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纯真丶诱人和坦……
这声问候简直让白琰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表情呆滞地看向尤加，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回放他“出轨”那天回家后尤加的反应。
……看来她果真看到了，白雪的唇印绝对没有被他洗干净！尤加看到了！
“不！不是！”白琰急切地解释起来, 他想站起来好好告诉她，可是腰上的那只手像铁一样禁锢着他, 他被死死绑在尤加的腿上。
要命。
“那只是个意外，我没有出轨！你要相信我尤加！”白琰绞尽脑汁，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说得可信度高一点, 毕竟突然有个女同学强吻他这件事听上去怎么都像他自己杜撰的吧？
“是我去下金关中学那天, 有个女生想轻生, 我救她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白琰解释，“我后来洗过了的！可是学校的洗手间没有镜子, 我不知道我没有洗干净！你相信我, 尤加！”
啊呀，他还真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呢。怎么能对她撒谎呢？哪里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可是一个意味鲜明的吻。
尤加注视着白琰，将他每一个慌张的表情收入眼底, 最后，她拾起白琰的手背吻了一下，善解人意地开口：“你能告诉我真相就好了, 我相信你, 白琰。”
“真的吗？”白琰下意识问，他有点惊讶尤加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他了。
“当然, 我们是夫妻啊。”尤加说, “我相信, 愿意在床上让我那样的白警官不会骗我。”
……她真好。她真是……太好了。
对尤加的感情在不断加深，白琰以为这会是一件很难说清的事情，可尤加信任他, 原来是他想得太覆杂了。
他的妻子相信他。
“孩子不是她的吧？”尤加冷不丁出声。
“啊！不是！绝对不是的！”白琰惊吓着解释。
哈哈……尤加露出促狭的神色，逗他真是太有趣了。
“好了亲爱的。”她起身扶了把白琰的腰让白琰站了起来，“洗碗的事交给我，你应该去休息了。”
她说着转身进了厨房，没给白琰拒绝的机会。
嗯，她今晚是很愉悦呢，顺带做些低级的家务照顾一下她的目标对象也没什么。
晚上入睡的时候，白琰终于等来了尤加的拥抱，她从后面抱住了他，一只手还很自然地穿过他腋下护住了他的肚子，这样的姿势很令白琰脸红，他心跳加速，忍不住去碰尤加放在他腹部的手。
“我以为你睡熟了。”尤加开口，她亲吻了一下beta并不存在的腺体。
“我在等你。”白琰侧转过身，蓝色的眼眸像海一样，“我想吻你。”
尤加的呼吸顿了顿，她在想，为什么纯真丶诱人和坦诚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他刚刚不是还在害羞吗？现在又用这样涩情的表情要跟她接吻。
尤加吮吻着他的唇，他刚刷过牙，口腔里充斥着淡淡的橙花气息，他似乎很钟爱这种清爽干净的味道。
然而这个吻并没有进行彻底，因为白琰睡着了，尤加清楚，他确实很累了。
不过她还有必要检查一下……果然，他给自己涂过药了。
休息了整晚。
闹钟响起的时候白琰制止了尤加想要起身的动作，他吻着她的鼻尖：“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行动不便，但是显然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尤加看着白琰的背影，不明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幸福感算是怎么回事。
早饭是火腿煎蛋吐司，吃过之后白琰就要去工作了，出门之前尤加听见他奇怪的喃喃：“居然这么久连条留言都没有。”
他的终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需要我陪你吗？”尤加问。
白琰：“你的兼职不做了吗？”
尤加摇了摇头，她露出些微受伤的神色：“我的工作被一个已婚已育的omega代替了。”
白琰喉间像是哽了一下，他说：“你没有告诉老板我已经怀孕了吗？”
尤加继续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终端显示我未婚，好奇怪……”
白琰心里咯噔一下，伴侣死亡之后，终端显示的个人状态就是未婚。
天啊他怎么没想到尤加出去上班的话还要查这个的！
“那个，那你还是跟我一起去警局吧。”白琰说，“我今天腰不舒服，你可以帮我开车吗？”
他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尤加欣然前往。
早高峰难免会有点堵车，白琰的车里一直很安静，就在尤加想要打开车上的播音节目时，她注意到白琰的终端响了。
是总部打来的，总部的人很少会找他，白琰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外放接听。
