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年纪越大馀声越像傅允川,脾气臭,性格龟毛,洁癖,一言不合就开骂。
上了两个月小学,找了八百次家长,馀意后来吓得都快给老师的电话拉黑了。
馀意今天又接到了老师的电话,他刚拍完一个gg回来,脸上的妆还没卸。
开车赶到学校,熟练得找到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沙发上坐着那个起冲突的孩子家长,女人靠着男人抹眼泪,哭诉着儿子受了什么委屈,字字句句都往馀声身上怪。
馀意问:“发生什么了老师?”
班主任招呼馀意来看监控,这次是这个小孩说馀声留着长发,不男不女。
视频里的馀声冷哼一下,那样子像极了傅允川的翻版,嘲讽不屑拉满,然后上去就给那孩子一拳。
馀意带着眼镜,看得真切的一个白色的牙从那孩子的嘴里飞出去了。
馀意撇了一边的馀声一眼,他还仰着小脸,一副大爷的样子。
之后馀意不用看都知道了,就是单方面的殴打。
馀意处理这种事十分熟练,已经摸索出一套流程,不管咋样先说打人是我们不对,然后说你们也不对,赔点医药费然后双方互相道歉,就结束了。
要是过去的馀意一定会这样的,因为他家首富,他男人还是公众人物,大事就化小一下,也确实是馀声给人家打那样。
但今天他看着一边默不吭声的儿子,突然就烦了,去他妈的公众人物,他儿子凭什么受委屈。
吵架讲究一个先发制人。
“你们怎么教小孩的,有没有素质啊,什么东西长头发就是不男不女的,你那脑袋上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吗,留长头发怎么了,你儿子短头发这么阳刚怎么打不过我儿子,自己欠还告老师我看你是娘炮...”
馀意这一系列操作给老师都看傻眼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叫馀意来了,就是因为叫馀声别的家长都没有馀意好说话,她才每次都找馀意。
上次是馀声的另一个爸爸,冷嘲热讽的差点和那个家长打起来,上上次是他舅舅,看着是好说话的,结果进来一把搂住馀声,大声哭喊:“我的小侄子,这是怎么了,我看看怎么头发掉了一根,谁干的,是谁干的,舅舅给你报仇。”
当时的情况变得更加混乱,老师差点报警。
再之前也是给他舅舅打的,接了电话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什么事找我助理。”
她赶紧说自己是馀声班主任,馀声和人又起冲突了。
那边才没有挂断电话:“打成什么样?”
她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问问他要多少钱,我付两倍,让馀声再打一顿。”
班主任:......
还有上上上上次叫的是他外公,她本以为外公是一个老头,再不济也得是一个中年男人,结果一个穿着潮流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男人进来。
他身高估计得有两米,看着十分壮实,班主任还以为这是保镖。
但馀声马上就扑进了男人怀里,瓮声瓮气得喊了一声外公,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跟刚才那副蛮横的样子截然不同。
要不是旁边坐着的同学一脸伤,班主任也得觉得是不是馀声才是被打了的那个。
但他外公显然是看不见那边的孩子,摘下墨镜,视线扫过一圈:“谁欺负你了,外公替你教训他。”
还有他外婆更是离谱,一个劲说:“你不要乱讲,我家崽这么乖怎么可能打人,你不要胡说,他不会打人的,视频是假的...”
综合下来,只有馀意才是最正常的那个,但现在局面也不好控制了。
老师被馀意搞的这一出惊得张着嘴连劝阻都忘了。
那边一开始坐着哭的也不是好惹的,跟馀意对骂。
馀声一看有人骂他雌父,也加入了战局,场面乱成一团。
“你当你这是什么好学校啊,就是离家近我才选的这,我明天就搬家,天天欺负我儿子还他妈有脸一遍遍叫我,还有你,你儿子嘴巴这么欠你管不好,我儿子帮你管管怎么了,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还舔个脸哭哭哭。”
最后以馀意骂赢丢了一块表当那个被揍的医疗费结尾。
“快拿着卖了给你全家看看脑子。”
馀意牵着馀声就走了,连班级里的东西的都没带走,打发乞丐了。
出来上车了,馀意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他问:“要不要给头发...”
馀声从手机上擡起眼皮,他的金色头发带着点卷,搭在肩膀像个小王子:“为什么要剪,他算个屁!”
馀意一噎:“你的牙齿...”
馀声舌尖扫过他满口锋利的牙齿:“牙齿也很好。”能更快咬断猎物的喉咙,外公经常表扬他。
馀意踩下油门,是他想多了。
回家后一起商量了一下,馀声说要在家找家教就可以,他也不想跟这些不是同龄的人接触。
馀意觉得也是,刚要给他找,就听馀声补充一句:“要高中的吧。”
馀意:???
