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情债
午后清风拂过,湖畔芦花摇曳。
温彦幽幽睁开眼睛,阳光透过芦苇缝隙落在他脸上,有点晃眼。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软竹椅上,身旁还有鱼竿和鱼篓等器物,而眼前是一片静谧的湖泊。
“这次肯定是个大反派。”他来到湖边,一眼就被水中的人影惊艳了。这人的容貌真是绝了,说是天人临世也不夸张,身材更是挺拔矫健,一袭浅金色缎袍尽显雍容华贵,颇有帝王之相。
他不经意侧过脸来,瞥见左耳上有个明晃晃的耳饰,便凑近水面仔细打量。它是由纯金和灵钻打造的,轮廓看起来像个小翅膀,似乎是某种灵器,戴在耳上显得人更加高贵了。
“看来这人就是帝渊王了!”温彦认出自己耳朵上的这玩意儿,是帝渊王的灵耳,帝渊王听力不好,需要靠灵耳才能听清声音。
要说帝渊王这个角色,强是真的强,渣也是真的渣,帝灵王朝第一渣男非他莫属,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他不仅生着一副魅惑众生的皮囊,还手握五十万禁军,权倾天下。
“渣就渣吧,能打就行。”温彦往怀里探了探,摸到一个灵气四溢的方形物体,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枚兵符。于是他坐回去扬起竹竿,装模作样的钓起鱼来。帝渊王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钓人,二是钓鱼,这个渣男很享受那种猎物上钩的感觉。
他一边钓鱼一边观察四周,不远处是恢弘壮丽的宫殿,隐隐可见许多金衣护卫在巡逻,想必那里就是帝渊王的天盛宫了。
日暮时分,他放下鱼竿往宫殿去。见状,几名亲卫立即赶过来收拾渔具,还不停恭维他今天钓的鱼是多么肥美。温彦并不理会,径直朝宫殿内走去,此刻正是用膳的时候。
偌大的豪华长桌上,摆满各色美味佳肴,芳香四溢。温彦却只能视若无睹,毕竟自己现在是帝渊王。在长桌两侧,还候着几十个姿容绝色的女子,一个个都殷切地看着他。
他定了定神,还好帝渊王并未成婚,这些美人只是他的女奴,不然到夜里还不知道怎么过。扫眼望去,角落里有一抹熟悉的青色纤影,他下意识往那边走了过去,最终停在了对方跟前。那女子面容绝美,额上有一抹嫩叶状的灵痕,身上还泛着迷人的灵药芳香。
“奉怜?”温彦没想到自己重生归来,遇见的第一个熟人竟是昔日的好妹妹奉怜,正好可以找她打探这边的情况。
听到王上喊自己的名字,奉怜惶恐不安,不敢擡头直视对方。
关于奉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彦稍一掂量就明白了。她应该是在尤冽和金若完婚后,过于伤心,便悄悄离开了尤氏宫,后来不慎被歹人抓到,几经辗转,最后被当做礼物献给了帝渊王。
“你晚上来本王寝宫一趟。”
听到这话,奉怜吓得粉脸煞白,甚至有点站不稳。身旁那些女奴却冲她挤眉弄眼,小声嘀咕道:“你可真是好福气,我们在这儿两年了王上都不瞧一眼,你才来几天就被王上相中啦!”
入夜后,奉怜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帝渊王的寝宫。她双紧手扣,心里特别害怕,不知道对方是想要自己侍寝,还是想喝自己的灵血。
温彦侧卧在软塌上,隔着纱帘问她道:“你来这儿多久了?”
“回王上,尚未满两月。”
温彦心想,既然奉怜也是才来,那应该没见过帝渊王几次,自己不用再端着架子了,便挥手示意她坐到一旁,她只好拘谨地坐下了。
“问你几个问题,或许听着有些奇怪,你如实回答就好。”
温彦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天烬城一战过去多久了,随后又问道了各修灵氏族发生的大事,还有帝灵王朝这边发生的大事。对奉怜来说,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奇怪,但她也只能知无不言。
原来天烬城一战已经过去三年了,这期间最大的事情,就是天烬王朝的崛起。尤苍在重生后,以天烬城为根基,一手创建了天烬王朝,还吸纳了不少周边氏族,严重威胁到了帝灵王朝的统治。这两年来,帝灵王朝多次派兵围剿天烬王朝,但都以失败告终。
“不是天下最强吗?怎么会屡战屡败?”