“白琰少校。”对面是白琰的长官，隶属格鲁芬区第一军区的总司令，下达的指令开门见山，“有件非t常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协助。”
“请讲，长官。”白琰回覆。
“我们刚得到消息，联邦总局遗失了一件秘密军事武器，它非常危险，如果不及时找回来的话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这件事原本是中校以上才有资格知晓，不过总局找了一个月无果，无可奈何开始扩大范围，千万记住，这件事只通知到你个人，少校以下无权知晓，放下你手头上的一切工作，优先寻找军事武器。”
“您总要告诉我，是什么武器。”白琰回覆，对方趾高气昂的强硬姿态令人不悦，不过真正令白琰不满的是对方让他放下一切工作，理所当然觉得他的工作都是不重要的。
“一个女人。”对方回覆，“没有固定的样貌，会伪造户籍身份的一堆数据，她没有心脏，而且拥有视觉障碍，这是唯一能辨别的特征，小心应对！我们很快会派人送来能够制服她的工具，切记，不要与之发生正面冲突！它绝对危险。”
白琰蹙眉，照此说来，平民们也会很危险了。
“明白，长官。”白琰挂掉了电话，军区会马上传输这个“军事武器”的相关资料给他，他在等着看。
而位于驾驶座的尤加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一群脑残。
资料很快传输了过来，白琰一一查看，确如其说，它是女人的样子，但是外形并不固定，但是它的“履历”非常精彩，白琰不清楚武器被创造的初衷是什么，但是它的每个身份都曾处于已婚状态，而且凡是成为她丈夫的人最终都死于非命。
这些丈夫不是身处高位就是军事领域的天才，看来它的目标很明显，就是窃取机密达到军事战略上的成功。
就算是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可上司还是连发来三条带着感叹号的警告：
不要与它起正面冲突！！！
不要与它有任何接触！！！
不要被它的外表迷惑！！！
白琰无可奈何，他当然不会被一台机器迷惑，这位上司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吧。
浏览期间，白琰突然扫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他眯了下眼睛仔细看了过去——兰止泽，特级外科军医，一生致力于研究脑修覆手术，未果，已于2558年7月31日去世。
旁边有一张照片，上面是兰止泽和他的妻子，照片上的女人身材瘦小，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思及兰止泽的死因正是她，白琰后背不禁起了一股寒意。
兰止泽……不就是兰铎的舅舅吗？
“发生什么事了？”尤加出声，打断了白琰更深层的思考。
白琰张了张口，说实话他不愿意让尤加知道有可怕的事发生了，但他清楚尤加的身手很好，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他担心如果因为他没有告知反而造成了后果自己会追悔莫及。
可这件事被禁止告知少校以下的人，白琰无法打破原则。
“没事。”白琰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尽可能和我待在一起，不要独自外出，好吗？”
尤加点头。
白琰叹气，要尽快找到这个可怕的杀人机器才行。
来到警局，首先是跟进手头上的几个案子，梁岳道：“少校，今天中午就可以放蒲昌明走了，我实在是没有找到其他什么证据。”
白琰摇头：“消失了这么多年，证据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出来的，密切观察他吧。”
“陈家依旧不让我们插手，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今天早上陈会长发了大火，刚训完一批人。”
“这件事上面让我们先搁置。”白琰皱眉，其实原话是说只要家属不追究警队的责任就行，具体要怎么查是他们的事，与警队无关。
不过这种话他没有拿出来说。
“还有，少校，摩格路死了两个人，凶犯在逃，我们已经去侦查过了，现场除了两位受害者的毛发之外，还有极少量的合成精.液，是在其中一名受害者的齿缝中发现的。”
“什么时候的事？”白琰一楞，居然又有凶杀案了，还死了两个，“怎么不通知我？”
梁岳为难：“从前天晚上八点开始，您的终端就一直打不通。”
什么！？白琰疑惑，他很确定自己的终端上没有任何留言和来电显示。
“算了。”白琰摆摆手，“合成精.液的分析结果呢？”
“还在做，用的合成器非常好，比较难做出来。”
精.液合成器，是专门为弱精患者以及无精患者研发的一种生育辅助仪器，因为造价昂贵至今还没有得到广泛的运用。
旁听的尤加歪了下脑袋，这种垃圾的基因就应该弄死啊，遗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有件事要通知大家。”白琰揉了揉眉心，虽然上司让他不要透露杀人机器的事，但是他不能不给同事们提个醒，“最近注意一下人身安全，见到奇怪的人尤其是女性的话不要盲目靠近，出任务尽量组队。”
大家都听得楞住了。
“哥，发生什么事了？”
白琰摇了摇头，“我不好说，你们记住我的话就好。”
情况很焦灼嘛。
尤加在悠然地旁观，这些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焦虑的情绪，白琰看上去压力也不小。也对，三个案子加上杀人机器的事，让他很头疼吧？
