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99.9%的可能是亲爹……
人无法选择出身和父母, 所以许意知只允许自己emo了一小会儿就重新打起精神。
五点多回到公司，一出电梯，碰上准备溜出去给她打电话的万胜。
许意知先问：“什么情况？”
万胜掉转方向同她一起往部门那头走, 边走边道：“最新消息，除了霸王渺渺小柿子, 高璐茜还顺手狙了公司其他艺人的商务。我仔细打听过了，三四线的站台活动丶杂志采访居多, 加起来有那么五六七八件吧吧……损失不大，就是比较招人恨。”
许意知侧目：“有谁告我的状了？”
万胜：“暂时没有, 不过先前我去茶水间, 听到谢哥带头嚼你舌根，说事情搞得这么大，最后肯定要高层出面解决。”
原话是：到最后肯定要宋秋实出来帮爱徒擦屁股。
他听不了一群老爷们讲女孩子的是非，干脆出来。
许意知轻笑了声：“这点儿芝麻绿豆的小打闹就要高层出面, 博年娱乐是什么没见过风浪的草台班子吗？”
说这话时，正好走进事务部。
她也没收敛, 甚至故意放大音量，保证在座诸位都能听到。
事务部除了几名固定的坐班文职，基本可以算作初丶中级经纪人的办公区。
这个部门的主管是宋秋实, 但他的办公室在顶楼执行总裁办，平时根本不露面，也没有那样的必要。
有能力的经纪人都在追着甲方爸爸谈合作丶跟艺人行程, 偶尔回来开个会, 成天呆在部门里吹空调的那一小撮都是混子, 以先前万胜提到的‘谢哥’为首。
许意知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谢哥端着杯咖啡靠在文职女同事的卡位边，闲闲唱衰：“话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某些人爱出风头, 得罪了——”
许意知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经过，进办公室，关门。
全程不给眼神。
跟在她身后的万胜笑得想死。
“我连他的脸和名字都记不住，干嘛要听他废话。”许意知坐进办公桌里，看了一眼会客区空落落的小圆桌，“小姜姐姐呢？”
“在法务部。”
“研究霸王那部剧的合同？”
万胜‘啊’了一声，应和之馀，更多是疑问。
不然呢？
艺人进组兢兢业业拍了小半个月，说换就换，还有没有王法啦！
万胜和姜影悦想法一致，和片方对簿公堂，跟他们刚到底！
许意知：“我没有跟《大荒》片方打官司的想法，如果赔偿合理，走和解流程就好。”
万胜眉头一皱，眼睛再一瞪，有情绪了。
许意知不瞒他：“我手里有翻盘的筹码，但不准备立刻去找高璐茜谈。她以收拾我为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总要做出点成绩，不然我师父的脸往哪儿搁。”
万胜越听越懵逼：“什么筹码？什么成绩？”
许意知把电脑开机，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敲出一个名字，屏幕转过去——
某度搜索页面，搜索词条‘秦破’，搜索相关结果约100，000，000个。
万胜扶着他略显斯文败类气质的银框眼镜凑上去看，还是不太确定：“这哥们火是火，你之前也说了，kl难得捧出那么一个人，给了天价违约金都不一定松口，你看下面蹦出来的新闻，全跟这些有关。”
秦破是kl重点培养的二代练习生，出道一年半，直接火到欧美，国内粉丝数惊人。
流行偶像这一块，内娱唯一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谭熠宁还在《我舞》里发育。
往后再过个几年，业界盘点的时候会给他冠以更精准的定位词——初代顶流。
秦破与kl的积怨已久，长达十五年的劳务合同，没日没夜的压榨式工作，施舍式的微薄薪酬……
终于在去年圣诞节，海市万人演唱会现场，秦破当众宣布与kl解约，随后与前东家开启漫长的拉锯战。
kl向来强势，包括思礼在内的国内顶级娱乐公司虽然看好秦破的价值，却无人站出来为他买单。
秦破被官司缠身，长期处于停工的状态。
最近他在脸书上开设了个人账号，每天都会上传一些生活日常，短时间内迅速累积了一百万粉丝！
放到二十年后，这点数据根本不算什么，可这是千禧年之初，被互联网掀起的每道海浪都金光闪闪，随便捕捉到一点光亮都能变现！
或许高璐茜看到了秦破的价值，给了他一个在国内尝试覆出的机会，但还是太保守了。
许意知把屏幕转回自己跟前，不由分说地安排道：“总之高璐茜那边不是重点，你现在去法务部找小姜姐姐，项羽的事先放一放，把秦破所有的相关资料搞来，包括他跟kl当初的合同，现在的官司进度，kl那边谁在负责他的事，对他的态度怎么样。”
万胜点着脑袋走到门前，忍不住转头来道：“个人之见，‘秦破’体量太大，想拿下他先得跟kl打擂台，思礼丶香草天空都吃不下，你要怎么搞？”