温彦结合所知的剧情,推测是帝渊王和帝师闹不合导致的。这两人是帝灵王朝的两大势力,帝渊王是正统皇族,而帝师只是个外族人,从先帝那儿骗得霸神军兵符,这才掌握大权。
这几年攻打天烬王朝,都是帝师在率兵冲锋。霸神军虽然勇猛无敌,但大多长期镇守皇城,可供调遣的并不多。要想击溃敌方,必须要帝渊王调动禁军,可他偏偏不答应,只想借机耗掉帝师手上的兵力。
“换了我,要还像帝渊王这么窝里斗,肯定是作死。”
温彦心忖,如果帝渊王还不出兵,后面肯定会被尤苍反杀。到时尤苍会报得血海深仇,再度一统天下,而后他会将王位传给尤冽,最后身为男主的尤冽会成为真正的赢家。
这次回来,温彦只想快刀斩乱麻。他计划先去无量岛找曦沈,如果曦沈没有堕魔,就留下曦沈,杀了尤苍和尤冽。如果曦沈不幸堕魔,已经沦为危险人格,那就杀了曦沈和尤苍,保留尤冽。
思量许久,温彦才对奉怜道:“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随本王出行。”
奉怜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如得大赦般,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随后温彦唤来两队金衣护卫,一行人连夜赶去禁军大营。他下令调动距离最近的十万大军,速速赶去天烬城外支援帝师等人。
翌日一早,奉怜带着行礼过来了,一脸的局促不安。而温彦也准备好了出行装备,他们的坐骑是一只通体火红的凰神鸟,乘坐此鸟只需半日功夫,就可到达数百里外的无量岛。
“要出发了,你上来吧。”温彦跨到凰神鸟背上,奉怜也跟着爬上去,隔着一小段距离坐在他身后。随着他一声喝令,巨大的凰神鸟腾空而起。两人飞在前面,后面紧随着几只体型较小的凰神鸟,上面乘坐的正是帝渊王的随行护卫。
正午时分,凰神鸟载着众人飞越苍茫暮海,落到大海中央那座枝繁叶茂的巨大岛屿上。见是帝渊王等人驾到,众上君纷纷赶来接待。
在无极殿等了半个时辰,曦沈却还是不见踪影。温彦知道曦沈不待见帝渊王,是故意躲着自己,便带奉怜去毗邻的竹仙岛找人。
岛上的竹林苍翠欲滴,一栋幽僻的阁楼若隐若现。温彦嗅到熟悉的灵息,心知曦沈就在楼内,但他却大门紧闭,只让小童来敷衍道:“请王上恕罪,曦沈上君身体不适,恳请王上改日再来。”
“他是哪里不舒服?正好本王带了御医过来,开门。”
小童们面面相觑,奉怜也是一脸窘迫。等待片刻,曦沈还是不愿意露面,温彦心想不开门是吧,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开,随后就带着奉怜在岛上四处转悠,两个小童也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
尔后听到门外没动静了,曦沈这才推门出来。他纳闷这么多年没见,是什么风把帝渊王吹了过来?那个人渣又想来找什么麻烦?
这时一名小童赶了回来,紧张道:“不好啦曦沈上君,帝渊王逮了几只幼崽熊,说要炖了吃了,他们就在那边生火呢!”