“你学高中的干什么?你会?”
馀声像看傻子一样:“雌父,初中的我已经学完了。”
雌父的智商,确实很难理解这种事。
馀意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问了馀佘之前给他和傅允川补课的那些个电话。
这些老师现在也因为教过傅允川身价水涨船高,一节课贵的很。
但馀意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原班人马,全都请了回来。
当这些老师知道教的是傅允川的儿子时,一改之前的态度,一分不收。
等到发现馀声也是个天才,他们恨不得给馀意点钱,这下妥了,身价又翻倍了。
馀意看着儿子的成绩单,晚上难得失眠。
傅允川问他怎么了,他颇有些惆怅:“全家就我一个傻子。”
随着馀声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有一些童装的品牌来问代言。
现在他们家全都看馀声自己决定。
于是馀声在不到十岁的年纪,早早跨进娱乐圈,人气直逼馀意。
为了不是很显眼。馀声又过了几年才去参加高考,馀意都没有网上说这件事,他看着烦。
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馀声高考满分的消息又高高挂在热搜。
下一条是馀意在小摊买东西多扫两块六,摊主追出半里地归还。
“靠,靠靠靠靠,我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哪个。”
“一孕傻三年,自从有了小馀声,感觉鱼鱼更傻了。”
“你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小馀生才十岁,十岁就满分!!”
“没事的,他妈智商换的。”
馀声一直很有人气,长着一张很酷的脸,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小小年纪就串过不少电视剧里面的主角童年,傅允川还给他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
现在的粉丝都快比馀意多了。
考上之后的小馀声能没有选择任何学校,因为他还不想上学。
谷玉书和俞真如兼当馀声的经纪人,在馀声的分数出来之后,不少人就找他们要馀声代言学习用品。
但馀声不愿意,他觉得这是误导消费者,他能考这么高分,不是因为学习用品,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聪明。
俞真如看到一个还不错的荒野求生的综艺,嘉宾都是圈内的一家人,只不过人家父母都是一男一女,只有他家的俩男的,但谁让他家人都自带话题,有都是人等着,只要是请到了一个,那就等着爆火吧。
馀意也觉得有意思,一家三口就同意去了。
各家三口见面客气客气,之后开始进入森林。
开局三个人,要啥自己找,找不到吃的就饿死,没有睡的地方就喂蚊子。
馀意完全不在乎,他要是在野外能饿死,那死的真是不冤。
但一进去之后,可能是前些天下过雨,土壤有点湿润,会粘上一脚的泥。
馀意耳边就充满了两父子的抱怨声。
“哈,这还什么破节目组,是去不起好的地方吗,这地要怎么走!”
馀意翻个白眼:“再好的森林他也下雨。”
馀声继续:“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们带,要是真的找不着怎么办,我们睡树杈子吗!”
傅允川:“找到了就能住吗,这也太埋汰了,!”
馀声:“吃的也是随手一放吗,早知道这种环境就不该来...”
馀意默默往旁边退了一步,这周围都是摄像头,希望别给他剪进去,真是丢人。
在父子还在一边走一边抱怨,一个女王一个公主,一会嫌这个,一会说那个。
就馀意一个伺候的奴才,他已经找到了一个简易的帐篷还有一包方便面。
他觉得节目组不会真的让他风餐露宿饿肚子,所以帐篷和吃的这种东西应该很多,且很明显。
中午的时候馀意吃了个面包,那俩矫情东西不吃嫌干吧。
不吃拉倒,馀意自己都不够吃,还不想跟他们分呢。
一道上都是馀意在认真游戏,父子在后面絮絮叨叨。
到了傍晚,馀意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好地方准备搭帐篷。
后面的俩人抱着手臂,在馀意两边一边站一个,一点活不干指导个没完。
“你是笨蛋吗,卡错位置了。”这还傅允川。
“爸,你这样太麻烦了吧。”这还傅允川亲儿子。
馀意没理他们。
“又错了,不是装在这的,你这样我们天黑都进不去。”
“爸,我饿了。”
馀意忍无可忍,头上青筋突出,给手里的东西往他俩脚底下一丢:“你俩整,别他妈在一边抱个膀!”
