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钱
塞弥兰的样子和宁阙早上离开时没有变化，如果在以前，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被代谢干净了。
示意塞弥兰走近点后，宁阙伸手在他胸口戳了戳，上面的红红紫紫竟然还有点发烫，离完全消褪估计有很长时间。
看着全身上下乱七八糟的塞弥兰，宁阙觉得被胖揍了一顿也不过如此，以前他还真没意识到自己下手这么重。
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他脸上的印子，宁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喝奶喝上头了要咬他的脸，还是专挑他恢覆力不行的时候。
“塞弥兰，你这样任谁看都会觉得被我虐待了。”
俯身方便宁阙上手的塞弥兰嘴角弯起，低声道：“怎么会，明明是很受宠爱的表现。”
“好吧，你不介意就好。”宁阙没有再纠结，帮塞弥兰挑了件高领长袖的上衣递过去，至少能遮挡一部分。
虽然塞弥兰内心是不想遮住难得能保持住的痕迹，但既然宁阙脸皮薄，他也愿意配合，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宁阙全程盯着他换衣服的动作，欣赏够了突然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需不需要多穿点什么？”
见塞弥兰的表情像是没听懂，宁阙凑近捏了捏昨晚的口粮，猜测道：“应该会溢出来的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塞弥兰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不过他能确定的是暂时不用担心。
“雄主已经差不多把我榨干了，我之后去准备也来得及。”
他语气低沈暧昧，瞬间让宁阙回想起种种画面，眼神不自在起来，塞弥兰见状更加心痒，贴到他脸前面轻轻闻了一下。
“你嘴里还有我的奶味。”
有夸张的成分，但塞弥兰实在想看到宁阙害羞的样子，便假装出了一副很正经很可信的模样。
宁阙听后迅速后退半步，捂住嘴反覆哈气确认自己嘴里的味道，好像还真闻到了点甜丝丝的奶味。
于是他将嘴捂得更紧，转头就准备去重新清洁口腔，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塞弥兰拉住了。
“挺好闻的，雄主不喜欢身上有我的味道吗？”
正羞耻的宁阙听见塞弥兰略带难过的话，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不过就是闻起来像个没断奶的虫崽，不算丶不算……
沈思过后宁阙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但还没表态就看见塞弥兰低头凑近了他的手，再贴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且这里也被泡出奶味了，只是洗估计很难洗掉。”
宁阙不可置信睁大眼，看着自己幸苦了一晚上的指尖，这次连闻一遍确认的想法都没了，完全自暴自弃接受现实。
“那给我点你的信息素吧，至少离远点不会被闻到奶味。”
“好。”塞弥兰没说宁阙身上已经全是他的信息素了，又默默多加了一层，达到雌虫无法靠近的浓度。
之后他们去了主控室，让把目的地改到了人族边境的星球上，两族代表就是在那里交涉，诺万也在那里准备参加商讨会议。
不过他们身上的通缉令会是进入人族星球的阻碍，万一被查到会产生很多更麻烦的事，除非……
“塞弥兰，我记得你的军籍还在？”
宁阙回忆着之前军部的事，语气变为肯定：“你还有军雌身份，只是没有职位和权限，。”
“是，你离开军部那次只是革我的职，虫皇这次也没想起来通缉我，不过现在还用不上这层身份。”
他知道宁阙的意思，但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两张磁卡，介绍道：“人族的公民证，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宁阙拿过来一看，名字照片确实都是他的，性别则是男性alpha，还有一行不明所以的信息素味道。
不用他问，塞弥兰主动解释道：“我们和他们的男性外表最像，alpha通常更有话语权，而且他们的信息素是有气味的。”
“气味？”宁阙非常不能理解，“其他的气味难道不会干扰对真正信息的感知？”
塞弥兰回想了片刻：“似乎和他们的文化有关，人族觉得别的事物的气味能代表那个人的特质，并不在意信息素能不能传递具体的信息。”
“真有趣。”宁阙感叹后看着他的公民证问道：“为什么还有水蒸气，难道人族的水蒸汽有气味？”
“没有，只是因为他们对信息素的描述都很……”塞弥兰停顿半秒后找到了合适的词，“很抽象。”
宁阙想象不到，便追问：“比如？”
“我见过公民证上写雨后松木林，还有千米雪山，甚至他们现在的皇帝，信息素叫炎阳烈火。”
“？”宁阙属实被抽象到了，迟疑道：“不就是植物孢子丶冷空气岩层和烧焦的味道？”
