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乔月发誓, 以后晚上绝对不要给顾柏舟开门。
本来昨晚还想问问，馀若淑口中说的“救过她”是怎么回事，现在连提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她坐在化妆镜前，忍不住地犯困。
化妆师艾依在给她拍粉底液, 嘴里喋喋不休地夸她的皮肤：“我说月月啊, 你是我见过肤质最好的女艺人, 这小脸蛋嫩得，到底用的是哪家的护肤品, 给姐姐介绍一下？”
乔月脖子上一阵燥热，快速扫了不远处正襟端坐的人一眼, 想伸手去捂艾依的嘴。
她这话，一点也不想让顾柏舟听见。
春雨润如酥。
但这春雨润个没完了可还行, 小草都快要被他淹死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传来。
乔月羞地将视线挪向地面。
她就想不明白了，同样的休息时间, 同样的物种, 怎么对方就能精神抖擞的, 甚至听觉还敏锐了一点。
想到她昨晚被全程掌控的画面……
无论是心里还是……
她从鼻子里哼出道闷气：“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变异了吧。”
艾依挑了挑眉, 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又说：“你说m威怎么就不研究能让女人变美的蜘蛛, 光想着增强力量呢, 也不想想女性观众的需求。”
“嗯……”乔月拉长了尾音，应着她，在她不想继续对话的时候，常常就是这个反应。
艾依这些天已经熟悉了乔月的小习惯, 乖乖闭了嘴, 认真在给她上眼影。
“宝贝儿, 睁下眼睛，我给你扫一下下眼影。”
一声宝贝让乔月惊醒，昨晚顾柏舟声声叠叠，不知道喊了她多少回。
每一声宝贝后面跟着的要求都过分。
顾柏舟的妆造已经完成，导演助理正在请他去候场，第一场戏就是他的。
乔月的视线追随着那道身影，穿着电竞队的队服，落拓不羁，清隽孤冷，逆着清晨的光线，迈着长腿走入天光之中。
乔月心里低骂。
道貌岸然。
伪君子。
夜晚折磨人的坏胚。
*
戏排得紧密而有序。
顾柏舟这个剧本是临时接的，原先安排在这段时间的通告，推不掉或无法延期的，只能插针见缝地安排上，偶尔会请假一两天，全球到处飞。
他不在片场的时候，乔月就是整个剧组精神最饱满的那个人。
乔月的和樱广告正式上线那天，品牌方给买了微博的开屏广告，大大小小的商场均上线最新的海报，身穿青春洋溢水手服的乔月在全国亮相，让数百万“上弦月”回想起了，这个女人已经好久没有直播了。
【传言道，进组如挖矿，我月神在矿场里挖了这么久的媒，什么时候会想起我们？】
【要不是工作室微博营业宣传广告，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种商务】
【口红色号绝美！涂上连顾柏舟都想亲！姐妹们给我冲！】
【卧槽！本来还在犹豫，就冲你这句话，这色号我要用到它停产！】
“连顾柏舟都想亲的口红色号”这个词条莫名其妙火了起来，原本只是“上弦月”自己口嗨，为自家正主刷业绩，没想到被白粥听了去，端着枪.炮就来开狙，“白月光”加入混战。
【乔月的商务不扯上我舟是卖不出去了是吗？什么都蹭！蹭死你算了！】
【和樱什么时候把我舟的隐形代言费给结算一下】
【名气给女朋友蹭蹭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在外面给你蹭，在家里我蹭你】
【尼玛！楼上同人小说出了吗？链接发我一下，别逼我求你】
【要我说，和樱这次做的还是不够大气，请人请一对啊，宣传海报我都写好脚本了，就乔月搂着顾柏舟的脖子亲，留个吻痕，能买到它生产线跟不上我跟你说】
【膜拜各位文案大佬，所以什么时候去上班？】
吵归吵，口红的销量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持续走高，某宝上购买的客户头像，要真去分析的话，一大波都是挂上顾柏舟的头像的。
“上弦月”去店铺链接底下的评论区逛了一圈，去超话发了截图。
【笑死，某些人骂得贼狠，买得贼凶】
【最想被顾柏舟亲亲的是白粥啊哈哈哈哈哈】
这件事成为那两天的笑谈，很多娱乐八卦的自媒体和up主专门写了文章，做了视频，广为传播。
从中得益最大的，还得是和樱。
当初跟乔月合作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只签了单品的代言，现在营业额瞩目，相当于只出了一分钱，连带蹭到了顾柏舟巨大的流量，长期商务代言的洽谈紧随其后。
其他品牌从这个效应中看到了乔月背后磅礴的购买力，暗流涌动。
申澜这些天带着岑锡，对接的就是这件事。
在这个事件当中，最后悔的，要数灵姿。
它是申澜第一个去帮乔月争取的资源，但是对方对于乔月自身的影响力持怀疑态度，合同一拖再拖，到最后申澜转头联系了和樱，敲定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头谈过。
拍戏中场休息时，乔月边嘬着奶茶边看剧本，申澜来了一趟剧组，刚想征询乔月的意见，便看见她又在嚼珍珠，话在嘴里拐了个弯：“月月，灵姿那边……你怎么又在喝奶茶？”
