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 02 暗中窥视
陈渐再次醒来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四十五, 他九点钟要去实验室上班，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自然醒了。
只是今天醒来的时候，他有些发怔, 他的衣服为什么被卷上去了？一直卷到了他胸口往上的位置，陈渐对此毫无印象,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是天气太热了吗？
由于地球的沙漠化越来越严重，平均气温的确提高了不少。
正因为如此, 培植绿植工作才如此迫在眉睫。
陈渐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起床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检查了一下桌子上的奇异绿植, 昨晚凌晨两点钟的时候, 明明才浇过水，可现在叶片看上去又不太光鲜了。
陈渐皱着眉，开始记录：早七点浇水。
当然, 昨晚他也记录了凌晨一点需要浇水，他在初步观察，还无法完全确认下来正确的浇水时间。
不过陈渐敢说, 这绝对是目前为止他养过最难伺候的花了。
他不经看向花苞, 纯黑色的花苞紧紧闭合着，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在里面。
花苞看上去很柔软, 而且上面没有刺, 陈渐看着看着, 突然就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而又轻地在花苞上面抚摸了一下。
在触碰到的这一瞬间，陈渐好像感觉到指尖的花苞轻轻地颤了颤, 他眨了下眼睛，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刚刚那个小幅度的颤动只是他的错觉。
悉心浇了水，陈渐又去花房照料了其他的花，在他把那株绞杀花搬出花房之后，那朵蔷薇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
陈渐松了口气，如此强劲的绞杀植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用院子里的蔬菜简单煮了蔬菜汤作为早餐t，吃过之后就准备出门上班了。
在陈渐离开家之后，几乎是同时，他卧室里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她有着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一双漆黑没有瞳孔的眼睛，身形很瘦，手臂和双腿都是修长的，以及她的皮肤，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泛着灰白。
可就算她长成了这副样子，也透着一股莫名诡异的美。
她双腿大张坐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仔细回味着刚刚被那个人类触碰的感觉。
她喜欢他的手，很温暖。
她也喜欢他的血，尝起来味道很甜。
她还喜欢他的身体，摸上去是如此柔软。
她站在了房间里，像是房子的主人那样巡视着，她打开了抽屉，看着里面排列整齐的白色人类内裤，又拉开了柜子，看着里面以宽松舒适为主的各种人类衣服，她又倒在人类的床上，伸出细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那个柔软的枕头捏在手里。
她捏得很用力，枕头被捏得皱起，柔软的内芯都被她紧紧抓在了手里。
她露出一丝轻笑，这种感觉，和昨晚的手感很像，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有用力捏。
丢开了手中的枕头之后，她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目光随意地扫过厨房，然后走向了外面的花房。
花房里的花种很多，不到二十平米的花房里搭着木质的漂亮花架，植物们被整整齐齐摆在上面，菲娅很快就找到了昨天那朵被人类从她手中拯救下的蔷薇。
她蹲在了蔷薇面前，看着这朵可怜的小花在瑟瑟发抖，然后她毫不犹豫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娇弱的粉蔷薇。
她的手指在无限收紧丶收紧，直到看着这朵蔷薇从明艳到黯然失色，枯萎干涸一般地垂倒在她手中。
菲娅露出了森然的微笑，把死掉的蔷薇丢回了花盆。
然后开始狩猎一般地巡视着花房里的其他花种，明明没有一丝风，可却能感觉到花房中的所有花都在轻轻摇曳，仿佛是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她杀掉了那朵蔷薇，然后开始舔自己的手心，她拥有一条很长很长的黑色舌头，她在很仔细地舔着，直到把属于那朵蔷薇的气息全部都舔得一干二净。
随后她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发出满足的喟叹，仿佛是完成了今天的进食。
陈渐做完今天的研究工作之后，丽芙卡开始询问他那朵花的状况。
陈渐如实回答之后说：“今晚我会设置闹钟按时浇水的。”
丽芙卡轻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把一些珍贵品种交给你，我知道你并不是329最聪明的研究员，但绝对是最认真的，研究需要你这样的态度。”
陈渐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资质还不够好，所以总是主动地包揽一些不需要太费脑但是很花时间的活，希望能够减轻同事们的压力。
也正因如此，329研究室的成员们都很喜欢陈渐。
“啊，对了。”旁边的伯来恩开口，“上次介绍给你的那位小姐你有把她约出来吗？”
