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结局自然是宁阙和穆利安不欢而散,之后的商议改成了用文件线上交流,宁阙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他进门后照例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塞弥兰,雌虫表情沈静站在玄关处,虽然帮他拿着外套摆好拖鞋,但眼神中有不少的探究。
“有雌虫靠近过你了,你和他独处的时间也很长,你们……做的是什么实验?”
塞弥兰说完觉得过于斤斤计较,垂眸轻声补充道:“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是一定要知道。”
宁阙还真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伸手扯了扯他嘴角绷住的肌肉,解释道:“不过是站得近了点,实验也很简单,让我去提供精神力而已。”
“是吗……”
塞弥兰尽力随着他的动作放松表情,但还是挤不出丝毫笑意,看宁阙不准备说更多就要上楼,终于是红了眼眶。
“雄主,可他告诉我,你们这次的灌溉很顺利,让我以后识相些,不要妨碍你们做正事。”
宁阙反应了片刻,虽然从机理上说是灌溉也没错,但具体操作千差万别,穆利安故意用词含糊就是想制造误会。
他回头看着情绪不稳的塞弥兰,才意识到雌虫难得穿着非常整齐严实,还一反常态没将他往床上拐,显然是真的上心了。
塞弥兰充满期冀与他对视,哑声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但我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变了,雄主,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们没发生什么。”
“我碰都没碰他一下,再多的事更不可能了。”宁阙微微叹气,伸出精神力丝线围住塞弥兰,“这就是他所说的灌溉。”
警觉性极高的塞弥兰直接捉住了那片空气,然后被掌心奇妙的感受刺激的一怔,神情越发失落难过。
“你提升了他的敏感程度,更方便做别的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输入精神力给他,然后提升等级。”宁阙不习惯精神力丝线被长时间触碰,便收了回来。
但塞弥兰没有放手的意思,握了握拳见留不住,就一展骨翼追了过去,最后摸上了宁阙手腕上的虫纹。
他反覆摸索着那片皮肤,像要将精神力从虫纹中揪出来,言语十分关切:“输入的话,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损伤?”
“休息一下就好了,实验室也提供了补剂。”宁阙说着打了个哈欠,抽手避开塞弥兰的磨蹭,“所以我现在很困,你别到处乱摸。”
“好。”
塞弥兰是肉眼可见的遗憾,但听话的打消某方面的心思,洗漱完安静的躺在宁阙身边,已经不准备做更多的事。
可发热期的躁动实在不讲理,塞弥兰再克制也抵御不了生理本能,体温快速升高,理智也一并消弭。
此时宁阙已经睡了一觉,半梦半醒间感觉周围的环境温度异常灼热,四肢也有被缚住的怪异感。
他缓缓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猩红双瞳,塞弥兰见他醒了僵硬了片刻,却还是毫无自控力的继续动作。
“嘶——你说过能自己解决,为什么要这个时间缠着我?”
宁阙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满大半夜被吵醒,握住温度最明显的东西用力一捏,当然是那种顾及到脆弱器官的相对用力。
“唔!是我高估自己了,雄主,以前真的不是这样,我没想到被你灌溉之后会这么不知足。”
塞弥兰的红眼睛像浸水了一般,看过来时盛满委屈和难以自制,“对不起吵到你了,但求你,给我一点信息素就好。”
宁阙还是比较迷糊的状态,听他要就配合的放出了信息素,之后快速闭眼以为能安安稳稳的睡觉,却还是被耳边丰富的音效弄得越来越清醒。
直到某一刻,他用了擒拿的反应速度按住被子里的手,问道:“已经给你了,这次乱动又有什么理由?”
塞弥兰心虚的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中全是哀求,“还不够,信息素反而让发热期的影响更大了,帮帮我好不好,只有你能帮我。”
宁阙感觉热度彻底蔓延到了他身上,定力摇摇欲坠,但思索后还是睡觉的想法站了上头,不想因为体力活动用掉大半天的时间。
他看着眼睛红到快要滴血的塞弥兰,终究是不忍心放任不管,便将精神力丝线递了过去,希望能加快他的进度。
塞弥兰被突然出现的无形刺激弄得一颤抖,反应过来后虽然略显失望,但还是克制住不再打扰宁阙,尽力自给自足。
可旁边的宁阙逐渐开始后悔,已经被塞弥兰的动静弄得完全睡不着了,在他的感知中,精神力光顾到雌虫的每一寸皮肤,然后被拿到了……
“等等!”
