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就你对我这态度，必不可……
站在分叉口的人, 看着面前似乎都差不多的两条路，难以避免的茫然丶不知所措。
许意知给了吴漾第三种选择。
走两条路的中间，接下来的路途, 哪边平坦就去哪边走上一段。
无法预知未来，还不能随机应变么？
人生很难, 让自己好过一点丶平顺一点，这不是什么过错。
吴漾短暂错愕, 片刻失神，又花片刻重新打起精神, 在合同上签字。
“好了, 近期我要忙限定团，你这边先在《我舞》刷经验，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觉得身上背了合同就要出成绩，出去吃东西吧。”许意知做完叮嘱, 收好文件，转身就走。
吴漾叫住她，困惑道：“为什么是我？”
录制节目的这段时间, 有不少公司来跟他接触，开出的都是条件极为苛刻的全约。
凭心而论，他在前几期的表现不尽人意。
刘克在第二期看了他拍摄的大片后, 无意识的说了一句‘还以为无心插柳……’。
以为无心插柳, 柳一定会成荫吗？
原来还是对他报以期待了的。
遗憾他能力不足, 未能回应。
所以和他一起被发掘的同期都与《品格》签了长约，只有他一直做‘特邀’，不是没道理的。
“为什么不能是你？”许意知转过身, 古怪的看着他，发现他严重缺乏自信，反而轻松的笑了，“这一行没有你想象中难，至少比你们大学的课程简单。”
吴漾坦诚：“我只是担心做不好，不知道要在哪里努力，你说的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这过于简单……”
简单到让他有一种只要当个混子，想要一切都能唾手可得……这样的错觉。
许意知：“你长得帅，个头高丶外形好，跳出《我的舞台》直接扔进整个圈子里和同年龄段的小生比，你也丝毫不逊色。”
吴漾被夸得心脏突跳，瞳孔都轻微缩了缩。
许意知没什么表情的继续：“我说的‘这一行没有你想象中的难’，简单在你只要遵纪守法，维护好个人形象，努力提升一下衣着品味，在一些公开活动上站着给媒体拍出养眼的照片，你就能赚钱自力更生，我也能靠你飞黄腾达。是不是觉得很荒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长得帅也是一种优势，靠脸吃饭不丢人。”
吴漾机械重覆：“靠脸吃饭不丢人……”
许意知重点强调：“前提是遵纪守法，不要求你见义勇为丶扶老奶奶过马路，但要时刻给自己树立正确的三观！”
吴漾被说得一楞楞的。
许意知想到了二十年后那帮所谓的‘顶流’，想到目前看来还没走上歪路的霸王，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她怀着难以言喻的覆杂心情，回到吴漾跟前，伸手委以重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记住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
然后，过几天还是给他补个霸王同款约束合同吧。
真的被二十年后那帮目无法纪的208搞怕了！
……
晚饭时间，结束一天课业的孙小柿赶过来跟大家照面。
至此，除了刚进组的项羽之外，许意知的艺人们集结完毕。
准备向时尚进军的吴漾，具备大花潜质的谢瞳儿，偶像实力内外兼修的宗渺渺，被当做秘密武器培养的孙小柿。
等她把限定团组出来，成功推向市场……
不，她一定会成功！
年末目标：晋升高级经纪人！！！
许意知举起可乐杯：“大家一起努力搞事业，要红，凭本事凭实力凭我们年轻貌美，都给我红！干杯！！！”
小林诺把西瓜草莓奶昔举高过头顶，站起来捧场：“我的最红！干——杯——！”
字面意思的她最‘红’。
裴择羲嘴里‘哎哟哎哟’地酸：“搞事业是我喜欢的，红我也没意见，勉强给你们凑个综艺担当吧，干杯！”
谢瞳儿嫌弃他：“对不起我们不勉强，好好待在君和，别来蹭。”
宗渺渺斜眼他：“跑调跑到月球去了，还想跟我搭档！”
许意知点醒他：“晏总不是给你谈好了么，恋综来的，小子你有福了。”
裴择羲想起这茬就哀嚎：“想我如花似玉的年纪，送我去综艺谈恋爱，断送我大好星途！晏总啊，你怎么舍得啊！”
林慎爆冷：“晏总忙着做《下饭菜》第三期。”
裴择羲没法儿卖惨了，先笑为敬。
……
