坏了。

馀意现在不想理他,他觉得傅允川要抛弃他,自己还没来得及走,傅允川倒是抢先不想要他了。

可这样确实是不错的结局,傅允川要是不喜欢他了,那他走了他也不会伤心的。

之后傅允川的戏好像很多,过了一个礼拜都没有来,馀意心里更是难受,他点开微信,都是他给傅允川发的消息,傅允川几乎没有主动过。

这几天他不发,傅允川也没找他。

馀意点开平板的视频软件,想找个剧看看,挂在首页推送的剧,一大半都是傅允川演的,不是主角就是反派,再不就是配角,从电影到电视剧,还有各种综艺,一应俱全,全是傅允川。

他给平板丢在一边,娱乐圈除了傅允川没有别人了吗?

程远在一边给馀意拆奶茶袋子,听到声音手上动作未停,回过头问:“怎么了二小?”他每天拿着巨额薪水在这跟二小吃吃喝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二小有一点动作他就赶紧问问有什么缘由。

这可是他的摇钱蛇。

二小动了两下,但显然程远没有傅允川的脑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情况多了,程远也就自己去寻找线索,他搬着戳好吸管的奶茶桶,给吸管递到馀意嘴里。

然后看了眼他刚才看的东西。

平板上全是跟傅允川相关的,程远笑嘻嘻调侃:“二小你平时是看了傅哥多少剧,怎么给你推送的全是傅哥。”

馀意吸着奶茶的动作一顿。

啊?是他平时看多了,自己给推送的?不是这软件只有傅允川的剧??

他平时看得都是傅允川演的吗?

程远给自己那个小杯也扎上了习惯,在嘴里嗦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还带着一点茶香。

带着点凉意,一下就驱散了不少暑意。

程远感叹自己好多年没有喝过这东西了,上次喝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会他还有女朋友,学校旁边新开了一个奶茶店,人很多,他逃课给女朋友买。

程远还在感慨过去,馀意的一大桶已经滋溜没了。

馀意吧唧吧唧嘴,有点没够,扒拉程远再给他来点。

以前在家这东西也不能随便喝,雌父说喝多了不好,只让他喝一小点,后来自己出来也不能喝,因为太贵。

原来那么一小杯要那么多钱,再后来傅允川定外卖吃饭从来不定这东西,让他找不着机会。

程远捧着手里刚下去一点的奶茶,震惊得看着跟饮水机上面的桶一样大的奶茶桶,已经见底了。

“啊?这么快啊。”

程远坐在了馀意尾巴尖的位置,馀意怼了他两下,催促他快点。

程远拿出手机刚要下单,转念想了一下:“这东西喝这么多不健康吧...”先不说这奶茶配料干净不,就说这个热量这么多,要是二小喝成了一条大肥蛇,那也不好吧...

但他也不是能拿主意的人,给傅允川发了条微信,征求一下领导意见。

馀意看他扒拉手机还以为是定完了,随便点开个傅允川的剧看,等着奶茶到。

过了好久也没动静,他摇铃叫程远。

在这双单纯的浅金竖瞳下,程远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二小,傅哥说不让给你再买了。”

馀意一听更不愿意,不让他回去也就算了,还不让他喝奶茶。

他恹恹得靠在床上,傅允川这部剧有点狗血,男二是个渣男,见一个爱一个,爱上了下一个,就对上一个冷淡了。

馀意一个激灵支起脑袋,傅允川他不会是有别的蛇了吧!?

随后他又安然得躺下了,怎么可能,傅允川又不是瞎了,哪里有蛇比他更好看。

馀意不理解,什么蛇能有他长得漂亮。

瞧他这美丽有光泽的鳞片,这完美的曲线,还有这宝石样的眼睛,当蛇这方面馀意还是十分自信的。

他这蛇身遗传了雌父百分百美貌,但人身歪了,全遗传雄父了。

啧,晦气,要是有哥哥一半,他早就靠脸出圈了。

肯定是他出生的晚,好东西都被哥挑走了,还两个一起挑的。

他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在意,却打开手机,给傅允川弹了个视频过去。

傅允川没接,这个时间可能正在拍戏,馀意等了一会又弹了一个。

这次倒是有回应,就是拒接了。

馀意甩着尾巴,停顿片刻,疯狂拿着小木棍戳着视频通话。

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傅允川接连挂了几个,馀意越战越勇,挂一个打一个,今天必须要打到他接电话。

