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锦眉眼带笑地冲着秦野招了招手,目光略有收敛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看看这宽肩阔胸、劲腰翘臀,再看看这眉眼,还有那儿红不留丢的性感小嘴儿……
夏时锦甚是后悔那日河下没趁机吃点豆腐。
这时,秦野懒声开口。
“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要管理的中宫事务,莫非就是在此处喝茶、嗑瓜子?”
别管秦野的这句揶揄好听不好听,难得美人主动开口同她说话,夏时锦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摆出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老神在在地翘着二郎腿,柔和的声音拖出几分慵懒的调调。
“各宫小主侍寝之事暂停,后宫杂事和支出账务又皆由你姐姐婳妃把持,本宫可不就只能干这些。”
就在此时,阿紫碎步跑了出来。
“长留公公,您吩咐的菜,都切好了。”
长留拍了拍手里的核桃壳,起身道:“咱家展现厨艺的时刻到了。”
夏时锦听了,又冲着秦野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啊,对,还有吃饭、睡觉......”赏美人。
那么多禁卫军在呢,夏时锦不敢乱说。话说到一半就都咽回了肚子里。
她笑眼弯弯,特大方地冲着宫门内指了指。
“秦统领差事做得辛苦,要不进来吃口饭?”
秦野蹙眉哼笑,可那神情转瞬即逝。
他像模像样地拱手行礼。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宫中不养闲人,微臣尚有差事在身,不敢懈怠。”
话落,人就带着禁卫军又朝福寿宫的方向去了。
长留在旁煽风点火:“秦统领内涵娘娘,娘娘不生气?”
夏时锦吃着核桃,望着美人的背影,根本不介意秦野说了什么。
“又美又个性,正合本宫心意。”
抬手挡在额头上,夏时锦眯眼望着日头,撇嘴可惜。
“要是能有个墨镜就好了,又遮阳,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观美人。”
“咋不要飞机大炮呢?”
长留说完转身就踏进宫门去做饭了,留着夏时锦坐在宫门口瞎寻思。
她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
“飞机大炮?”
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她看着在宫道转弯处消失的那队禁卫军,喜滋滋地自己笑得欢。
“面包会有哒,灰鸡大炮也会有哒。”
长留的饭菜很快就做好了。
千禧宫的奴才都被夏时锦打发去吃饭了,殿内便只是长留和夏时锦二人。
长留的手艺不错,不比御膳房的厨子手艺差。
夏时锦吃得津津有味,“你这厨艺怎么这么好?”
长留端着大碗,坐在殿门的门槛上,也扒拉得贼香。
“在那边的时候,我女朋友是个小吃货,外面的饭不健康,我平时没事休息时,就琢磨琢磨厨艺,在家给她做饭。”
夏时锦赞不绝口:“你女朋友挺有口福。”
聊起了见不着的人,长留的情绪瞬间低落。
他垂下头,勉强将口里的饭给咽了下去。
夏时锦有所察觉:“想她了?”
长留用力点了下头。
“什么都准备齐了,就等着我娶她过门了,结果我却......”
氛围突然变得感伤起来。
夏时锦也不太会安慰人,沉默须臾,换了个话题。
“你说,若是我们把女主杀了,会怎样?”
长留迅速调整好情绪,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妥。”
夏时锦不解。
“为何不妥?”
“把她杀了,没有女主气运限制我,到时候我只需要扳倒柳太后和婳妃便可,到时想坐稳后位保命,不就变得轻而易举?”
长留摇头否决了夏时锦的这个想法。
“首先,娘娘这思想就不正确,在咱们那儿杀人是犯法的,无论何时何地,咱们三观还是要正哈。”
“其次,这世界是因男女主而生,你把女主杀了,那就相当跟天道对着干,天道能容你?”
说来也巧,咔嚓一声,大晴天的,殿外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把夏时锦送到嘴边的糖醋排骨都给吓掉了。
长留道:“你看,警告你呢,想都别想。”
饭吃到一半,柳太后那边便派人来传夏时锦。
福寿宫。
夏时锦行跪礼请了安。
可柳太后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夏时锦便跪在那里,安静地等着柳太后开口说话。
殿内檀香袅袅,木鱼声声。
隔着垂落的垂帘,她隐约能看到柳太后风姿绰约地侧卧在美人榻上,手里正盘着佛珠。
而柳太后的旁边,除了侍奉的宫婢和嬷嬷外,还有一位僧人。
僧人正敲着木鱼,诵着经,柳太后就那么安静地听着,偶尔跟着附和念上一两句。
可惜,隔着垂帘,夏时锦看不清那僧人的长相,但听音色应该也是二八小僧。
夏时锦知道,此僧人便是原书中柳太后养在后宫的男宠,也是后期林尽染用来拿捏柳太后的把柄之一。
想来是春花宴时去宝华寺瞧上的,这回宫后,柳太后便命人把这僧人送进宫里来了。
在书中的世界观里,太后养面首男宠这事,虽明面上未被允许过,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谁也不说什么。
殿内佛音阵阵,听起来虽安静祥和,却架不住那隔着垂帘都能感受到威严。
“好了,今日先到这儿吧,你先退下。”
“是。”
那僧人起身,步子从容轻缓地从垂帘后走出来,再离开前,恭敬有礼地冲着夏时锦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夏时锦也是借这个功夫瞧清了那僧人的模样。
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女相男身,眉间一点红痣,透着种惹人怜的阴柔美。
别说,跟强势的柳太后还挺搭的。
原书中描述的一个画面登时就在此刻具象化了。
柳太后手指勾起小僧的下颌,而小僧则乖巧地跪在那里,睁着一双如小鹿般纯净的眼,低声乞怜:“请太后疼我。”
这画面想象出来简直太励志了,夏时锦更向往退休当太后的日子。
“可知哀家今日为何召皇后来吗?”
柳太后的一句话,登时把夏时锦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尽数击散。
她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应道:“臣妾愿听太后教诲。”
“回宫已有十余日,除了婳妃和婉嫔,皇上未曾召幸其他妃嫔。”
“而你这个当皇后的竟也当起了甩手掌柜,整日过着悠闲的日子,让婳妃一人操持中宫事物,莫不是因为朝臣百姓夸了你几句,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皇后可还记得与哀家的三月之约?”
“如今已快过两个月了,各宫妃嫔的肚子还没个动静…..”
柳太后不怒自威,不疾不徐说出的话,都透着让人心中生畏的寒意。
“三个月之后,若仍无人怀上子嗣,你这个皇后也不必当了。”
……
听了好半晌的训斥后,柳太后又罚夏时锦抄了十遍的经文,完了,才放她回宫。
没有鞭策,就没有动力。
如今柳太后都把话撂在那儿了,再颓丧下去,是真的要死翘翘了。
夏时锦回到千禧宫,看着正殿里挂着的倒计时。
仅剩三十五天了。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画舫上的那些人死都死了,既然无法挽回,她总该好好地活下去,对得起他们的“枉死”。
“长留。”
“娘娘说。”
“明天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