许意知靠在座椅里，悠哉的左右晃着玩儿，“搞到了是我有本事，搞不到也没损失，那我肯定是要试试的。”
……
吩咐了万胜，许意知稍做酝酿，拿起座机给顶楼打电话。
宋秋实老工作狂了，一看是徒弟的内线，接起，劈头就是一句：“回魂了？”
许意知当下改为双手捧话筒，点头哈腰地：“回了回了。”
还在天灵盖儿上施了三重锁魂咒，保证再也不犯糊涂！
宋总惜字如金：“说。”
许意知：“我想签秦破。”
宋秋实顿了一下，肃声问：“只是想？”
许意知将想法和计划全盘托出，完毕后，向他申请：“您批准的话，我这边准备好了就出发。”
“准备好了就出发……”宋秋实口吻玩味，“你一个人去？”
“那不能。”许意知早就打算好了，“您把焕哥借我用用呗？”
宋秋实笑得意味不明：“要他做什么？帮你黑进kl的内网，窃取他们的机密文件？”
蒋焕是他的助理之一，二十出头，成天吊儿郎当睡不醒，会上公然玩贪食蛇，上班时间写同人小说……貌似还累积了不少粉丝。
看似正事不干，实则专门负责宋秋实信息安全这一块，是个高手。
许意知：“我就是想要个你身边的人狐假虎威一下，焕哥跟我聊得来。”
另外那二位太严肃，她害怕。
“行。”宋秋实一口答应下来，别的交代丶叮嘱，划重点，不存在的。
主打一个信任！
许意知拿着保持连线但没动静的话筒，虽然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但还是伸长了脖子斗胆试探：“您不问我高奶奶那边怎么解决啊？”
宋秋实：“最多你摆不平，为师向她负荆请罪。”
许意知：“于是我们的师徒情分也到此为止？”
宋秋实：“按照事情发展顺序，是这样的没错。”
许意知大开气场，把腿拉到两米八那么长：“您歇着，这事儿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让你颜面有光。”
宋秋实有些意外：“真不要我管？”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刚那句纯属逗徒弟的玩笑话，真要他出手，无非撕破脸皮，你狙我家商务，我劫你家资源。
颁奖典礼当天，许意知一走，高璐茜就在电话里对他明嘲暗讽过了。
宋秋实看齐在思礼共事多年的情分，还有老太太的年纪，便忍了一时。
这件事在他这里也到此为止，不会再生出旁系枝节。
圈中使手段丶与人下绊子，都是常规操作。
少见的是诡计败露，不好好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周密，反而发疯针对他家见义勇为的小徒弟？
宋秋实不知道高璐茜隔着许意知跟晏何安叫阵，只当她老糊涂欺负后辈。
这个短，他肯定要护到底。
许意知觉出师父要动真格了，好说歹说把人劝住。
挂了线，身侧的景观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晚饭时间到。
北京时间比巴黎快七个钟，现在给刘克主编打过去正好。
许意知向他推了项羽。
请求很简单，她把人打包送过去，主编大人有时间就带着逛逛秀场，出点街拍照。
如果过程中觉得项羽和lau.k的风格贴合，宣他做个品牌挚友就更好了。
刘克近期都在时装周忙，本着对工作的严格要求，让她先把艺人资料发邮箱。
许意知对霸王的外形有自信，气质身段都有，天生被镜头宠爱，既然那家夥拒绝了她的全报销旅游计划，只好强行给他安排工作了。
刘克忙归忙，不妨碍他紧跟圈内实事，跟当事人点评一二，用那种‘羡慕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调侃语气：“在电影节上插手高璐茜的局，真不知该赞你勇猛过人，还是帮宋秋实骂一句没脑子。”
“你可以夸我是正义的路人甲。”许意知无所畏惧。
刘克欣赏她的精神状态：“你还是十月的品格女郎。”
虽然要把脸挡起来。
许意知故作惊诧：“高奶奶平等无差别的狙我家艺人，居然没把我的十月刊封面狙掉？！”
刘克可以客观的点评内娱，一旦轮到自己心爱的事业，全身都是反骨：“我会怕她？”
许意知没有问题了，心满意足的结束第二通办公室电话。
多得刘主编提醒，她忽然来了灵感……
今天的第三通电话，打给十月的品格男朗丶lam集团的大少爷。
“在哪儿呢？忙什么？吃了吗？”
许意知有一个计划，或者说一个剧本，林慎是无可替代的主角。
……
来到晚上八点半。
a台电视大楼灯火通明，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我舞》第六期的下半期录制。
经过激烈角逐，目前剩四十名学员，所属分别为：秦夏战队10人，褚涵战队13人，周屿钧战队9人，春婉婷战队8人。
又因为许意知早先的安排，谢瞳儿转投秦夏怀抱，宗渺渺成为周屿钧队内最有优势的大vocal，吴漾继续留在大佬的战队蹭战队总积分。