塞弥兰很想解答宁阙的困惑，但可惜他根本闻不清楚人族的信息素，更别说辨别具体的气味。
之所以给宁阙编造一个水蒸气味的信息素，也是知道人族闻不出他们的信息，真用的上的时候就要靠文字让对方脑补了。
他给自己选的是极地下降风，同样抽象且没什么味道，塞弥兰只知道这种风杀伤力比较大，正符合人族闻到他的信息素会难受的反应。
熟悉完新身份，宁阙环视了一圈主控室，想起来这架启星号原本是人族的东西。
甚至塞弥兰也被人族通缉了，他们这么堂而皇之过去似乎不太合适。
说出这些顾虑后，宁阙听到了一个离谱的故事，一句话总结就是塞弥兰原本只想拿一个破解终端的小道具，结果被某个人族高层送了一架星舰。
说送不是特别恰当，当时塞弥兰也经历了种种危险，骨翼都差点被削断了，但他总感觉是被计划好的牵着走。
如果他活下来了，就可以带走人族最新的科研成果的集成，如果死了，还会有其他种族的下一个实验品玩这种闯关拿奖励的游戏。
他当时将目标拿到手，准备跑出去的时候出口被封死了，只留下通往更里层的路没有防备。
追通缉犯往里追，可以是一种包抄的套路，但把他准确引到最机密的实验室就很刻意了。
又恰巧启星号处于激活状态，恰巧只有一个状态很差的alpha在里面，恰巧实验室的试飞出口开关按钮也在那人身上。
忽略那些生死时刻，塞弥兰完全感觉是白捡了一个星舰，最大的缺憾是没时间打破那个alpha的防护装备灭口，他的真实长相被看到了。
但更离谱的是，明明那个人族活着参与了调查，之后的通缉令上却只有他的罪行，没有他的照片。
之后对塞弥兰的追捕也不痛不痒，反而那个倒霉的alpha受了严苛的审判，似乎还因此失去了元帅的位置。
这种莫名其妙的发展很符合宁阙对阴谋的定义，塞弥兰也推测是人族高层搞的鬼，宁可损失一架星舰也要给那个alpha找麻烦。
所以塞弥兰不担心开着启星号会出事，一是人族根本没想抓到他，二是他的通缉令已经不值几个钱了。
人族作为天赋都点在科技上的种族，技术更新太快了，启星号如今都算不上战略星舰，很早就已经开始民用化，对他的通缉也一直在降级。
塞弥兰不止一次开着启星号落到人族港口，从没被额外检查过，也没被发现是最初的零号机。
宁阙听完后被说服了，但是这些判断出现了失误。
当他们降落后，突然响起了警报声，红光闪烁加刺耳的短句循环播放，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眼见前方有几个挂着官方标志悬浮车过来，宁阙正打算进入战斗模式强行闯出，但被塞弥兰阻止了。
“雄主，播报的意思是未登记，我以前见过别的星舰也会这样，只需要核对一下，没事的。”
人族语听力很一般的宁阙选择相信塞弥兰，收了武器和他一起出了星舰，先听过来的人族准备说什么。
悬浮车里只下来了一个人，个子不高但肌肉结实，声线接近于亚雌，宁阙只能认出来这是人族中的女性，另一半性别就不好猜了。
而且他们都已经换上了人族常见的服饰，从外形看和港口的男性没什么区别，但那个人一开口却是虫族的语言：
“皇帝陛下让我过来收钱，启星号初代实验机的价值很难估算，就按现在市场价来吧，全款还是分期？”
她的虫族语非常生疏，显然是临时学了几句，宁阙都差点没听懂。
不过那个递刷卡机的动作全星际通用，毫无歧义，宁阙和塞弥兰对视一眼，没多犹豫就结清了星币。
他们的爽快让那人一楞，之后又叽里呱啦说了一串不标准的虫族语，这次宁阙完全没听懂，但加上她的肢体语言应该是说他们很识趣两族要友爱之类的。
最终是塞弥兰无语打断他，用人族语言开口道：“说人话。”
“诶诶？”女人震惊，立马切换成她熟练的语言，“发音挺标准，但还是没学到位啊，我要脾气暴点已经和你干起来了。”
“……”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塞弥兰保持沈默，不做解释。
“既然能交流就给你多透露点，陛下说不介意你拿点小东西，就当是给你的演出费，钱到账了也会把你的通缉令撤掉，咱们金盆洗手还是一条好汉，欢迎常来玩，人族虫族好兄弟。”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扭头小声吐槽了一句：“谁规定的这结束语，怪的要死。”
等再转头，她的表情已经恢覆正常，客套两句就离开了，塞弥兰也没提醒她虫族的听力比她想象中强很多。
警报随着她的离开停止，从切换语言就开始迷茫的宁阙这才问塞弥兰：“你们刚说了什么？”
塞弥兰简短总结道：“人族的新皇帝准备和虫族建交了，我似乎在他的布局里充当了一个打压异己的角色。”
宁阙懂了，他们之前猜测的高层就是人族皇帝，且是个小气且歹毒的皇帝。
不仅算计完要把道具钱收回来，还是借外族的手害己族，事后连遮掩都不遮掩，直接让手下以他的名义善后。
而且宁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阴谋的主使该隐藏他的存在才正常，但这么坦然像是倒显得不坦然了，很像是还有更深的算计。
星舰失窃和边境冲突是同一个人族背了锅，前者的幕后黑手是皇帝，那后者也大概还是他。
之前乱扔武器搞得两族关系很紧张，结果现在又主导和虫族修覆关系，怎么想里面都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