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宁阙四个星时前就已经坐在了办公室,但到现在还感觉脸上的触感非常不对劲,稍一回想眼前就全是刚起床那一幕,让他度过了有史以来效率最低的一个上午。
但他没有将难得的走神表现出来,伦特都进进出出了好几趟,还是没发现以往专注认真的上司有什么异常,反而是他憋了一早上的好奇心终于能倾泄出来:“宁阙,你又上热搜了,是真的让塞弥兰做你的雌君了吗?”
他们前一秒还在谈论正事,突兀的话题转变让宁阙微微挑眉,不想在工作时间闲聊无关的内容,但他还没说什么显示器上的电子表就变成了整数,代表着到了该休息时间。
伦特是知道宁阙这些小习惯的,专门卡着最后两秒说八卦,此时正笑得一脸荡漾:“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了吧,快说说你和塞弥兰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他以前是我的雌侍,现在是我的雌君,仅此而已。”宁阙反应平平,注意力更多在如何整理桌上的文件,不觉得有任何八卦的必要。
“怎么可能仅此而已!”伦特夸张的重覆一遍,登上星网给宁阙看热搜的第一个词条。
#他是我的雄虫#
来源是一个账号转发了菲尔斯的照片,还极为嚣张的带上一句:“他是我的雄虫,所有送来的花只会被交给我,然后出现在某个偏远的垃圾星上,劝各位不要白费力气。”
这账号只是口嗨不会有网友关注,但好巧不巧账号头像就是宁阙的结婚照,已经明晃晃昭示着他的身份,正是宁阙唯一的雌君。
雌虫宣誓主权是虫族星网上屡见不鲜的内容,但这次涉及的角色太过特殊,个个有着不低的影响力,立马引起了非常狂热的讨论。
支持雌君的一方佩服他敢和菲尔斯对上,支持未婚夫们的一方在评论区冷嘲热讽说他迟早被厌弃,短短几分钟就吵上了热搜,之后一直稳稳的坐住第一的位置。
伦特十分好奇事件中心的雄虫对此的想法,但宁阙看后语气中更多只有怀疑:“这不像塞弥兰说话的口吻,他只会直接动手没理由在星网上挑衅。”
“啊?那头像的结婚照也是假的!”伦特像发现了天大的新闻,直接进到评论区准备展开手脚输出一番,但宁阙阻止了他已经开始打字的手。
“结婚是真的,但账号后面的很可能不是塞弥兰。”
宁阙已经猜到了真相,却让伦特被绕晕了大半,好在他很了解怎么抓重点:“上次星网的内容他都能删,所以还是他愿意让这些话一直留住,对菲尔斯的挑衅和不满也是他默认的态度,那所以……你作为他的雄主怎么说?”
“没什么可说的,塞弥兰愿意在网上宣誓主权,我也不可能反对他。”宁阙已经让桌面恢覆到最整齐的样子,话落就走向了办公室的门。
伦特当即急了,被八卦心催促着追了上去:“别急着走啊,你竟然这么偏心他,就完全不管菲尔斯了?”
已经握上门把手的宫祁脚步一顿,却不是因为伦特的话,只对着终端回了句:“是来找我的,直接让他进来。”之后才不紧不慢看向伦特,“菲尔斯和我没关系,我的雌虫只有他一个。”
“那咱们二团的诺万呢?还有谁来着……对,那个部长,穆利安你也不管吗?而且除了有婚约的还有很多其他想追求你的雌虫。”
宁阙知道伦特的求知欲旺盛,但第一次被烦到不想再有任何交流,直接把话说死:“只有塞弥兰,别再看那些不知真假的消息,我可以明确告诉,我只会有他一个雌虫。”
没想到这种程度还不能打消伦特的兴奋劲,又是一句没完没了的追问:“那也只是雌虫,我记得有位冕下也对你有意思,你们俩会不会有什么故事啊?”