在馀意打到第二十三个的时候,傅允川终于妥协。

电话接通后两边一阵沈默,馀意不会说话,傅允川也不吱声,好半晌馀意的平板听筒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气声:“二小乖点,别闹了我有事,今晚回去看你。”

傅允川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馀意说过话,这低沈磁性还带着一点宠溺的男低音,透过平板的听筒传到馀意的耳朵里。

傅允川给他买的平板好像坏了,多半是漏电,因为他浑身发麻。

回过神来时傅允川早已挂掉电话,看着上面的时间,他竟然发呆了三分钟,不知道后来傅允川有没有说话。

馀意丢开平板,脑子里全是傅允川刚才哄他的话。

他摇铃,蛇好像病了,心跳得好快,浑身麻酥酥的。

岛上的空气清新,种了不少绿植,中央有一套别墅,别墅里面有一棵巨大的树,从别墅的院子里伸出,树冠笼罩了整个庭院。

傅允川对这棵树尤为满意,在这棵树下面摆个小桌,他擡头就可以看到挂在树上的二小,或许用尾巴偷他桌上的饮料。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袁冯宇张着嘴震惊得看着傅允川。

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傅允川仅有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真面目的人,知道傅允川人前人后两个样。

傅允川的手机来电话,除了他经纪人和助理,就没有别人了。

他们今天来看岛,傅允川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一开始还没有理会,后来拿出挂掉,之后手机又响好几次,他一遍一遍挂也不嫌麻烦。

一开始袁冯宇以为是他经纪人或者助理有什么事找他,可傅允川脸上的神情不太像,要是真不想接,早就拉黑手机静音了,他也没有不耐烦生气,还带着点...纵容?

袁冯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寒。

他感觉傅允川好像鬼上身了。

傅允川拿着手机看了一会,确定不会再有电话打过来,才放进兜里,神情一变,活像是袁冯宇欠了他八百块:“哪来的女朋友,我养的宠物离不开我,这几天没去看他,一个劲给我打电话,这宠物还是不能养粘人的,出门都不方便...”

袁冯宇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傅允川好像是养了一条蛇,蛇能给他打电话?一遍一遍的?

他看着喋喋不休时不时露出古怪笑意的傅允川,犹豫得问:“兄弟,我这有个厉害的师父,你要不要看看?”

傅允川皱眉:“什么师父?”

袁冯宇往前凑了凑,悄咪咪跟傅允川说:“就是那方面的,前些天我负责的那个楼盘总出事,我爸就给我找了个大师,他来我那看了两眼,就说了两句话,我就感觉我那块那种阴沈压抑的感觉就没了。”

“唉你都不知道,前些天我因为这事亏损了多少,还得是大师啊,这个东西你还得信...”

傅允川问:“大师懂动物成精这类的吗?”

袁冯宇说了一半的话被截断,他就调侃他一下,傅允川居然真的需要?

“应...应该懂吧,毕竟大师很专业。”他们生意人就信点这些,他爸认识一堆大师,以前他当少爷胡吃海喝的时候对这些嗤之以鼻,可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他现在看到这种人都带着十八分的尊敬。

“推我。”傅允川说。

“啊?”袁冯宇张个大嘴,傅允川真要啊,他还以为傅允川不信这些,前些天给他发的微信,一个都没回他。

他一边给那个大师的微信推过去,一边心里嘟囔,以前也没听说傅允川有什么信仰啊。

傅允川点开微信:“大师叫小鱼儿?”

“这是大师助理,大师没有手机,他助理说他不会用,你直接联系这个助理就行。”

袁冯宇见傅允川一副不信的表情:“我一开始也不信这个年代还有人不会用手机,但你看见那个大师你就知道了,他助理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傅允川并不在乎这个大师到底会不会用手机,点开那个助理的微信加了好友。

那边很快就同意了,傅允川看着那个一条鱼的卡通头像,点开头像看了眼他的朋友圈。

最上面是简洁的一条,黑底红字写着四个大字,相信科学。

下面一条转发的某某局长讲话,还有我国xx实验成功,还有什么公考笔试丶面试资料。

傅允川擡头跟着袁冯宇确认一遍:“你确定没有给我推错?”

