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 136 章 失敬了，是活爹…………
今天工作室里有两场会面。
许意知到时, 顾翩跹和关欣凌已经在会客区的小圆桌前面对面的坐下了。
她一推门进来，保持沈默的两人忙不叠起身，不安又无措的眼神迎了她一路。
“不用拘束, 我们可是住过一个宿舍的情谊。”许意知拉开椅子坐在她们中间，“聊得怎么样？”
两人短促对视, 都没吭声。
其实不问都看得出来，这对昔日好姐妹, 现在相对无言，连看对方一眼都小心翼翼。
四个月, 发生了太多事。
昨晚顾翩跹以第全国七名的成绩与黄金出道位失之交臂, 但思礼已经太久没推出新人，捧她是势在必行。
反观关欣凌，悄无声息的退赛伤了根本，肮脏的潜/规则让她失去追求梦想的决心, 思礼和香草天空的联合绞杀，彻底将她边缘化。
即便被宋秋实用利益置换的方式来到博年, 她很清楚，这颗大树不会给她任何照拂。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怨任何人。
桌上有万胜给艺人准备的黑咖啡和坚果, 姜影悦日常专注办公，成烁戴着五位数的大耳机蹲在工位里沈浸式游戏。
晨曦从落地窗外洒入，大片落在会客区, 晒出金灿灿的生机。
照不进顾丶关二人心里最敏感的角落。
许意知见这情景, 心说还得我打头阵呐！
她舒坦的往桌上一趴, 眯起眼，懒洋洋的开了口：“都没话说啊？我安排你们见面，一个冒着被公司惩罚的风险也要甩掉助理偷偷跑来, 另一个说什么‘翩跹最好少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结果比我来得还早。”
哪怕是面对镜头游刃有馀的模范爱豆也经不起如此直白的挑明……
顾翩跹眼睛红了，拖着哭腔质问关欣凌：“你这种人是什么人？把我挡在身后，自己冲锋陷阵的逞能鬼？”
关欣凌轻轻柔柔的声音透着倔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说罢，擡起低垂的脑袋，最大努力的向对方绽出笑容。
“好什么丶好……”顾翩跹把头瞥开，眼泪滑过脸颊。
关欣凌也要哭不哭的，磕巴的关心：“你早上丶有没有工作？什么时候回去？碧玉姐盯你盯得很紧吧？”
“司徒碧玉现在可管不了我，你更是！我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你脾气还是那么冲，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爱跟你说。”
“冲点儿怎么了？总比你闷声不响干出退赛的大事强！”
两人哭着斗嘴，不妨碍关欣凌抽纸巾递给顾翩跹擦脸。
顾翩跹接过纸巾，一句呛得比一句狠。
感人场面正在进行时，夹在中间的许意知格外没心没肺。
“是这样的，除开我师父宋秋实带部分思礼艺人跳到博年这一件，我们两家也没多大恩怨。”
顾翩跹丶关欣凌短暂的停止哭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这恩怨还不算大啊？
“今天的会面合情合法合理，司徒碧玉也是知道的，所以，二位慢慢。”
“……”
……
准备这场会面之前，万胜问过许意知，会不会费力不讨好？
许意知却说：“我这么做，只是不想把艺人当做纯粹的赚钱道具。”
关欣凌小考垫底，没日没夜的训练，顾翩跹抱着两盒凉透了的饭盒坐在训练室的角落等。
顾翩跹pk掉以为战胜不了的对手，关欣凌站在台下激动得悄悄抹眼泪。
食堂里限量提供的低卡抹茶豆浆，两个人都爱喝，抢到两瓶会开怀干杯，抢到一瓶就共享。
友情是很宝贵的。
越长大，越难遇。
顾翩跹和关欣凌小孩似的抱着对方，哭肿了眼睛，终于解开心结。
第一个会面圆满大结局！
很快，喻大小姐驾到！
合约还没敲定，对方又是京圈世家千金，许意知全当甲方爸爸伺候，先安排一场非公开小型粉丝见面会。
所以，当万胜将喻拂澜请进工作室，后者一眼望见相拥而泣的顾翩跹和关欣凌，先呆滞三秒，脑补些有的没的剧情，再受气氛感染‘哗——’地一下淌瀑布泪，哽咽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反目！”
跟着哭成一团。
许意知坐在办公桌里，拿她家渺渺代言的新手机拍下这段感人肺腑的画面，发给褚振轩看。
老先生锐评：【不知道喻老头死那天喻丫头有没有今天那么伤心。】
怪不得大佬嘴毒呢，祖传的。
等三人哭完了，经过尴尬的自我介绍丶以及迟来的粉丝打气环节，顾翩跹回公司报道。
喻拂澜霸气十足的坐上会客桌，问关欣凌想不想出道，是组合出还是solo出？再问许意知有没有针对她们的情况和需求做详细规划？
最好是书面文件，方便她阅览。