宁阙立刻坐起来,抓着塞弥兰汗淋淋的小臂,成功在入口处阻止了他危险的尝试,“不要用我的精神力做奇怪的事。”
看塞弥兰表情痴迷完全听不进去,他再次强调,“我平常用它们作为攻击手段,即便不是实物也不适合那样。”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再多一些。”
塞弥兰的确忍不住了,红瞳锁定住宁阙,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一手扶住他肩头,一手还舍不得放弃精神力,沙哑的声音里全是哭腔,“我不会让你累的,别睡觉了好不好?”
宁阙还没见过塞弥兰这么可怜无助的样子,顿时刷新了对发热期的认知,他以为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竟要把雌虫惹哭了。
于是已经兴奋起来的宁阙彻底放弃挣扎了,他托住塞弥兰,两手一起拓宽道路的同时吩咐道:“自己拿出来。”
下一秒传来布料碎裂的声音,失控的塞弥兰选择了效率最高的方法,让无辜的居家服彻底报废,蓄势待发的一方也猛然弹在了另一方上。
宁阙楞了一下,看着击剑被打般的画面莫名很想笑,发现塞弥兰竟还知道不好意思后,就笑得越发肆意,在关键位置的手指都随着笑声发抖。
塞弥兰的耳尖已经红透了,又被宁阙的动作弄得不上不下十分难耐,最后索性腰胯发力主动一步到位,终于让宁阙瞳孔一缩喉结微动,再没功夫笑话他。
天亮后,宁阙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沈睡的塞弥兰觉得有些不对劲,雌虫的体能比他好很多,按理说休息一会儿就又精力十足,现在的表现极度异常。
他是懂得善用星网的,查询出发热期的消耗和负荷确实大一些,就暂时放下疑惑,开始清理惨不忍睹的战场。
期间塞弥兰被抱来抱去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宁阙还是有点不放心,最后把他放进了治疗仓中。
选择功能时,宁阙的指尖毫不犹豫略过孕检,只点了几项基本检查和体力恢覆,最后看了眼他满身的痕迹,又加了消肿祛疤的药剂。
尽管有借口待在家里,但该做的工作不能拖延,宁阙安置好塞弥兰就去了书房,在军部内网中处理文件。
等基本的任务完成后,离午休时间还有一会儿,宁阙就点进了内网的论坛,看着军雌们的聊天打发时间。
前段时间论坛上全是他的照片,还有很多高价往外卖的,到现在宁阙性别这事的关注度少了很多,他也能清净的浏览其他内容。
但宁阙没想到最热闹的贴子还是和他有关,而且只看名字还看不出来,成功骗到了不想为自己尴尬的宁阙。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标题很普通也很含糊,宁阙没有丝毫怀疑的点了进去,前面讨论的内容也多数在说长官和军雌。
{我看见部长了,他去的办公室就在我楼上,那摔东西的声音激烈得很,天花板都差点被砸烂}
{是我我也生气,都用特权把肉喂到嘴边了,偏偏什么结果也没有,能不发火吗}
{都说军雌不会讨好雄虫,那位简直就是军雌中的军雌,大好的机会,他竟然在仓库里蹲了一天,我们看见的时候都笑疯了}
到这画风就奇怪了起来,宫祁也终于看出点苗头,而之后针对性的嘲讽让这种不详的感觉更加浓烈。
{也不怪他吧,主要有些虫太不要脸了,浪费了一个大型星舰的能源也要粘着雄虫,换谁都很难有机会}
{就是,我真的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子,雌君又怎么了,挑剔完军部的营养液还把雄虫弄到失联,这么放肆迟早失宠}
后面一众附和的发言,都是三团有过亲身经历的军雌,看到这宁阙不可能猜不出他们在说什么,顿时有点无语。
总部的部长公权私用还被宣传开也就算了,教训诺万竟然也不隐秘一点,显得为雄虫耍手段是多么正常且值得鼓励的事。
这也是他至今对虫族没有归属感的原因,从一个独立的雄虫的角度来看,这些做法实在过于荒谬了。
好在诺万是个听指挥的军雌,即便被家里安排了重要的任务,也按指令做事,除了跟了他一段路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
也或许那就是诺万表示的方式,只是太过含蓄委婉,现在论坛里给出的种种手段,才是让宁阙都看笑了。
什么把浴室弄坏再借机上门共浴,什么锁住主控室孤雄寡雌方便成事,还有让诺万喷着刺激雄虫的香水硬上的。
宁阙看完只能说很长见识,评价道:“如果你们开会的时候有算计我一半用心,少说也能升一级军衔。”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严肃的声音:“雄主,谁想害你?需要我处理他们吗?”
