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以前常听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根据的是,年纪大的人见识更多些,或者说他们已经走了很多弯路, 心善的会提醒晚辈,也会讲一些不易被察觉的陷阱让你避过去等等, 让下一辈人过的更好些。
白芷怔怔地看了眼聊天记录, 虽然她没什么长辈,但这些年来也没少受到别人的帮助跟提点。
实际上她的内心有的时候是暴躁的, 戾气的,可每当这个时候, 就有无形的东西去抚平,仔细想来, 那些东西就是别人散发的善意。
所以,她从不介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去帮一帮别人。
她关了聊天框, 敏感的察觉到对方虽然帮她办事, 但是有些郁结在心中, 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道:“直接问太突兀了,说不定还会吓人家一跳。”
而且对方也不见得会说,还会让人产生防备感或者是回忆起了不好东西的挫败感。
她将此事暂且放下, 来到窗户前,放眼望去,人们脸上带着满足的喜悦, 小基地虽然不大, 却也安宁,远处的海一片蔚蓝, 不知出海的人何时归来。
基地人口不多管理起来相对容易太多,可她想的长远,方寸之地也要有规划跟规矩,没有规矩更容易出现矛盾,矛盾不及时处理掉,时间长了积怨,容易怒发冲冠干出点傻事来。
世界上很多惨案,并不都是深思熟虑的,哪有那么多心思缜密又滴水不漏的人,很多都是情绪一上来,没控制住恶意。
这需要一套精细些的法典,做错事的及时处罚,也让受害方得到些许的安慰,一事一了不纠缠。
她的想法随着基地的成熟也逐渐的变得成熟,像是经历了一种历练一般。
“近来总是沈思更多些。”
她眉头微微锁着,若有若无间带着些愁绪。
清脆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她身形一顿,思绪被打断,白芷转过身子,对着门口应道:“进来!”
来的人是崔建,她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这次有什么建筑被破坏了?”
崔建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那倒没有,是因为大家虽然战胜了那群野鸟,可你选中的那些护卫队正低迷着,他们认为自己没发挥多大作用,正为此事沮丧着。”
白芷闻言一笑:“倒是一群上进的家夥,这也怨不得他们,以往的训练都是基础,针对地上的野兽,海鸟来的突然,一时比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怎么,你这次来是当他们说客了?”
崔建:“怎么会?我知道你本身就没有降罪他们的意思,不过是看他们可怜,就顺便来你这里看看,我不信这事你没放在心上,是想什么其它法子了吗?”
白芷低沈着没有及时回话,她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基地虽小,但事物不少,我想了很多利民的法子,可大多只有点子还不成型,包括基地武力的事情,也考虑过……”
崔建见她露出愁容,安慰道:“这些原本也不该全是大人一人想的,历来创造和研究都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哪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堆。”
白芷点了点头,可话虽如此,但她毕竟与正常的社会进度不同,她掌握着系统那样的“外挂”,又因为从前看过各种杂书,对很多事情有个模糊的轮廓。
比如说,现在的人们看似和谐,那是一开始她就立威,外加全民还在生存阶段挣扎,很多坏心还没显露出来,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是健康的,善良的,即便是善良,谁又能保证永远善良?
甚至有些人并不能完全的分得清好坏,他们的人格上面存在着不完整性。
就…好比一列运菜车出了事故,蔬菜散落下来,一群路过的人拼命往自己的袋子里装,像是不捡就吃亏了,这曾是她幼年时亲眼看到的场景,那些人还是受过教育的,也不是什么特殊饥一饿时期,就是非常寻常的情况,他们认为掉下来就是可以随便捡走了。
不以为耻,甚至会觉得捡的多更光荣。
你要说这些人全是坏人,倒也不一定,看起来还很淳朴,遇到有人挨打说不定还会播个报警电话呢!