袁冯宇看了一眼:“没错啊,是小鱼助理。”

傅允川心里对袁冯宇的信任度又降低了不少,他就不应该因为买岛这事办得还不错对他有改观。

他决定再信袁冯宇一次,发了一句话:“你好。”

回得很快:“你好【笑脸】。”

傅允川看了眼袁冯宇,他一脸好奇得探头望着他的手机,傅允川往后缩了缩,给手机擡起了些许。

“你们不会泄露客户隐私吧?”

微信的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然后弹出来一句话,还附带了一个可爱的小黄脸表情:“亲亲,请您放心哦,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不会泄露任何人的隐私。”

傅允川想着着还算有点专业,立马转过去十万:“你们对动物成精这方面有了解吗?”

秒回:“有的。”

傅允川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动物可以成精吗?”

“是什么样的动物?”

傅允川想了一下二小:“是一条长得很好看的白蛇,现在有好几米长了,身上的鳞片很有光泽,眼睛像琥珀一样,特别干净清澈,舌头也很可爱,红通通的,还有两个小尖牙,咬人很疼,我的手现在还没好,长得很大,脑子不太好,虽然笨但又很可爱,特别能吃,但总会给我留一点,还会给我吹头发,盖被子,但也会不听话,特别粘人,我离开一会都不行,最近不知道怎么还学会撒娇了。”

他发完这些,又补了一句:“这样的蛇可以吗?”

一阵很久的沈默,他都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距离他发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傅允川看了眼信号,满格的,他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走,又给袁冯宇发了条消息,网络没有问题啊。

可能在忙什么事吧,或者这个助理在问那个大师,毕竟这不是捉个鬼啊什么的小事。

傅允川想到这又做回了袁冯宇的对面,他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有注意到袁冯宇奇怪的眼神。

袁冯宇也悄悄给手机擡起来一点,他手机可没有贴防窥膜。

和小鱼儿的聊天界面上。

小鱼儿:你朋友是不是有病?

袁冯宇是知道傅允川曾经被某种精神类疾病困扰的,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他给小鱼儿回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大师就是厉害,这都知道。”

小鱼儿:......

贺鱼看着手机的回覆,感觉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妈的,两个傻逼。

但他秉持着敬业的服务精神,不是因为十万块钱,还是回头问了一下正在秃噜泡面的人。

“北阴,一条长得很好看的,有好几米长,身上的鳞片很有光泽,眼睛像琥珀一样,特别干净清澈,舌头也很可爱,红通通的,还有两个小尖牙,咬人很疼,长得很大,脑子不太好,虽然笨但又很可爱,特别能吃,但总会给人留一点,还会吹头发,盖被子,但也会不听话,特别粘人,离开一会都不行,还会撒娇了的白蛇,能不能成精变成人?”

坐在茶几旁边的男人头顶顶着丸子头,穿着卡通小熊睡衣,脸上神情庄重,用叉子跟着里面的面条作斗争,但一条也没夹上来。

“不管是蛇还是别的什么动物植物,成精是需要大机缘的。”他紧张得看着面前那根泡面,就要递到嘴边时又掉了下去,汤溅到他脸上,他手忙脚乱得找纸巾擦。

贺鱼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对着风扇吹,风给刘海掀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诶?很难吗?我看小说和民间故事里不是有很多?”

北阴捧着桶装泡面委屈得坐在贺鱼身边:“我夹不上来。”

贺鱼给嘴里的冰棍两口咬掉,冰棍杆丢进一边的垃圾桶,接过泡面和叉子,轻易得就卷上来,喂到北阴嘴里。

终于吃上一口方便面的北阴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嚼了两下咽下去回答贺鱼的问题:“都是假的,这些兽本就寿命短暂,且智商不高,学习能力差,就算有个神智勉强能继续,还要历经各种劫难,有的是天劫有的是人祸,成了精的少之又少,成精后还要秉持道心,但凡做了恶事便会有因果来报,严重的...”