酒足饭饱，在君和一哥的强烈要求下，开启‘阳光穿过薄雾’首届ktv大赛，以设备自带的评分系统为标准。
简而言之就是比谁吼得最大声。
裴择羲表示‘我一个人打你们全部’，点一首难度悉数极高的摇滚，抱着麦克风跑到二楼去唱。
谢瞳儿拉着想唱《数鸭子》的林诺去抢话筒，吴漾和孙小柿站在点歌机前研究怎么切歌点歌，林慎往沙发上一摊，看他们表演。
许意知捂着耳朵跑到温泉那边去躲，面朝竹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一回头，发现宗渺渺跟在自己身后。
幽蓝的夜幕下，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银河里最活泼的两颗星。
“有事要跟我说？”许意知盲猜。
宗渺渺忙不叠点头，再更正：“确切的说是有个活动需要你来决定我要不要参加……”
她常年隐身的老父亲，宗家的现任霸总宗禄先生，利用生意之便给她谈下fdc电影节开幕式的献唱嘉宾。
按照以往的惯例，fdc这种a类电影节的开幕式，从来都只邀请国际巨星做唱演。
所以，宗渺渺说完，许意知第一反应是自己听岔了。
“哪里的献唱嘉宾？”她一脸的不确定，跟下午和吴漾谈签约时如出一辙。
“fdc，开幕式晚宴，唱什么还没安排，应该是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的主题曲串烧。”宗渺渺凑近她的脸，压低声音，字正腔圆，“这个晚宴肯定没有颁奖典礼正式，但据说会在脸书上全程直播……脸书是现在国外特别火的一个社交平台，英文名叫——”
许意知喃声接道：“facebook……”
宗渺渺眼睛一亮：“对，就是facebook！特别有意思，跟国内的网站都不一样，几乎所有的欧美明星都在上面更新生活动态，前几天还有两个殿堂级的rap有来有往的带头骂战，可精彩了！”
“欧美的艺人撕x向来自己上，想想都精彩，这不是重点！！！”许意知总算清醒过来了，拍古早偶像剧似的，带入了为爱癫狂的男主角，双手扶着渺渺的手臂狂摇，“去！必须去！就算只剩半口气丶爬也要爬到fdc开幕晚宴上做完唱演再咽气！”
宗渺渺缩着脖子：“意思是你同意了？”
许意知坦诚局：“我承认之前对宗禄先生的声音有点大丶意见有点多，觉得他没对你尽父亲的责任还有点怨恨他……但现在我不恨了，甚至想跪下给他嗑三个响头！”
宗渺渺：“倒也不必如此……”
许意知做了个深呼吸来平覆心情：“你听我说，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一定要去！”
国际舞台方面，内娱正处在开荒期。
以前的明星艺人都比较单纯，有实力的想着靠作品佛系拿奖，剩下大部分没实力的野心不足，只顾着内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环境和时代都不同了，互联网飞速发展，地球不过是个村，从北京飞巴黎飞纽约飞里约热内卢，那都是吃顿饭再睡一觉的功夫。
内娱的明星们即将开始全球范围的发光发热，大方展示自己。
有了关注，才有接触海外资源的可能性。
不过开荒有风险，没作品亮相电影节被嘲，穿得丑了也要被嘲，还会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成为永久的黑历史……
宗家生意做得再大，fdc也是有姓名有历史丶底蕴深厚的国际电影节。
渺渺在国内都还是小透明，宗禄肯定动用了钞能力才为她谈下开幕晚宴的献唱。
许意知低眉沈吟：“得好好谋划一下了。前期得造势，不能给任何对家一点可乘之机……机场亮相，团队跟拍，私服到表演服装都得提前准备，陈导那边也要协调好，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开幕晚宴那两天和千万别跟节目录制重叠求求了……”
宗渺渺听她不住的碎碎念，莫名跟着紧张：“不过是去国外唱几首电影主题曲，问题不大的。”
“嗯，问题不大！我相信你的实力！”许意知擡起头来，自信满满的对她道，“你好好准备，我陪你去电影节！”
……
第二天，许意知主动结束休假，回公司跟领导申请经费。
对于宗渺渺能在电影节的开幕晚宴献唱，宋秋实同样意外兼惊喜。
只要这次把握得好，宗渺渺就能一步登天，与国际接轨，回国后，身价不可同日而语。
如是海外镀金的机会，属实可遇不可求。
宋秋实当机立断：“限定团先放一放，专心把宗渺渺推出去。我也要去电影节，到时候介绍一些海外投资人给你认识。”