所以啊,还是得有人引导……
有人就会有纷争,没有规矩绝对会乱。
“我想制定法典,最好是贴近基地的,让大家做事有个章程尺度,可此事过于繁杂,极难完成,民众间识字的几乎没有,又帮不上忙——”
她指了指桌面上的书,“那本红色封皮,最厚的,就是一本法典书,我正从里面提取适合基地的内容。”
说话间她走了过去拿起书,上面有她勾画的痕迹,“适用于基地的内容我都做了标注,这本法典的历史虽然久远,但胜在细致,大多内容都是可以运用的。”
两人说话间,白芷听到了好友消息的声音,估摸着是织布机的事情有着落了。
她顺手将法典塞进崔建的手里,指着一旁的沙发道:“你且先看看,最好能提些意见。”
随即旁若无人的点开消息,那边回覆她道【找到了一架改进版的织布机,照片发给你了,点开看看。】
关于织布机这种东西,白芷也仅仅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看见过,对方让她看看,她其实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依旧点开图片,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即问道【你觉着这台机器怎么样?】
对面没直接回话,而是发来了一张关于织布机介绍的文件,共七页,详细介绍了关于织布机各个零件的名称,以及使用方法。
她不太习惯用屏幕查看这细小的字体,直接转换文件打了出来,只见凭空出现一摞打好文字的白纸,同时她的馀额也减去了2铜币。
沙发上崔建正仔细地看着法典,对凭空出现的纸张没露出一点奇怪的神色。
白芷心想:基地的建设基本接近尾声,崔建比之前要清闲,正好能帮忙整理法典的事情。
就在此时,窗户那忽然暗了下来,她疑惑地忘了过去,就见小火祭坐在熊童子的大手掌上,冲她露出几颗小白牙。
“主人,打仗胜利了,我给你放火花庆祝来啦!”
熊童子的身躯变得比楼房还高,它把火祭反在掌心托在胸口,正好把窗口的阳光挡住了,屋子里面暗暗的,倒适合放烟花了。
白芷:“烟花?你们哪里来的烟花?”
小火祭:“不是烟花,是火花,但我放的火花比烟花还要漂亮,不行主人你看!”
小火祭较劲脑汁要逗白芷开心,因为它们发现近些日子,主人总是面带愁容,定然心中不痛快,那么它们定然要哄她开心啦——
只见它小手一挥,火苗非常有灵性的化作了一条火红色的金鱼,大大的尾鳍不比鱼儿的身子小,灵活的金鱼在半空中游动着,忽然间它身前出现了一个小球球,小金鱼先是歪了歪脑袋,然后尾巴一甩打球球玩。
小火祭越表演越兴奋,它又幻化出一条金鱼,两条金鱼像是竞争对手针锋相对,大概是为了表现画面的灵活性,小火祭紧紧地控制着,可长时间的控制局面,尤其灵活的局面非常难。
一不小心,火焰幻化的小球球就像它飞了过来,它自身带火,怕直接把火球给吸收了,身子一矮躲了过去,同时又躲过了追上来的金鱼。
但它此时已经忘记了还在熊童子的手上,它躲得过去火球,熊童子躲不过去,何况熊童子的任务是挡住窗户投过来的光,注意力都没放在它身上。
于是乎,白芷就听到一声“嘶”,随即小火祭就像是一个陀螺般被甩了出去,速度之快仿若投胎,跟它一起飞出去的还有最后面的金鱼。
远远望去,它才好似那个球,金鱼换了目标追它去了。
白芷:“……”
果然,玩什么,都不能玩火。
她忙回身来到桌子前,拿起小火祭的花盆,像个咒术师似的念叨着,很快,小火祭出现在了花盆中,它像没有从眩晕中走出来,晕晕乎乎地在花盘中转啊转,那追归去的小金鱼也没有完全消散,还剩下个鱼尾巴在它身前被它抱着。
白芷:“醒醒吧,这鱼尾巴放在你身上像穿了个大裙子。”
她放下花盆,又来到了窗户边,此时熊童子已经变小了,她探出脑袋往下望,“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熊童子睁着大眼睛,透着无辜和天真,仔细看还有点蠢萌蠢萌的:“没什么,就是脱落了一片叶子,主人不用担心。”
之后它又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啊,主人,我是不是把庆祝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