他突然顿了一下,贺鱼好奇追问:“严重的怎么了?”

北阴皱了皱眉,那是好多年前了,差不多有一千年了吧,倒是有一个成精的蛇。

那天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从来与他不对付的东岳大帝,一身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闯到他殿中,打退了鬼门关到酆都城的一路鬼将,他还以为是来找事的。

可那人神情慌张到他面前,露出一直在怀中护着的东西,那就是一条成了精的小蛇。

但这蛇本是得了大机缘的天道宠儿,却不知如何造了诸多杀孽,背上的因果已然必是泯于天地。

一向高傲的东岳大帝声音带着嘶哑:“北阴,求你,帮我救救他。”

世人皆以为东岳掌管一部分地府,其实不然,东岳掌管泰山及生灵,这蛇已然死了,死了就要归他管。

“喂,北阴?他又问我能不能变成人了?”贺鱼给手机递到北阴面前。

北阴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傅允川买完机票开始焦急的等待,这人怎么回事,到底靠不靠谱,有钱都不赚,怎么还不回他,是给的钱少了吗。

他点开转账想着再给点,手机的聊天界面就弹出一条语音。

傅允川迫不及待点上那条绿色。

“可以,但很难,看机缘,非外力可干涉。”

傅允川听了两遍,转成文字后看了许久,问:“若我非要干涉呢?”

贺鱼给北阴念了这句话,北阴刚挑上来的面条因为片刻失神又掉回碗里。

他清楚记得那人脸上的疯狂之色:“若我非要救呢?”

北阴垂眸,低声说:“告诉他,凡人干涉不了。”

背负因果,东岳都受百般折磨,何况一介凡人。

“不要再理他了,钱别收,帮不了他。”

贺鱼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尊重北阴的想法。顺手点了拉黑。

傅允川再发消息就是红色感叹号,他捏着手机的手上青筋突出,还没有人删过他的好友。

不帮就不帮,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大师。

傅允川给手机揣进兜里,脸色阴沈得对袁冯宇说:“签合同的时候叫我,我先回去了,还有事。”

袁冯宇不知道他怎么又生气了,一头雾水看着他离开。

傅允川一直到医院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可以变成人,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抑制不住的兴奋,二小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为何脑子里首先映出的脸是那张资料里看到的证件照,那个新出道的男团成员的脸。

他叫什么来着?

傅允川皱着眉回想,但一时想不起来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他从来记不住。

馀意在医院打了两个喷嚏,吓得程远就要摇铃,他赶紧用尾巴勾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没大事了。

晚上的时候傅允川才来看他,还是两手空空来的。

果然是感情淡了,过来都不给他买吃的了,前些天还这个那个的呢,这才多久,他虽然伤好了,但也不耽误再进补进补。

傅允川也没跟他怎么说话,就自己拿着手机在那玩。

馀意探过头去,他倒要看看傅允川在看什么。

屏幕上他唱跳的视频吓得他蛇身一僵。

傅允川怎么在看他!

不,是蛇在扎你

馀意探过头,看着傅允川手机上面的自己,又小心翼翼扫了一眼傅允川的脸。

他发现了?

不可能吧,自己也没露馅啊。

馀意一直到傅允川看完都坐立不安,整个蛇扭曲成一团,胆战心惊。

手机里的播放的就是馀意出道的那场演唱会,他银色的短发在一众人中十分显眼,浅金色的瞳孔简直和二小一模一样。

傅允川回头看了眼白蛇,它见自己回头,撇开视线假装在看别的东西。

好蠢。

这真能成精吗?