傅允川冷哼一声,弯腰用两根手指略有嫌弃得拿起一角:“呵,我就给你演示一遍。”
馀意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吃着自己找到的零食。
“爹你嘴真硬。”馀声嘲笑。
这会了还得假装一下。
傅允川给他一巴掌:“跟我装帐篷,别在一边抱个膀。”
帐篷勉强够三个人住,上面有一个小天窗可以打开,应该是晚上看星星用的。
但傅允川不让,他说进虫子。
馀意翻身背对他,不知道什么蚊子敢靠近他们。
后面的几天也是鸡飞狗跳,矫情父子后面几天没有换衣服快受不了了,每天都是骂骂咧咧的。
馀意烦了就回头吼一声,两个人能消停一会。
又过了几天,没有吃过肉的馀声终于憋不住,偷摸出去避开摄像头,变成一只金色的鹰,偷摸吃掉一只鸡擦干净嘴才回来。
但鸡太小了,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开了荤更是忍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小少爷叹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在家锦衣玉食的,恨不得给饭喂他嘴里,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他走着走着听到一声尖叫,脚步犹豫了一下,看到了树上反光的相机。
馀声皱着眉,心里十分不耐烦,但小小年纪的他遗传了他爹的表演型人格。
他都不用走近,就看清了一个小女孩坐下地上,对面是一条盘旋的蛇,还是一条无毒的。
馀声快走了两步:“怎么了?”
小女孩见有人来了心里一喜,看到是个还没有她大的小孩时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但她还是小心提醒馀声:“别过来,这有一条蛇。”她小声说着,视线还撇着那边的不动的蛇。
馀声走上前,没有听她的劝告,小姑娘吓得脸色煞白,一遍遍让他别往前走了,但馀声没有理她,给她急得不行。
眼看着馀声走到了蛇的面前,小姑娘紧张得咽了下口水。
馀声对着那条青色的小蛇伸出手,小姑娘吓得大叫:“你在干什么,它有毒怎么办!”
青色的小蛇顺着馀声的手蜿蜒而上,钻进他的袖口,又从他的衣领出来,顺着他脖子盘了一圈,像是一条青色的项链。
小姑娘已经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他脖子上的青蛇吐着鲜红的分叉信子,然后又从他的领口滑进去。
馀声对着她点点头,就走了。
小蛇从他的领口出来,馀声正好跟它对视。
这条小蛇还挺漂亮的,在他的传承记忆里,蛇是他食谱中的。
馀声舔了舔嘴角,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小的一条,还不够塞牙缝的。
后面的每天馀声都出去打个野食,他倒是好了,他爹哪边都不吃,这节目结束的时候,傅允川瘦了将近十斤。
回家后一副饿死的样子,点了一大堆外卖。
可他眼睛大肚子小,吃完了那些东西就受了点皮外伤,馀意都捡过来吃剩了。
日覆一日,几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每一天都是差不多的,平淡带着难以描述的幸福。
傅允川渐渐老去,馀意和馀声还是初见时一样。
但没有任何人在意傅允川越来越垮掉的样貌,馀意还是会钻进他的怀里,不在意得摸着他早就不再紧致的肌肤。
傅允川知道,就算是他的脸上布满褶子,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馀意还是会面不改色得捧住他的脸亲吻。
但在傅允川不想让那样的他被馀意看到。
再没过多久,傅允川就死了。
馀意带着馀声出去玩了,回来的时候看不见傅允川,馀意喊着他的名字,在阳台窗户的摇椅上看到了没有气息的傅允川。
他身上穿着馀意夸过他帅的衣服,脸上的神情很安详。
馀意平淡得走到他身边,静静看了许久,叫了两声,傅允川没有回应。
馀意冷不丁得擡手,“啪——”的扇了他一巴掌。
后面傅云川的死因医生说因为病的折磨,他不断自杀,加上易燥易怒,身体不如常人,耗空了就死了。
馀意的不伤心让全家都更担忧,觉得他是不是伤心过度。
在傅允川头七这天,馀意来到给他买的坟头。
是一片山茶花海,此刻开得鲜艳。
馀意来到他的墓碑前:“欠你一条命,我可生了个馀声还你了。”
“哦?那可不够。”
天上金光乍现,灵鹿拉着的花车一个个从云上跃下,车上装扮着金红绸带,一个接一个,围着馀意落下来,占据了这片地方,变成了一片红海。
好半晌金云上八匹白色周身带着光晕的灵鹿拉着的步撵停在馀意的面前,带着让人舒适的灵力生机。
步撵很大,虚虚停在花上,四角的铃铛带着清脆的声响,明明是纱帘,但却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一只手探出,五指都带着华丽的戒指,指甲圆润,缓慢掀开前面的帘子。
有人头顶金冠,面带笑意,他身上法衣的图案流动,像是活的一般。
周围的花飞速生长,一瞬间齐齐绽放,争相摇曳,恨不得多沾点这金光。
他的声音如山间清泉,如金玉相击,手里的如意光芒流动间他说:“乐束,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我可不曾食言。”
征集一下意见,要写前世吗,甜虐那种的,甜的是感情,虐的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