“昂~”乔月将剧本合上，搁在膝盖：“元枝她又订多了。”
“少喝点，这东西长虚肉，其他女艺人吃多一粒米都内疚，你倒好。”申澜拍了拍冉悠悠，“你也不看着点儿。”
冉悠悠手里也捧着一杯，胳膊上落了一记，委屈地放在桌上：“可是都没见月月长肉，昨天那场戏不是拍了泳装，匀称得像画上去似的，我口水都流了。”
“就你来的时候喝，我不喝的时候都看不见你人。”乔月接了一嘴。
申澜也就这么一说，懒得纠缠这个话题，她看向乔月：“灵姿那边的代言费，报的是上回的双倍，你什么想法？”
“宣传文案别扯到顾柏舟，我就接，其他品牌也一样。”乔月的指尖摩挲着剧本的纸面，“他们这价格，半个顾柏舟都请不到，少拿我当突破口。”
别人都上赶着薅流量，就这姑娘珍惜自家男人的羽毛。
“行，我会把这条写进合同里，媒体风向那边也会管控，说起来这波流量还是‘上弦月’无意间薅的，被人推波助澜了。”申澜公务繁忙，手中的电话又响，转头去接听。
冉悠悠抓起桌上没喝完的奶茶，猛吸了一口，这才说：“对了月月，你粉丝想要看你直播的私信快要把我的账号挤爆了，你计划开个直播吗？”
乔月翻着今日的排戏计划，正逢国庆，今天预计收工较早，她想了一下，交代：“今晚八点开一个小时的聊天直播吧。”
“那成，我让美宣做个直播预告的海报了，还是在小狮吗？”
“嗯。”
*
顾柏舟在上半年就订好了出席艾优平台国庆晚会的通告，现在在后台做妆造，小柔负责他的妆容。
他敛着神色，戴着无线的白色耳机，没什么表情，手机反扣在梳妆台上。
不远处有个女团，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时不时回头看他，面带娇羞。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真的好帅啊，我之前一直觉得学长们很帅，在他前面根本没法儿比。”
“他的眼睛绝了，化妆师好会，还给他上了红色的眼尾，他要是搞唱跳，所有男团都得失业吧。”
“他女朋友真的是乔月吗？一直都没见他官宣。”
“这事儿你得问漫妮呀。”一个女孩推了推黎漫妮，“漫妮，你之前录制《战神对决》的时候，不是跟顾柏舟同队过吗？不去打个招呼？”
黎漫妮面露尴尬，录制那段期间，没菜到惹他生气就不错了，哪里还敢上去打招呼。
她想的，但是她知道对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她又不是乔月。
一个团员还在纠结他的情感状况，追问：“乔月真是他女朋友吗？”
黎漫妮被问得有些烦躁，撇开头：“不知道。”
“但工作室都签了，还演同一部剧，前段时间吻戏不是纷纷扬扬吗？我觉得差不离。”另一个女孩插嘴。
女孩儿们还在小声叽叽喳喳，身旁突然有道刻意的咳嗽声。
“现在的小朋友就是吵哈。”馀若淑故意看向站在她旁边的助理，提高了音量，“做女团的，嗓门就是大。”
对于小糊女团来说，馀若淑便是圈内的大前辈，就算听了有怨气，也不敢表露出来，纷纷谦虚地鞠躬道歉，没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顾柏舟脸上的妆已经到了定妆阶段，小柔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镜子，问：“老板，你看妆容有什么问题吗？”
顾柏舟这才懒洋洋地擡眼，瞥了眼眼前的镜子，声音清淡：“太花了。”
镜子中的男人，眼尾带抹红，往妖的方向去走，魅惑人心。
小柔内心一紧，她今天的妆容夹带了很多私货，妆快成的时候，恨不得原地尖叫，现在听到本尊这么一说，霎时有些慌张：“因为今天是要唱以前的电视剧主题曲，跟魔神有关，就设计了这个妆容，您要是不喜欢的话……”
“就这样吧。”顾柏舟没再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甚在意。
小柔舒了一口气，拿起定妆喷雾：“那我现在给您定妆了，您闭下眼睛。”
顾柏舟微微扬起脸，将眼睛阖上。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贺榆的嗓音穿破有些吵闹的化妆室：“哟，不就是排在我后面出场，在歌声上比不过我，在外貌上使劲呢？”
大量喷雾落在脸上冰凉，顾柏舟等了一会儿，雾气散了一些，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贺老师，话别说太早。”
贺榆径直拉过他旁边的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话锋一转：“你上回组队踢我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微信不回几个意思？”
“忙。”顾柏舟应他。
“忙着跟月亮打情骂俏呢？”
一席话，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正在给其他艺人上妆的化妆师动作都变慢了。
谁都知道贺榆口中说的月亮是谁。
顾柏舟没什么表情的脸淡淡笑了一下：“知道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