傅允川想着找一下这个团员的微博看一下,搜了半天都是他们团其他人的,这个人没有微博。

手机闹钟提醒他要赶飞机了,他只好把手机收起来,跟二小道别:“我走了。”

馀意收回假装看别处的眼睛,傅允川已经起身。

他赶紧用尾巴勾住了傅允川的手腕。

傅允川心一软,摸了两下他的尾巴尖:“我明天再来。”

馀意没有放开,勾着傅允川到旁边,把大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肩膀上的重量砸在傅允川心上,他擡起打算解开尾巴的手一顿:“我要走了,不赚钱怎么养你。”

他说完感觉手腕上的尾巴一松,心里有点空。

刚才还依依不舍的,提到钱就赶紧让他滚蛋,傅允川的脸黑了黑。

他刚要擡脚离开,腰上一沈,一股大力,熟悉的冰凉感传来,意识到二小要做什么,他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你别上来,太重了..卧槽,快下去。”

馀意假装听不见,往上一拱整个上去,压得傅允川喘不过气。

可能是笨蛋会传染,傅允川一时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你不想让我走?”他问。

肩膀旁边的蛇头晃了晃,像是因为傅允川不明白他的意思而生气,他越晃傅允川承受的压力越大。

“行行行,不是因为这个,你别动了我知道了。”

馀意打个哈欠,拽着傅允川往后,把自己的平板和小手机往他兜里揣。

傅允川这才有些感悟:“你想跟我一起走?”

馀意赶紧点头,激动得用尾巴拍拍傅允川的腿。

傅允川扶着他腰侧的蛇身:“带你走,你先放开我。”

馀意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美滋滋松开他,反正他陪不了傅允川多久了,他现只是一条宠物蛇,宠物粘人这很正常。

与其自己在这瞎想,待得没意思,不如撒个娇缠着一下傅允川,不带他走他就不下来。

呵呵,雌父总说他笨,他关键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傅允川给怀里的平板拿出来放到床上:“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等等就回来。”

白蛇因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在床上盘成一团摇着尾巴,听到他的话还举起尾巴跟他“挥手”。

它浅金黄色的瞳孔里面的情绪那么好懂。

这条笨蛇,他说什么都信,出了这个门他不回来了怎么办。

蠢死了。

馀意在傅允川走后,蛇脸揪成一团,他小心挪动下尾巴,动作太剧烈了,有点痛。

但这不能让傅允川看出来,不然肯定不会带他走了。

他卷着身体过去眯眼看了下伤口的位置,没什么大碍,张嘴给自己吹两下,疼的话呼呼就好了。

雌父说的。

傅允川过了好长时间没有回来,馀意有点紧张,不会是医生不让他出院吧!

即便怀疑到说过早就可以出院的医生头上,馀意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傅允川。

又过了一小会,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打开门进来了一堆白大褂,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他们呼啦一下围过来,对着馀意好一顿检查,被拉到各种古怪的仪器扫描,两个小时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傅允川才拿着一大堆单子回来。

“走吧。”傅允川对他说。

馀意用尾巴勾起自己的平板小手机塞到傅允川怀里,乐呵呵就要跳上傅允川的背。

傅允川赶紧伸手拦住他:“你等会,你太重了,我背不动你了。”他其实也有点小遗憾,要是过去还可以盘着摸两下,现在这么重他已经搬不动了。

程远从外面推来了一个小车,一边往进走一边整理里面的垫子,看上去好像是新买的。

傅允川接过程远的小推车,推到床边,用眼神示意馀意钻进去。

馀意先给尾巴搭进去,一圈一圈盘在里面。

小车买的挺大,馀意盘成圈还有点宽敞,前面有个支架,馀意刚擡头过去想看看这是做什么用的,脑袋就被人往后推了一下。

傅允川把平板卡在上面:“给你看剧的。”

馀意擡头只能看到傅允川的一节脖子和下巴,完了,傅允川怎么对他越来越好了。

不好他不高兴,好了他也不高兴。

馀意蜷缩成一团,小小年纪就要吃奇怪的人间苦。

这个小车是傅允川找人定制的,本来是打算等他好了之后好用这个推着他出去玩。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让人空运来的。

傅允川请了假,到酒店已经晚上,前些天傅允川就收拾过了,还是干干净净的,除了窗户边墙上的一点脏雨水印子外,一切都跟过去没差。

就连馀意的零食柜也是填满的。

馀意合上柜子,被傅允川带着去洗澡,它现在这么大一条,傅允川给他洗澡变成了一个大工程,加上傅允川洁癖的性子,每次至少要洗上两个小时。

洗完之后傅允川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一个小罐子,硬说是给他保养用的,在他身上抹了半天。