“不可能,他只会有我。”
这次回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者快速拉开门和伦特对视,眼神发狠的强调道:“无论雌虫还是雄虫,他只能有我。”
塞弥兰的出现让伦特瞬间偃旗息鼓,没胆子继续占用宁阙空闲的时间,讪讪打过招呼就找了一个借口溜掉,让塞弥兰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回宁阙身上:“雄主,今天我做了兽肉羹,你先试试喜不喜欢这种味道。”
宁阙欣然接受,和他一起将装得满满当当的保温箱打开,很快拿出了所有菜肴,之后聊完伦特刚才说那些话的原因,宁阙才随口问出觉得很奇怪的事情。
“今早是小六用你的账号转了菲尔斯的照片?”
“是,我让他警告星网上的雌虫,以后菲尔斯也很难继续给你送东西。”塞弥兰只说了他的主要目的,但没有解释里面小小的私心,他就是想炫耀他们的结婚照,最好让所有虫都知道宁阙的雌君是谁。
宁阙听后轻轻笑了一声:“还学会宣誓主权了。”
他的声音偏低让情绪不是很明显,塞弥兰拿不准宁阙的意思,紧张的暗中握拳,用锋利指甲带来的痛感保持表面上的平静:“我不该让小六说那些,刚对你的副官也……”
“不是。”宁阙听了一半就知道塞弥兰误会了,立刻摆明自己的态度:“我没有怪你,毕竟我说了那么多次唯一的雌虫,你能相信我很好。”
攥的死紧的拳头悄悄卸去力道,塞弥兰很久才平覆了躁动的心跳,重新拿起餐具时指尖都在微不可查的发颤。
一次普通而和谐的午餐很快进入尾声,但就在宁阙刚端起最后的一碗兽肉羹时,门口却闯进来数十个全副武装的雌虫,眨眼就将所有能离开的路线封死,包围圈只留了一处缺口供两个表情严肃的雌虫走近。
宁阙的记忆力足够优秀,立刻认出这在柳沁身边见过他们,一个是他出院后新换的雌君,一个是医院里陪在身边的亚雌,能猜到这件事和柳沁脱不了关系。
虽然这些雌虫一个个都声势浩大,但宁阙心里也丝毫不虚,面无表情在座位上等他们靠近后率先开口:“这是军部,你们最好拿的出合适的理由。”
“军部又怎么样,我们有雄虫保护协会发下的许可。”亚雌急不可耐的掏出一张许可证,拿在宁阙眼前晃来晃去得意至极:“你敢害我的雄主,就算是军部也保不了你。”
宁阙仍是无动于衷,完全不把他嚣张的气焰放在眼里,甚至慢悠悠品了一口兽肉羹,对塞弥兰笑道:“味道很好,你的厨艺越来越厉害了。”
“你听没听到我说话!雄保都让你接受调查了,快跟我们走别赖在这!”
亚雌张牙舞爪的示威,但没有任何效果,宁阙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他旁边的雌虫原本一脸高深莫测不愿交流的姿态,看到这也终于沈不住气开口了:“宁阙,柳沁出事你有很大的责任,配合雄保的工作,别逼我动用武力。”
这时宁阙才再次有了回应,但不是他们所希望的诚惶诚恐接受判决,脸上只有淡定:“责任?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让他出事。”
“那天在医院就是你用精神力攻击他,才会让我的雄主受了重伤,监控和目击者都能指认真相,你别想耍赖。”亚雌神情激愤,只有说到重伤时语速慢了点,显然很是在意柳沁的受伤。
宁阙又喝了小半碗肉汤,还顺手接过塞弥兰递来的纸巾:“谢谢……噢,医院那次的事,你们不就是去医院检查的么,我攻击他之后查出了什么问题?”
这句反问让一直喋喋不休的亚雌安静了,宁阙不意外他的沈默,继续说下去:“是不是没有查出任何伤,那就奇怪了,什么重伤还隔了一天才发作,期间连帝星最顶尖的仪器也检查不到。”
“所以,你现在再说一遍,柳沁受伤是不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