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吧？！
听了宋清妤的话，所有人脑子里惊的只有这个想法。
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堵得贵妇们皆胸口一窒，哑口无言。
唯独季三夫人，看向苏侧妃的眼神，嗯，难以言喻。
苏侧妃精致的眉眼皱了皱，略带厌恶的神情看向宋清妤。
“宋小姐打算如何？”
宋清妤眸中波澜不惊，反倒盈起几分笑意：“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郡主让我也烫一下，很公平。”
“你做梦！”流霞郡主急的跳了起来。
苏侧妃的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一抹冷然的笑意，她轻轻按住流霞郡主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威压，但又掩藏不住轻蔑。
看宋清妤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流霞，坐下。”苏侧妃的语气柔和，却暗含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你堂堂郡主之尊，旁的不要紧的人说的三两句话也值当你如此生气？”
苏侧妃又对着宋清妤说道：“今日是季家办的赏花宴，本侧妃不想与你计较。
宋大小姐若是不服气，宴会结束后尽管上衍王府中，我陪着你理论理论，如何？”
宋清妤从容走近，眼神清冷而坚定，目光直视苏侧妃。
声音平静如水，一字一句从薄唇中吐出：“如何理论？用银子堵住我的嘴？
还是威胁？亦或是直接打杀？”
苏侧妃脸上的冷艳表情逐渐变得愈加严峻，眼底的寒光闪烁，显露出一抹杀意。
瞬间气氛胶着，寒气逼人。
就在如此剑拔弩张之时，作为宴会的主家，季大夫人来了。
方才争端开始，就有人去急禀了她。
说是衍王府的苏侧妃与一位小姐起了龃龉。
她撇下众人急忙赶来，苏侧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如今衍王府中没有正妃，苏侧妃掌管着偌大的衍王府。
虽为侧妃，实则与正妃无异。
更何况，她还育有一儿一女，得宠非凡。
若是苏侧妃在她办的宴会中闹了不愉快，她也有三分责任。
季大夫人来不及了解事情的始末，见季三夫人也在此处，便有些不悦，斜剜了她一眼。
这三夫人也太无用了些，怎能让苏侧妃动怒。
“这是怎么了？侧妃娘娘怎地站着？快快坐下。
来人，茶凉了换茶来。”
季大夫人安抚着苏侧妃好生坐下，还亲自将茶递到她的手中。
复又拉起一旁流霞郡主的手：“要我说还是生女儿贴心。
看看咱们流霞郡主，时时刻刻陪在你母妃身边。哪像我家那两个逆子...
不过今日外头有很多小姑娘，流霞郡主也不必拘着，出去找小姐妹们玩儿去吧。”
季大夫人根本就没有给宋清妤一个多余的眼神，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苏侧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接过季大夫人的台阶，也相互抬举了起来。
“季大夫人谦逊了，满京都谁不羡慕你。
小季大人年轻有为，卓尔不群。季家五郎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都是个顶个的好呢。”
流霞郡主终于露出笑容：“那夫人们在此喝茶，流霞就先去赏花了。”
她轻盈的脚步路过宋清妤身前，停下。
袖口掩着笑意，眼波从低垂的睫羽间流露出一抹轻蔑。
略微扬起下巴，姿态高傲，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与冷淡。
仿佛像是站在云端的仙鹤，无声宣示着她与宋清妤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
立在中间的宋清妤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人再多给她一个眼色，也没有人与她搭话。
她垂下眼帘，季三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目露忧色，努努嘴角，示意她见好就收。
苏侧妃懒懒地倚坐在上首，目光如同打量一件俗不可耐的物什，含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分明的审视。
她端起茶盏，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盏沿，微微挑起的嘴角仿佛刻意压低的讽刺，让人如芒在背。
季三夫人只好打圆场：“诸位见谅，宋大小姐手受伤，府医说了要多加休息，便先行退下了。”
拉着宋清妤走了。
宋清妤感到身心俱疲。
院子里的花开得热烈，她却觉得眼前一片萧瑟。
低头看着自己纱布之下红肿的手背，隐隐作痛又如同细细密密的针扎入四肢百骸。
心脏好似被一只利爪给紧紧捏住，难以呼吸。
胸中再无一丝暖意。
她想，既然她能独自成长到今天，也能将来独自面对一切。
与其心存侥幸，不如彻底断了念想。
苏氏与她，从来都不是母女，只是陌路人罢了。
季三夫人见宋清妤方才神情落寞，心头有些担忧。
可今日宾客众多，她还得了看着大厨房不能出乱子的差事。
马上要到开宴的时辰，一刻也不得闲。
“宋大小姐。”轻轻唤了一声。
宋清妤抬头，她早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面色平静。
“三夫人不必替我忧心，我并不怎么伤心，也没什么大碍。
夫人若是有事尽管去忙。”
那边丫鬟在催促，季三夫人见宋清妤眼神清明，冷静自持，便也放下心来，匆忙离去。
今日赴宴，宋清妤本就是为见苏氏而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见过了，也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此刻反而倒有闲情逸致赏起花儿来。
倾身探出，轻嗅旁侧一株黄绿色的春兰，馥郁清香扑鼻，很是好闻。
倒是能令人缓解压抑，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宋清妤不知，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沈夫人与沈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湛的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沈夫人叮嘱：“湛儿，你且去那边歇脚的厢房中好生等着。”
沈湛舒心笑了：“都听母亲安排。只是那药...我也要服用吗？”
他有点不想服药，若是服了岂非也无甚意识？
那如何还能好好欣赏宋清妤浪/荡的模样？如何品尝她的滋味？
沈夫人沉着脸，毋庸置疑道：“必须要服。
否则若只她一人中药岂非会令人生疑？”
沈湛无奈同意，施施然朝着厢房而去。
“这位小姐，奴婢见您在此处逗留许久，可需用些茶水点心？”
宋清妤抬头，见一婢女身着季家下人服饰，手中托着茶水与精致的糕点。
碧桃从托盘中接过，递给宋清妤：“小姐，用些茶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