馀意张了两下嘴打了两个喷嚏,这也太香了,他就没这么精致过。

好一顿折腾后一人一蛇都累得不行,傅允川的床他俩住非常勉强。

馀意在床上围了个圈,给傅允川圈了进去,这样就不占地方,还能睡下了。

他的头从傅允川的头上绕过来,轻靠在傅允川的身边,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委屈他跟这个双面人贴贴吧。

希望他走之后傅允川不要哭鼻子,馀意头在傅允川的脸上蹭两下,才放在枕头上。

后来的几天傅允川还是很忙,馀意自己留在家里面,偶尔程远会跟他待一会,馀意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意思。

可傅允川开门回来的时候,他又想这样也还好,不是不能忍受,再过几天他想过这样的日子都不行了。

晚上傅允川回来的状态不太好,又变成馀意不喜欢的那个样子。

他一身压抑的沈闷之气,回来就简单洗个漱,换上睡衣躺在馀意身上。

馀意觉得现在的傅允川好像很可怜。

仔细想来,傅允川没有跟亲人联络过,他也从未见过傅允川有什么朋友。

他不管是放假还是平时,都是自己孤独的一个,身边唯一还算的上是关系亲密的也就程远了。

馀意胸口有点酸涩,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傅允川,他看着实在是太寂寥了,他像是被世界遗弃了。

他动着自己的身子,把傅允川圈在中间,把他靠着的位置盘成了一小坨,让傅允川能更舒服点。

馀意低头,蛇脸在傅允川的头上打下一圈黑影。

傅允川擡手摸了摸他的蛇脑袋:“二小,你会离开我吗?”

馀意动作一顿,没有给予傅允川回应,他会离开的,但他不敢说。

傅允川现在心不在焉,也没有在意馀意的动作,在他心里馀意就是他的,他是他养的,只要他不弄丢他,怎么可能离开他。

所以他并未在意没有给他肯定的白蛇。

他抓过手边馀意的尾巴尖,在手里捏了两下:“我有遗传的双相情感障碍。”

馀意的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傅允川演的这个电影主人公也有这个病来的,他还搜过,是一个很特殊的精神疾病。

所以那会傅允川发疯,不是因为妖术,而是因为这个病?

“我爸也有这个病,他十分严重,也不想治,甚至沈溺于这种落差的快感中,以此为乐,我妈跟他受了不少罪。”

馀意静静听着,他家庭和睦,两个父亲十分恩爱,他和哥哥们都是意外,所以他以为别人家庭都是像他们家一样,有点小摩擦,但过得很幸福。

他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家庭,这么的...畸形。

傅允川说他爸是一个天才,是属于科学狂人那种,他追求着他的学术之路,甚至不惜拿他的妻子做实验。

他说话不快,但馀意很多都不明白是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分析了一个大概,好歹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这个病发作的时候会有攻击性,我妈被我爸打怕了,害怕我们的病,所以在我第一次显露出这个病征兆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傅允川捏得他尾巴有点痛,馀意缩了缩身体,头贴在傅允川的旁边,蹭了蹭。

他体会不到这个病到底有多让人害怕,但要是雌父不要他了,他会很难过的。

听说在森林里,长大的兽人都是要独立生活的,只有他们家是跟父亲们一起,不过雄父总想给他们赶出去。

他不过是离家几个月,已经疯狂想念雌父冰凉的手摸他的头顶。

傅允川被妈妈丢下了,因为他生了一种让人害怕的病,但要是他有这种病,雌父肯定不会丢下他的。

傅允川或许只是压抑太久,想倾诉一下,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演的蒋逢,跟我有一样的病,可他一直不着调的母亲知道后,却带着所有积蓄带着他去各个医院看病。”

演他母亲的是一位老戏骨,蒋逢的母亲与文涵完全是两种人,蒋逢妈穿着这个小镇子里最时尚的衣服,画着浓妆,头发烫的大卷披在身后,手上夹着吸了一半的烟。

傅允川能回忆起她带着点皱纹的手覆在他的肩膀:“没事的儿子,会治好的,这个医院不行我们去下一个看看,妈陪着你。”