“嗯?”宁阙转身,看着站在走廊的塞弥兰,招手示意他进来,“倒也不至于,你身体好一点了没有?”
他给塞弥兰拉开了旁边的椅子,但雌虫非常理所应当的坐到了他腿上,之后垂着头蹭在他耳侧撒娇。
“刚醒来没看见你,还躺在治疗仓里,我以为回到废星上了,以为……和你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还好,雄主没有离开我。”
宁阙拍了拍他的后背作为安慰,“出门当然会告诉你的,我在家也没有关门的习惯,你转一圈就能找到我了。”
塞弥兰低低嗯了一声,但显然还没从惊慌中缓过来,体温都比平常低一点,宁阙搂紧他,习惯性伸手探过去,想判断一下发热期的症状。
“别!”
塞弥兰猛地坐直,极力后仰避开宁阙的手,宁阙还从未见过他抗拒肢体接触,一时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哪。
“你的精神力太厉害了,我的感知灵敏度现在还没有降下来,碰到的话……会控制不住弄脏你的衣服。”
他对刚才躲避的行为很是歉疚,说完吻了吻宁阙,“可能是最近的训练强度太低了,我以后多加一些耐力的项目,下次绝对不会在你前面晕过去。”
觉得他现在的耐力已经很变态的宁阙:“……”
无语片刻后,他品了品塞弥兰的用词,坚定的纠正里面的错误,“我没有晕,只是本来就很困,时间长了当然会睡着。”
塞弥兰欣然认错,再柔柔舔过他的耳垂,低声道:“好,雄主很厉害,是我太容易被搞晕了,所以要多锻炼,争取在你床上坚持久一点。”
宁阙不习惯听这么直白的话,当即懵了两秒,回神后还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好像之前在哪听过类似的话。”
塞弥兰抿了抿嘴,十分不想换到别的话题,但再不愿也还是顺着宁阙的思路帮他回忆。
“艾西亚问过你这些问题,说你看起来很会让雌虫下不了床,如果还有其他虫,我就不知道了。”
“你倒是比我记得还清。”宁阙终于有了点印象,开始回想当时的场景,“他也算没被完全惯坏,比大多数小雄子都能多点脑子。”
这话说到了塞弥兰极为在意的事情上,让他声音立即沈了很多,“他那样向你表白,你会不会也对他有点……”
“当然不会。”
宁阙先一步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都是为了直播间的热度而已,那时星网上全在讨论我的性别问题,现在没虫关注这些,他也就不会过来了。”
塞弥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他在中间做出的阻拦,继续问道:“那菲尔斯呢,他天天送礼物,虽然都是我在处理,但你会喜欢他的坚持吗?”
“他还在送?”宁阙有些惊讶,在电脑上打开了来自菲斯科技的邮件,给塞弥兰指出关键的信息。
“今早他还说公司的资金不够了,但那些东西估计也价值不菲?”
“是,而且一天比一天贵重,我刚开始还会准备回礼,现在已经不想再浪费星币,直接都原封不动退回去了。”
宁阙能想象塞弥兰都觉得贵重的东西是什么价位,越发费解,“所以菲尔斯花钱买了一堆无用的奢侈品,即便公司难以周转,也一天没停过?”
塞弥兰已经看完了那封哭穷要投资的邮件,不屑的眯了眯眼,之后回头继续抱住宁阙靠在他颈侧。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表了真心又创造出和你接触的机会,还能再搏一波同情,算是比较高明的手段。”
不懂雌虫心思的宁阙表示很神奇,将决策权交给看着非常专业的塞弥兰,“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继续注资。”
“雄主,投资的事当然你更擅长。”塞弥兰十分坦诚,没有让自己的感性判断影响正事,“宁氏都是你一手创办的,只从盈利角度看,我的分析肯定比不上你。”
在宁阙看不到的角度,塞弥兰眼神凶戾瞳色渐深,但嗓音还维持着平常的乖顺亲昵。
“他不是说要请你吃饭详谈吗,到时候我陪你去,绝对会让他再没了商业合作外的任何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