停了一瞬，他用‘你是不是没睡醒’的眼神质疑徒弟：“至于跟《我舞》录制撞档期，你的担心完全是多馀的。”
许意知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宋秋实指尖敲了敲桌面，把笔记本转到她跟前：火凤网国际版面，17岁的秦夏和23岁的秦夏分别占据擡头的左右两端。
17岁的她双手握着fdc金灿灿的影后奖杯，眼含热泪，笑容青涩，纯真无敌！
23岁的她站在层层阶梯中间，艳丽的裙摆向下无限延伸，阶梯却笔直向上，她回身望来，眸光从容自信，风华绝代！
偌大的英文标题，翻译过来意思是：华语电影的红玫瑰，即将出征！
许意知：“……”
好吧，疏忽了。
忘了今年秦夏老师将凭借《蛇蝎》二度封后。
《我舞》的导师出征电影节，节目肯定会调期录制。
宋秋实冷不防问：“你觉得她拿奖的几率大不大？”
“很大啊……不过她拿奖对我有什么好处？”许意知脑子转得够快，话都差点说死了，又给她想起秦夏不是自家艺人的事实。
宋秋实却摇头道：“连你也觉得她几率大。”
“什么叫‘连我’？！！你不能瞧不起你徒弟！”许意知气哼哼地，“那秦夏也你捧起来的，现在知道难对付了？不过没关系，你放心，三年内，我一定捧出红过她的女演员！”
“话不要说太满，秦夏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她抓住每一次机会，自己成全了自己。我可不敢自居首功。”
“知道了，我谦虚。”许意知呜呼哀哉的往宋秋实的办公桌上一趴，心里头憋着坏，还伴着一丝丝过往累积的委屈，细声数落：“秦夏确实很会搞事业，她可会成就自己了，不过啊……”
她最好不要谈恋爱，不要搞未婚生子那一套。
但凡让许意知发现蛛丝马迹……
宋秋实盯着黑色桌面上被她挠出的指纹印，死洁癖难受得直皱眉头，扬声赶人：“文件我已经签字了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还想我给你挨个跑部门不成？赶紧滚！”
“好的，这就滚。”许意知爬起来，捞起文件，转身走到门前，想想，扶着门把手回头来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宋秋实耐着性子，给她眼神。
许意知直勾勾的盯着他，像个怨灵：“就你对我这态度，必不可能是我爹！”
宋秋实：“？？？”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发出的噪音不大，但很明显能听出些许不满。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带着情绪丶胆大包天的砸他的门了。
还说什么，必不可能是她爹？
“我去哪儿生那么大的闺女？”
“脾气也大。”
“讲两句就不高兴。”
“祖宗一样的。”
好的，宋秋实也莫名其妙的怨念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讨厌许意知。
徒弟来的，要爱惜。
……
之后几天，许意知的工作只有一个主题——宗渺渺亮相国际电影节，倾情献唱开幕晚宴。
联系火凤网，打算蹭他们的专题版面出系列报道，提前做好正确积极的舆论导向。
成立专属个人团队，把一早就属意的万胜从策划部拉过来跟着自己干。
许意知早就琢磨了，她丶万胜丶加上孙小柿，名字里能凑出一个‘万事胜意’来。
万胜是拼图里不可缺少丶无可替代的一块……
遂，本人成功被忽悠。
除了他之外，许意知给自己招了一个办事利索丶法律专业的助理，通过刘克的人脉关系，聘请在国外高奢品牌做过实习生的独立设计师当艺术顾问。
团队基本成型。
周六，《我的舞台》持续热播，第四期下半期的公演剧透在网上流出，奉旨爆料的‘工作人员’夸了几个学员的唱功，宗渺渺是其中之一。
许意知看到这一条，心说等着吧，大招就来了。
转眼到了月底，fdc国际电影节即将开幕！
全球盛典，万众瞩目！
许意知几人因为机缘巧合，得以搭乘褚涵大佬的私人飞机。
巧了，秦夏老师也是乘客之一，带着她打发闲时间在路边顺手买的八卦杂志，封面上明晃晃的标题党——奖在哪里？情归何处？盘点影后身边的男人们！
许意知：“……”
秦夏心虚的把杂志塞到蒋优优怀里，甩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