他擡起一只手抚摸过肩膀的位置,那里还在隐隐发烫。

虽然不过是一场戏,但他多想听到在那个窄小的出租屋里,母亲能说:“没事的小川,会治好的。”

“妈一直陪着你。”他喃喃道:“我嫉妒蒋逢,我们是一样的病,但却截然相反的方向,他有支持他的朋友,鼓励他给他优待的老师,甚至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但却那么爱他的母亲。”

馀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傅允川,蒋逢的母亲不是亲生的吗,他在剧本里没有看到啊。

傅允川并未给他解释这件事,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馀意的头靠在傅允川肩膀的位置,拱了他两下,虽然傅允川没有朋友和母亲,不是还有他呢吗。

在他发烧的时候他不也守在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的,他犯病不也有他拦着,搞什么这么悲情。

但傅允川没有在乎他的动作,还是那副灵魂被抽走了的状态,馀意见这样不起作用,眼珠转了两圈,将头又往傅允川的身上挨了挨。

他侧过头看去,面前就是傅允川白皙的颈窝,他刚洗完澡,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馀意伸出分叉的舌头,在那处白皙的颈窝舔了舔,张开嘴猛地咬了下去。

尖锐的两个牙齿刺进傅允川锁骨往上一点的地方,他还在缅怀自己痛苦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傅允川想,这感觉好痛,比之前每次都痛,难道是病又恶化了?

平时都是头疼心痛,怎么今天脖子疼?

病症转移了?

这好像有点严重了,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肩膀传来的疼痛太真实,已经有具象化的倾向,他还不想变成神志不清的疯子,他有点害怕。

不然明天请假回去找医生再看看拿点药吧。

越来越痛了,还是刺痛,很尖锐,好像都痛得流血了。

不行了,怎么感觉手臂也开始疼了,好像有什么在扎他一样。

难道这就是医生一直说的,那些对母爱的执念和怨念总是会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吗。

还是打电话给医生问问吧。

他主要是害怕要是自己犯了大病无法控制,赶紧从身旁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电话本里的心理医生拨了过去。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这个心理医生向来是养生派,每天九点多就睡了。

但傅允川是他最尊贵的被vvvip客户,所以只有傅允川的来电,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接。

“喂,你好傅先生,是出了什么严重的状况吗?”

傅允川听到他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声音急切:“医生我最近接了个电影,这个电影的主角也有跟我一样的病,但他却是跟我不一样的方向,他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身边有朋友,有父...”

“所以您受了些刺激,现在感觉有覆发的迹象?”医生不想听他的废话,出声打断。

傅允川“嗯”了一声。

心理医生的语调总是会带着一种奇怪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但傅允川安静不下来,因为痛,太痛了,这怨念的针扎得太深了。

心理医生问:“药吃了吗?”

“我没有药了。”

电话那边有些沈默,现在也不是追问为什么没药的时候,他现在在国外度假,回不去,傅允川看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这毕竟是给他巨额钱的老板,他也不想让这个大财神出事。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傅允川的声音十分激动:“医生,我现在很疼,疼死我了要,感觉流血了。”

“痛?哪里痛?”远在大洋彼岸的医生握紧了手机,皱着眉,心里思考着傅允川的病症,之前没听傅允川说过犯病的时候哪里痛啊,是最近恶化了,想起了一些过去的童年创伤吗?

“脖子下面,还有肩膀,手臂,嘶...手也开始疼了,医生你快想想办法,浑身都开始疼了...”

心里医生是国内最顶尖的,专攻的就是双相情感障碍,也接触过不少病例,这种着实罕见。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一边对着电话说一边架在鼻梁上:“傅先生,现在我们打开视频看一下。”

很有可能是傅允川犯病时自残伤害了自己,随后忘掉了这段时间的事,只知道痛。

这种情况就是最糟糕的一种了,这样随时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着伤害自己。

傅允川接受了对面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手机是斜着放的,傅允川好像在调转手机的方向,他没有看到脸。

不过在手机里的画面,医生发誓这辈子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骇人的场景,傅允川的身上缠着一条巨大的白蛇,他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两颗牙齿,抖着舌头,猛地一口咬在傅允川另一边的肩膀处。

随后他听见傅允川倒抽一口冷气:“医生,我另一边肩膀也开始疼了!”