陈渐楞了一下，他完全忘记了！
“抱歉。”陈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会跟她道歉的。”
伯来恩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329研究室里，陈渐是唯一一个单身的了，倒不是因为他长相不够好，相反，陈渐的外表很出色，尤其是在末世的背景下，他这样强壮有安全感的男人简直大受欢迎。
可是陈渐很宅，除了实验室和家两点一线，他几乎从不参加别的任何活动，不喜欢认识新人，对自己的事也并不上心。
“不要再给我介绍了伯来恩，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陈渐说，“谢谢你的好意。”
伯来恩气笑了：“你是觉得自己单身就能名正言顺不参加我们的任何活动了吗？”
陈渐无话可说，他真的很讨厌社交。
就算知道全部都是熟人，他也还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行了伯来恩。”丽芙卡开口，“不要撺掇他做任何事，专心你的实验吧！”
教授发话了，伯来恩不敢再说什么。
下班后，陈渐很快离开了实验室回到了家中。
他像往常那样，回家之后习惯性先进了花房查看，然而令他惊异的是，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那朵蔷薇现在却完全枯死在了花盆里。
而且死得很彻底，黯然得没有一丝光泽，看上去完全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陈渐怔怔看着蔷薇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这根本不合常理！
这朵蔷薇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加上实验室连三盆都不到，居然就这样枯死了。
陈渐开始检查土壤，检查最近的营养配比，检查日照……所有的条件都是科学的，没有任何差错，可这朵蔷薇还是死掉了。
陈渐感到难过，他多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悔，不应该把不知名的花随意搬进花房和这些花相处的，没想到那朵花的攻击性这么强，他的蔷薇像是短暂地回光返照了一下，然后急转直下了。
他小心地把干枯的蔷薇包了起来，然后向丽芙卡编辑简讯，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丽芙卡那边没有马上回覆，也许是在忙，也许对他感到失望……
陈渐沈默了一会儿，只能先侍弄完花房里的其他花，然后走进房间查看那朵花的状况。
已经一整天没有浇水了，他以为自己又会看到没有光泽的叶片，没想到那朵花看上去简直容光焕发，叶子翠得发黑，根茎也是乌亮乌亮的，就连那朵花苞也比早上他离开的时候更大了一些。
陈渐很惊讶，难道这朵花是晚上很缺水，白天会长得很好吗？它看上去完全不需要浇水了，过多的水反而会让花朵不好。
他把这些记录了下来，然后去厨房做一些吃的。
天气很热，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觉得身上白色的短袖都要黏在他身上了，等吃完饭要去好好洗个澡才行。
……奇怪。
陈渐回过头，他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自己敞开的卧室门，和那朵放在桌子上的花。
为什么他有一种，在被人窥视的感觉？
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这种窥视感又消失了，一切都像是他的错觉。
他很快做好了饭，开始坐下来吃的时候，那种奇怪的窥视感又出现了，他再次回头，这次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台柱的阻挡，他有了视线盲区，所以这次连那盆花都没有看到。
也就无法看到，他卧室里的那盆花，花茎上全部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在一眨一眨。
吃完饭后，陈渐正常去洗澡，他照旧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脏衣篓，准备等洗完澡后一起洗了，打开水的同时，他身形滞了一下，然后猛然回头。
他身后什么也没有。
……奇怪。
这真的很奇怪，说真的，末世这么久，人们早就没空关心什么鬼怪之说了，可陈渐现在居然在自己家里被这种奇异的感觉弄得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他死掉的蔷薇花出现灵魂了吗？
陈渐深吸了口气，还是仔细洗完了澡，擦干身体走出了浴室。
房间里一切如常，根本不像有什么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有些神经敏感，照常去了花房做今天的培植记录，窥视的感觉消失了，陈渐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丽芙卡的回信，丽芙卡让他不必过于担忧，这不是他的错，而且培植过程当中出现意外也是不可避免的。
陈渐的心情好了很多，做完今天的工作后，他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然后在困意来临的时候睡了过去。
黑夜里，黑色的花开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女人慢慢出现，坐在了那张桌子上侧过头注视着他。
从他的脸扫到他的胸口，看着因为呼吸，柔软的山丘起起伏伏。
她咧嘴微笑，然后无数条细丝藤蔓开始从她裙底蔓延，密密麻麻地攀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