是很高强度的工作呢。
不过这些不是尤加应该关心的，她只是在想一会儿要喝什么口味的咖啡，要多加点奶。
大约中午的时候，名叫蒲昌明的犯人被释放了，尤加坐在白琰的办公桌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相貌还算过得去的男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向周围道谢，说多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多么虚伪的一个人啊。
尤加眯了眯眼睛，她把目光放在白琰身上，她的小警官似乎在因为这个人的离开不开心呢。
平安无事的一个上午在12点59分的时候接到报案，地点下金关中学。
所有人都炸了毛。
“啊！！怎么又是这里啊！这学校到底有谁在啊！一个接着一个的死！”
“陈昂死了才两天吧？今天不是下金关重新开学的第一天吗？才过去了一个上午啊！？”有人惊叫出声，“是有什么刽子手混进去了吗！？”
“死者。”白琰在一片混乱中出声。
“李贞敏。”
又是，又是他们中间的人。
白琰继续问：“死因。”
“不清楚，吃饭的时候突然就死了，还在排查中。”
“绝对是同一个凶手吧！这绝对是同一个啊！”
“想想真恐怖，这样一个杀人魔就混在同学们中间啊！”
下金关中学彻底乱了，没有人关心学业，到处都在津津乐道两宗命案，甚至有自称断案奇才的人将两个案子串起来讲得绘声绘色。
李贞敏的父母已经来到了学校，相比起陈家人，他们显然好说话得多。
“警官，一定要抓住杀我女儿的凶手啊！一定要！”纤瘦憔悴的母亲哭得泣不成声。
陈昂的爷爷陈会长今日也来了，他的言谈之间透露出对此次凶杀案的满意：“这些凶手就能留下更多线索了。”
由于李贞敏父母的委托，警方正式介入了这个案子，跟着白琰去查看尸体的时候路过陈会长，她盯着这个老人看了一眼。
敏锐的陈会长注意到了女人的视线，他的目光向来老辣阴狠，向来没有人敢直视他。
可在这个对视的瞬间，陈会长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的表情微变，然后就看见这个女人向他走进一步，用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笑音道：“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夥为难我的丈夫啊……”
她没有逗留，而是自然而然地跟着警察走了进去。
外面风声很大，除了姓陈的，没有人听见她说的那句话。
陈会长盯着她的背影，表情耐人寻味。
尸体看上去很正常，除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一切生命体征，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尤加盯着尸体，双眼微眯，随后她捂着嘴佯装咳嗽了两声。
白琰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跟过来的。”
尤加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跟过来的，抱歉，我第一次见到尸体，有点不舒服，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白琰点头：“好，你千万不要离我们太远，好吗？”
尤加转身离开。
她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凶手了。
因为发生命案，食堂被封锁t了，教学楼那边倒是十分热闹，没有人有心思上课，教师们也被叫走例行询问。
所以当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惊艳的女人出现时，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长得像影视明星一样的女人，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们不由好奇地看向她。
尤加来到了高二三班，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开口：“萨纱，我是你母亲的同事，她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萨纱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走了出来，跟着尤加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你好？我妈妈给我带了什么？”萨纱问。
尤加转过身，她倚在楼梯的栏杆上，这里人很少，她很确定她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
“我很好奇。”尤加说，“你是怎么杀掉陈昂的？”
萨纱的瞳孔在这一刻瞬间放大，她皱了下眉，紧紧盯着尤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可以省过这些不必要的对话拉扯了。”尤加道，“你应该清楚我既然来找你，就是万分确定了。”
萨纱依旧盯着尤加，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似乎也多了杀意。