医生的吓了一身冷汗,他强行让自己先镇定下来,一字一句得跟傅允川道:“傅先生,您先别紧张,我的建议是要不要先报警?”

这下傅允川转过摄像头他才看到全貌,能不疼吗,那身上都被蛇咬的惨不忍睹,血次呼啦的,他说的那几个地方,裸露出来的都被蛇咬了两个大洞。

傅允川刚给手机正过来,点开大屏,也看到了身后的白蛇,他们通过手机的摄像头对视。

馀意见傅允川终于注意到了他,张嘴讨好得舔掉了牙上的血迹,他没咬太深,好得慢。

傅允川:......

“你咬我干什么?”傅允川丢下手机转过头掐住馀意的脖子问。

馀意心想果然恢覆正常了,他看电视剧学到的,那些中了药的人,都是用刀割一下大腿,疼痛疗法,就能保持清醒,他怕傅允川犯病就控制不住了,赶紧在一开始就抑制住。

确实有用,电视剧也不是都瞎演。

傅允川对着手机的摄像头看了眼身上,从脖子到肩膀再到手臂丶手上丶腰上...

妈的,怎么大腿根还有俩洞!

“不是你有病我有病,你咬我这么多口干什么,晚上没吃饱?”

他骂骂咧咧下地,开始翻箱倒柜,馀意在床上打个哈欠。

都快一点了,还折腾啥呢,清醒了赶紧睡觉,明天他还要去拍戏呢。

傅允川的骂声还在继续:“晚饭怎么可能吃不饱,二十八个菜都吃了,就着三盆米饭,我才吃个半饱,一看盘子都舔干净了,你是绞肉机啊,那肉到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就咽,自己不能吃辣也不看着点,那三个川菜一股脑全倒嘴里了,辣得在那拧巴来拧巴去,折腾我八百遍给你倒水...我他妈买的皮鞭去哪了!”

馀意听到这里一个聚灵,什么皮鞭,拿皮鞭做什么!

他立了这么大功,干什么抽他!

啊!痛痛痛!傅允川这个畜生,亏他这么尽心尽力掌握力度没有咬太深,下次他要狠狠地咬!

啊痛!

麦里传来乱糟糟的声音,掺杂着破空的鞭子声,心理医生在这边只能看到那边的一小点场景。

原来这条巨蛇是傅允川养的宠物,他本以为傅允川会养个可爱点的,再不济也是会治愈人的小动物,可没想打他居然最后养了一条这样的。

一条巨蟒,带着尖利牙齿和惊人力量的冷血动物。

不过...他笑了笑,他们关系很好,白莽这么大的体型怎么可能被傅允川到处抽着跑,它不过是不想伤害傅允川。

医生打个哈欠挂掉电话,什么动物无所谓,这个也起到了一样的作用,甚至效果好像比预期中的更好,傅允川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傅允川用的是那个定制款“爱川”小皮鞭,屋子就这么大,馀意躲也躲不到哪去,慌乱中挨了两下。

两人鸡飞狗跳到两三点,程远受不了过来敲门:“傅哥,你和二小干什么呢还不睡觉。”

这才就此停战。

馀意缩在床上一边,哀怨得看着傅允川。

傅允川丢掉小皮鞭,凑过去看了眼打到的地方,他其实就想吓唬吓唬他,要不是他乱躲,这两下也挨不上。

就是红了点,没什么大事。

傅允川冷着脸关灯:“睡觉!”

馀意缩在一边团成一团生闷气。

傅允川扯着他的尾巴往身边拽:“赶紧的,进被窝!”

馀意这才委委屈屈钻进去,他太大了,缩回被子外面的尾巴,弯在傅允川的身边。

折腾到这么晚,俩人都又困又累,很快都睡着了。

傅允川先醒的,这段时间都是这个点起来,养成了生物钟,他就没定闹钟。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怀里有点奇怪,他用手抓了两下,滑腻的触感,但不像是他的蛇,可他房间没有别的人,他伸手向周围摸去。

胳膊?还有...头发!

怎么好像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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