这一期主题：战队大乱斗。节目组再放大招，新规则玩得更花更要命！
学员以战队为总单位进行1v1的唱演pk。
导师依次抽签，先选定比拼战队，再按下电子按键，等待跳转的屏幕出现两名天选对手。
担心战队人数不均？
学员已经在前期自行准备三支曲目，正式录制时，单名学员总共有两次被摇到的机会。
此赛制下，有人可能会出来pk两次，获得超多镜头，有人则能靠运气全程隐形，平安苟到第七期！
‘战队大乱斗’将于下周三中午12点上传至火凤网，随机一万名网友边观看边打分，周六黄金时段由a台播出完整版。
推广铺开不到一周，火凤网注册量直线飙升。
为了给心爱的学员投票，网友连最不耐烦的实名也提前做好了认证。
这个时候，学员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做准备丶调整心态，谢瞳儿却被周玫叫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示意她妆台那边有电话，接起来就是了。
拽姐面上淡定，心里慌得不行，走过去拿起已经有三分钟通话时长的手机，小心谨慎的‘喂’了一声……
“是我。”许意知也控制着声量，贼似的偷着乐，“我在楼下，考虑到最近风声比较紧，就不上来了。”
谢瞳儿狠狠剜了天花板一眼，顾不上旁边发笑的周pd，凶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境况有很清晰的认知啊！”
看来我被高璐茜狙杀的事故，已经传到了封闭式录制节目的学员耳朵里……
很好，正合我意。
许意知有恃无恐：“是这样，我要去一趟首尔，你帮我把消息散播出去。”
“好。”谢瞳儿不问缘由。
许意知继续：“第六期的修罗赛制我了解过了，你和渺渺都是稳的，吴漾想晋级就要碰碰运气，帮我转告他，尽力就好。”
谢瞳儿还是应了一个‘好’字，端得比她这个经纪人还稳。
许意知听出她的态度，关于《疯狂之路》的试镜，关于渺渺的云上推广曲，不用再费唇舌去解释了。
结束这通电话，一直保持安静的林慎才问：“既然不上去，何必来这一趟？”
“因为我在铺垫。”许意知神秘兮兮的说完，对面驶来一辆白色的保姆车。
两车相错，许意知连忙降下车车窗，在春婉婷无意瞥来时，笑着同她挥了挥手。
保姆车驶进地下停车场，对方给她发来短信：【夸我几句好听的，我帮你向高奶奶说情好不好？】
婉婷老师只知道高奶奶全面击杀我，却不知我手里有她想要的录音。
许意知抿着嘴乐，埋头打字：【秦夏老师都两座影后奖杯在手了，我该从哪个角度夸你才显得自然不做作？】
春婉婷成功被刺激到：【臭小鬼！你比秦夏还讨厌！】
许意知把短信内容给林慎看，很有道理的说：“毕竟我是小秦夏。”
不但接受了这个设定，都能够熟练运用，逻辑自恰了。
林慎无语：“现在能走了吧？”
去机场，飞首尔，杀到kl总部，在还没有联系上秦破的情况下帮秦破谈和解。
林慎也搞不清楚为何如此盲目，只听她说了要做的事就相信她一定可以！
莫非她是‘奇迹’本迹，老天爷的亲闺女？
“再等等。”许意知不着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等什么，或许周大才子？
结果，等来了褚涵大佬。
随着两辆劳斯莱斯的距离拉近，许意知确定婉婷老师不会再发信息，意兴阑珊的放下手机，擡起头看窗外……
迎面驶来的豪车后座里，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刚映入她的眼帘，说时迟那时快，她蓦地往下一滑，整个人强行蹲在车座前放脚的空隙里，用尽全力缩脖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对面车里的褚涵：“……”
这边车内的林慎：“……”
片刻，许意知保持龟缩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问：“走了吗？”
林慎：“没走，停下了。”
许意知：“……”
许意知：“qaq……”
我醉心工作，我逃避现实，好不容易忘了这件事，连大佬是《我舞》导师也忘得一干二净。
这下可好，什么都想起来了。
大佬不仅是《我舞》导师，还是你的现任老板，99.9%的可能是亲爹……
开不开心，惊不惊悚？
林慎在整完她之后非但没得到想象中的快乐，反而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原来褚涵有什么可怕的？
“算了，骗你的，早没影了。”林慎完全放弃探索许意知的内心世界。
她就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正常人……
许意知尴尬的坐好，理了理乱在耳边的碎发，强行镇定：“别问，我不想说。然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