“什么?!”岂有此理,居然拿无辜的小动物开刀!曦沈气愤的随小童赶了过去,前方果然有炊烟之气,有人在竹林里架锅生火,几只黑白毛团正在旁边滚来滚去,丝毫不怕被人下锅炖了。
温彦闻声回头,曦沈还是一身素白衣袍,双眼蒙着白绸,灵气四溢,乍一看他并没有堕魔。不过这需要揭开他眼睛上的绸带,看他眼部的禁魔封印还在不在,才能最终确定。
“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你,就来了,不行吗?”温彦挑眉一笑,他知道曦沈和帝渊王有过节,这个渣男以前来无量岛巡视时,当众调戏过曦沈。
曦沈不屑于理会,似乎嗅到了一丝久违的灵药芳香,他愕然转向了一旁的奉怜。她跪坐在草地上,正在往烧水的热锅下递柴,在她身旁还摆着几个盘子,盘内盛着新鲜采摘的菌菇野菜等物。
“这位是——”曦沈心头一紧,差点误以为跟前的人是奉泽,但对方身上的气息比较淡,没有奉泽身上的那么浓郁。
奉怜起身鞠了一躬,“回曦沈上君,小女奉怜,今日多有打扰了。”
原来也是个奉桑人,曦沈悄然松了口气。
温彦席地而坐,把盘子里的食材往锅里倒,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显然,他们煮的这个就是火锅,他还曾给这个取名为灵药锅,记得那是一个下雪天,他和曦沈一起吃过。
“你们在煮什么?”曦沈觉得在哪里闻过这气味,一时又想不起来。
“曦沈上君赏个脸,尝一口就知道了。”温彦故意做这些,就是想和曦沈叙个旧,因为他还不确定对曦沈是杀还是留。此刻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到初相识的那时候。
曦沈心底莫名不安,一切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
很快食物烫熟了,温彦便要奉怜盛了一碗递给曦沈。他微微嗅了嗅,终于记起这东西是在哪儿闻过了,沈着脸把碗打落在地,拂袖离去。
“暴殄天物,不吃我吃。”温彦自己端着碗吃了起来,还招呼奉怜也坐下来吃,笑着对她道:“以后你就留在无量岛,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欺负你,可别再给人抓去帝灵王朝做女奴了。”
奉怜满脸疑惑,想问却不敢问,觉得对方又古怪又亲切。
温彦吃了几口,随手抓起旁边的熊猫把玩起来,忽听一声水流异响,那熊猫团子居然又尿在他身上了。他不怒反笑,招手唤来不远处的小童们道:“快去备热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随后温彦抛下奉怜,独自回到了阁楼中。曦沈就倚在窗前,察觉到他来了也丝毫不理会。他从曦沈身前经过,脱下衣物随手扔在地上,赤脚踩着地板,悠闲地走向阁楼后的浴屋,仿佛这里是自个儿家。
片刻后曦沈也跟了过来,温彦大方的敞着门,似乎料定对方会过来。他浇了两捧水在脸上,忍不住欣赏起自己的身躯,不愧是帝渊王啊,这么强健有魄力,感觉自己再也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了。
“你到底是谁?”曦沈转向氤氲的水池间,明明是个完全不同的人,却偏偏像极了那个消失三年的骗子,给人一种熟悉亲切之感。
“你过来,本王就告诉你。”温彦趴在水池边,冲曦沈勾了勾手指。
曦沈迟疑着上前两步,温彦却还要他再凑近一些。曦沈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还是耐着性子俯下身来,温彦使坏地伸手一抓,便将他拽入了池中,还趁机搂了他一把。这一搂,心情就定了三分。
因为曦沈身上是纯正的灵气,并没有邪煞之气,也就是说曦沈作为人格角色是稳定的,自己可以留下曦沈。但这是为什么,三年前曦沈眼睛上的封印就快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堕魔?
“请你自重!”曦沈不悦地挣开了温彦,水花四溅,温水浸透了白袍,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成年男子强健的体魄来。
“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是谁,那我就是谁。”
温彦笑着打量曦沈,他很开心能够留下曦沈,曾经答应了曦沈却没能办到的事情,现在他会逐一兑现,还清当年欠曦沈的债。毕竟这次他不会逗留多久,这是最后一次陪在对方身边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很适合我们现在做。”
“什么?”曦沈怎么莫名觉得,对方这话有点耳熟。
温彦狡黠道:“你看此刻我什么都没穿,你要不要也把衣服脱了,给我做个灵烙上去?又或者,换我给你做个灵烙也行。”
曦沈不禁汗颜,看来是他没错了。这人简直像谜团一样,居然能这样随意占用别人的躯体,之前是奉泽,现在又是帝渊王。
“我回来得太迟了,真的很对不起……”温彦伸手轻抚曦沈的脸颊,却被曦沈躲了开去,他笑着又凑了上去,还是被他嫌弃地躲开了。
“若你真的问心有愧,当初你跑什么?!”曦沈压抑不住内心郁积多年的怨火,不料对方突然吻了过来,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曦沈微微一楞,这气息跟从前不太一样,温柔触感却又像极了从前。他怔怔吻了回去,面前这张脸仿佛还是从前那个人,他不禁伸手触摸对方的轮廓,却偏偏是陌生的,一时让他感到无比恍惚。这会不会是在做梦?明明做梦都不愿原谅那个人……
吻到意乱情迷时,温彦掀开了曦沈蒙眼的绸带,他的眼瞳仍然是妖异的雾蓝色,眼睛四周布满暗红色花纹,颜色明显比三年前要深沈,也就是说,他的眼睛很可能又被封了一道。
“你的眼睛……还看得见吗?怎么又把它封了?”温彦伸手在曦沈面前挥了挥,曦沈的眼珠没有丝毫颤动,看来确实是看不见。
“看不见了,我不想再看见。”当年曦沈回无量岛后,就设法重新封印了自己的眼睛,从此尘世不再染心扉,再也无人能入他眼。
“当初为什么那样消失了,如今又为什么这样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玩物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你吗?”
