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夜晚。
嬴启孜下到山谷之后刚好踩到了一个塑料瓶。
她把景区管理人员叫来，问道：“这片山谷会定期有管理人员来清扫垃圾吗？”
“没有啊，小姐。这个栈道不是网红景点，客流量相对比较少，垃圾也就相对少了。山谷下又有河，垃圾掉下去不就被冲走了吗。而且这树盖着，也不影响景区形象，山谷的起点入口离这几十公里，要是清理，只能像现在这样从栈道上把人吊下去。山谷底下情况复杂，把人吊下去就被树冠挡住了，天天上上下下的，景区不敢冒这险呐。”
垃圾能被冲走才怪！刚刚使劲儿把假人抛出去都没能落到河里，更何况这山脚底下全是塑料瓶，自拍杆……
全是塑料瓶，自拍杆……
既然程曦的手串能掉下去，像手串这样值钱的其他东西自然也能掉下去，比如，手机什么的。
“游客手机掉下去景区会帮忙捡吗？”
“说到这个啊，自然是不能了，要捡得像今天这样把栈道封了，找专业人员，还要用遥控摄影设备先检查山谷的情况啥的。每天掉手机的人那么多，这栈道还开不开了。遇到有些蛮不讲理的，赔点钱……”
后面的话嬴启孜没再听，自顾自地思考了起来。
山谷口离这儿几十公里，刚刚让人沿河道搜，搜到了山谷口的位置，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发现。
半天，带个伤员，肯定是走不出山谷的。
原地消失？
嬴启孜从程曦跌落点趟过河，到另一侧山谷，沿着对面的山谷四处摸索了一下。往河水流淌的反方向走了二十来米，隐约看到崖壁上有一道黑线，像是裂痕，自上而下，越来越宽。
她走近，扒开一堆树枝和落叶，一个一人多宽的通道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本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这种裂缝内部通常会越来越窄。夜晚光线不好，看不大清，她得走一遍试试。
令嬴启孜没想到的是，前一小段通道确实越来越窄，后面忽然变宽，一直保持入口处的宽度，直到她走出了山谷。
她用手电筒照了照两边的石壁，发现有人为开凿的痕迹。看来，有人从这里进来，专门捡游客掉下来的值钱物件。
那人走出山谷之后，似乎认为没人发现的了那条通道，便不再隐藏脚印。四周是未经开发的山，很容易就能发现人踩过的痕迹。
嬴启孜沿着这些痕迹走到一个山洞内，发现一堆被人折过的树藤。她顿感不妙，拿出电话叫人，可是一点信号也收不到。再返回去，最快也得接近天亮了。
算了，她一个人应该够了。
山洞外有两道脚印，一道轻一道重，若是背着人，自然是脚印重的那一边。但手电筒已经没电了，手机更不能耗电太快。四周没有一点亮光，脚下是一片漆黑。
嬴启孜只能走一段，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一下路上的脚印，同时还要注意不踩空跌倒，甚至坠崖，十分耽误时间。
她有些不耐烦，倒不是担心在路上踩空，而是这种前进方式实在是过于麻烦却无可奈何，心里对程曦的担忧越来越重。好在天亮之后稍微好走一些。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接近八点的时候赶到了一处村子。
这里的路上的积雪被人扫过，泥土也因为被人经常踩的缘故，比较实，脚印消失了。也没有倒伏的草一类的东西供她判断方向。
村子里一处亮光也没有，电线、基站什么的也几乎看不到。好像这个点，所有人家已经入睡，一点也不像是本世纪的生活水平。
联想到当年在一些落后国家执行任务时的所见所闻，嬴启孜警觉了起来，并不打算通过询问村民这种方式寻找程曦。
嬴启孜盯向村里一座扎眼的二层房屋，一路朝那个方向走。走近一看，居然是砖房，与其他村民的房子格格不入。
楼房，山脚下消失的贵重物品……
她绕着这座房子走了一圈，注意到二楼的一个窗户似乎从里面被封住了，向后退了两步，往向上一蹬，直接稳稳地抓住了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