不过意外的是，就这样对峙了一分钟之后，萨纱的表情又变了。
她压低声音：“你要告发我吗？”
不等尤加回答，她又道：“呵，再等等吧……我都杀了两个了……你再等等，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尤加清楚萨纱想要做什么，她不能更清楚了。
拔掉陈昂的头发，切割下.体，这些都是陈昂对萨纱做过的事。
他拽过她的头发，他也对萨纱做过性侮辱。
不过尤加并没有要打算告发，她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按照人类的规矩办事。
“你知道什么叫完美犯罪吗？”尤加问。
“？”萨纱不解地擡头，随后道，“当然是抓不到凶手。”
尤加不太认同地摇了摇头，“要抓到凶手才行啊。”
她看着萨纱，一字一句：“你要让警方抓到凶手才行啊。”
否则的话，她的小警官，可是会一直为了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忙活的。
萨纱皱眉，她觉得她好像听懂了，但是又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你是谁？！”萨纱问。
“尤加？”就在这个时候，白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尤加弯眸：“亲爱的。”
白琰走上楼层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在难受吗？”
“没有。”尤加看了萨纱一眼，“我们离开吧。”
看着二人离去，萨纱青白相接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是……那位警官的妻子？
“怎么来这里了？”白琰问。
尤加：“只是想来看看她怎么样了，伤好像恢覆得不错。”
她真是很善良，这么久了还在惦记萨纱的伤。
白琰牵紧她的手，“初步的筛查已经做完了，现在要把死者带回去尸检，刚好到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尤加弯眸表示同意。
她有点想吃海鲜了，虽然现在的海鲜大多是变异物种，不过口感很不错。
餐厅距离警局不远，十分钟的车程，尤加点了二十一足章鱼和五眼水母，她喜欢吃起来有嚼劲的食物。
白琰老老实实点了可以水产养殖的贝类和龙虾，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被痛感弹了一下，这家餐厅的椅子上并没有软垫，坐起来格外不舒服。
尤加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他。
“不不……”白琰拒绝着。
可是尤加不由分说将他拉了起来，冰凉的唇亲在他的耳垂上。
“只是普通的棉服外套，不会皱的。”她说，“你总要好好享受完这顿，下午还有工作要做。”
推辞几番，白琰最终接受了尤加的好意。
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很体贴。
鱿鱼和水母都很好吃，尤加把它们咬得嘎吱嘎吱响，白琰哭笑不得，妻子偶尔孩子气的一面也好可爱。
不过在这个时候，两位新入内的客人吸引了白琰的注意，他盯着那对互相搀扶着走进的夫妻，微微蹙眉。
尤加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是蒲昌明和朴妍善，今天刚刚被放出来的虚伪犯人呢。
那个女人看上去害怕极了，身边的男人每说一句话都令她战战兢兢。
尤加竖起了耳朵，听见蒲昌明在说：“妍善啊，以后可不要异想天开随随便便把老公送进监狱好吗？你也要为你的家人考虑啊，哪儿有老公道歉了还抓着不放的？哦哟，岳父岳母这样对待亲爱的女婿难道像话吗？”
朴妍善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惊恐。
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啊，尤加收回打量的目光，无趣地耸耸肩。
她转移了话题：“下午有什么事要忙？”
白琰在她的询问声中回神，道：“得去看看摩格路发生的新案子，我还没去现场看过。”
“那个案件啊。”今天警局在讲的时候，尤加全部都听到了，一个很可能是弱精或者无精的次等品杀了两个情.色工作者的故事。
“凶手应该不会难抓。”尤加道。
白琰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尤加在办案方面也擅长吗？
“钓鱼执法就好了。”尤加理所当然道。
“……什么是钓鱼执法？”白琰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空白。
“就是，”尤加歪了下脑袋，“穿着情.色工作服，去摩格路等凶手自投罗网。”
“！？”白琰惊呆了，“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尤加眼神暧昧，餐桌下面，她的鞋尖轻轻碰着白琰的裤脚，“如果是白警官去站.街的话，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是会自投罗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