“我没想要骗你,答应你的事我也一直记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才好,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想弥补曾经亏欠你的。”
“太迟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你走吧。”曦沈转身想从池边跨上去,温彦却又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强行将他揽回怀中。
“回来!你说不想就不想的?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谁,本王就要和你结下灵烙,你不要我就强行给,有种你反抗啊!”
“你放手,别碰我!”曦沈只觉得对方的臂力相当惊人,体内灵力更是雄浑汹涌,自己处于封印状态下,确实拗不过他。
看曦沈抵抗不了,温彦忍俊不禁,这样的实力反差也是他没料到的。他把下巴搁在曦沈肩上,调笑道:“你恨我没关系,但欠你的我一定要还上,你看我们是在这儿做,还是我抱你去床上?”
此刻的温彦满面桃花,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曦沈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就在这儿弄,不情不愿地被他拥在怀中。两人互渡灵气,胸前和掌心渐渐形成了一圈特殊的灵纹,灵烙的雏形已经具备了。
“你不是说要和我施下真正的灵烙吗?”温彦随手披上衣袍,拉着曦沈关到房内,准备和他做点更亲密的事来加固灵烙。
“那是以前,你折腾完了就滚,别再扰我清幽了。”
“你再让我骚扰一晚,我明早就走,再也不烦你了。”
温彦使出浑身解数挑逗曦沈,咬他的耳垂,啃他的脖颈,手指还摸摸索索,但曦沈就是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像块木头。他有点疲了,鬼使神差地伸手挠了下曦沈的腰,没想到这一挠曦沈就遭不住了。
“哈哈哈……你放开!别挠了!走开哈哈哈……”曦沈被挠得满床打滚,温彦没料到他这么敏感,越是揪着他的要害不肯放手。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怕痒啊,我就要挠死你!”直到挠得曦沈满脸涨红,蜷缩成一团,实在笑不动了,温彦才满意地放开他。
经过这么一场开怀大笑,两人对过去好像都释怀了许多。随后温彦吹灭了房内的灯,盖上被衾和曦沈相拥而眠,还在他耳畔吹气道:“只给你开一次特例,你确定不要吗,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曦沈故意假寐不理会,但砰砰乱跳的心却出卖了他。他明明恨透了对方,可这个人一旦回头,他还是招架不住。温彦忍不住偷笑起来,觉得这样的曦沈好可爱,真想打包带走啊。
“你为何还要回来找我,怎么不去找他?”曦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口中的那个他,显然是指的修夜。
“我说过,想你,就回来找你了。”
沈默了会儿,曦沈又道:“其实,当初我不是故意要让他去问鼎的,我没想过要害他,只是察觉到魔鼎窟内的妖刀有异动,有点怀疑他,才叫他去问鼎来试探他,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温彦心想,曦沈作为妖刀的镇守者,确实很容易怀疑修夜,毕竟岛上没几个人有那种实力,却不料那时问鼎的人是尤月,他让修夜去问鼎,反而造成了一场致命的巧合。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坏透了,当初才不愿意跟我回来?”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温彦只好和曦沈解释了一番,一整宿都在他耳畔絮絮低语,直到他被自己哄得睡了过去。
翌日,曦沈睡醒的时候,温彦已经起来了,他拍了拍床头的剑道:“我在你的剑内重新设了一枚兵符灵印,这张免死金牌还给你了。但我知道,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不奢望你原谅。”
“我走了,永别了……好像也不算永别,未来在某个地方我们还会相遇的,也许那时你还能认出我,也许不再记得,但我永远会记得。”温彦说着俯下脸来,轻吻住曦沈的眼睫,随后起身离去。
“等等!你别走,只要你留下我就原谅你!”
曦沈正要起身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好像被人封住了灵穴。他的眼睛分明看不见,却能依稀感觉到那一抹人影渐行渐远,仿佛要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久后,温彦乘坐在凰神鸟上,从无量岛上空横掠而过,几名护卫也乘着凰神鸟紧随其后,而奉怜则被留在了无量岛。他俯瞰着无量岛的深林和悬崖,回忆着曾经在岛上经历的种种,思念着那个蒙着黑色眼纱的少年,又忍不住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