末了，喻拂澜小小的施个压：“你为了给艺人争取角色，能跑到集团老董事长跟前与他打赌。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千万别让我失望。”
万胜姜影悦成烁缩在角落里不敢大声喘气。
不久前听说小老大这儿又要签一个外形不错的富二代做艺人，以为都像宗渺渺丶拽姐那样自强自立，自带资源。
咱们‘万事胜意’赚大发了呀！
今日一见，失敬了，是活爹……
许意知慢悠悠的喝一口柠檬红茶，给出第三种选择：“你可以先试试做经纪人，了解一下这个圈子的运作方式，然后按照你的想法期待——捧红关欣凌。”
……
喻拂澜现年22岁，名校学历，身高168，长相偏英气，性格飒爽的京市大妞！
许意知对她没什么印象。
在原先的世界线里，她只出演《疯狂之路》首部曲的陆舟舟，总体表现无过无错无亮点，过眼忘。
之后没有继续在圈中深耕，具体干嘛去了，许意知是不清楚的。
有钱人家的小孩拥有超高容错率，开公司丶当艺人，出唱片，策展……环游世界。
怎么折腾都行。
喻拂澜眼里的‘出道’，大约等同于——人人都有个明星梦。
“如果你有意进军演艺圈的想法，我先安排导师团队对你做全方位的专业训练，你要有心理准备，演员这一行首先得能吃苦，台词丶体型丶舞蹈丶武打……这些是入门基础。我有个艺人最近正拍唐铭导演的戏，一场废弃泳池的打斗，你都无法想象那水能脏成什么样。不光他们演员天天在一池子死水里泡着，还有工作人员丶道具师丶摄影师……来来回回在里面荡。连拍三天，艺人双眼细菌感染，晚两天去医院，耳朵差点聋了。他还不是主演。”
许意知说得云淡风轻，喻拂澜听得表情扭曲。
万胜重新丰富了桌上的小零食，坐在旁边陪聊：“我们小老大说的都是实话，咱们做娱乐产业，人前光鲜！您看关欣凌在舞台上那几分钟，台下三五年的底子！”
关欣凌看出许意知葫芦里想卖什么药，捧着黑咖啡，边喝边点头。
之前被顾翩跹骂了一顿，把她的斗心骂回来了。
许意知手里艺人多，就是有资源也会优先给谢瞳儿和宗渺渺。
要是这位从京市来的喻小姐愿意当她的经纪人，挂在博年名下，不失为一条更优的出路。
喻拂澜被夹击，动摇的说了句实话：“对于做演员这件事，我确实是尝试心理多一些。”
刚才说的风吹雨打丶日晒雨淋，还有什么泳池死水细菌……
每一个都是身娇体贵的她不能接受的雷点！
谁家好人生来爱吃苦啊？
反正她不行。
许意知适时跟进：“你应该看过《疯狂之路》的原着吧，首部曲属于公路电影的类型，大漠黄沙的风景很漂亮。过几天导演要去戈壁选景，我们跟着一起去看看如何？不过那边温度高，紫外线强，要做好防晒。”
喻拂澜白嫩的小脸轻轻怔住：“紫外线丶强？”
看原着时，她重点都集中在陆舟舟飙车酷炫丶反应快，家里有钱这一点和她一样一样的。
作者笔力强，给她狠狠的带入了。
坐下来聊了小会儿，她意识到一个深刻的问题：小说和现实是两回事！
“我不抗晒的，皮肤一晒就红肿，好几天都没办法恢覆。”喻拂澜打退堂鼓，自动降低难度，“还是按照你的提议来吧，我给欣凌做经纪人，但你得做我的军师，等我了解了这个行业再决定要不要出道。”
相当于把关欣凌当试验品。
喻拂澜很快反应过来，握住她的手保证：“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让你红！”
这就决定啦？
关欣凌措手不及，看出喻小姐侠肝义胆热心肠，但着实想不到她那么随意，于是自己又变得不确定了。
许意知可不给她们变更的机会，朝万胜打眼色——合同拿出来，先签一个保底。
进入下一步：带喻拂澜走进经纪人的世界，为艺人赴汤蹈火，撕资源去！
……
连着半个月，许意知谈工作都把喻拂澜带着。
飞港城，组饭局，请百年星辉的高层吃饭，打好关系后再飞京市，约见香草天空高层，拿下雷霄的合同。
过程虽有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去片场探班项羽，自掏腰包请剧组下午茶，一单十五万！
喻拂澜看她刷卡，心说这钱刚够自己买个包，但竟然说不清是买包划算，还是请剧组吃顿下午茶划算，艺人那点累死累活的戏份……
凌晨三点从被窝里爬起来，去海边盯吴漾的广告拍摄，海风呼呼吹，魂都吹散了。
还有宗渺渺的单曲，谢瞳儿进组《疯狂之路》前的集训，限定团mv录制，苏星翼的新综艺，秦破的新专辑新代言……
每一项都要仔细的谈。
和广告商撕，和品牌方拉扯，和电视台迂回，还得上网辟谣，安抚粉丝……忙起来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本来喻拂澜都想溜了，某天下午去林城的路上，见许意知掏出本《微观经济学原理》专心一意的啃，当下五体投地，再累都咬牙坚持住。
这期间她也做出点成果。
经过数次修改，为关欣凌量身订制的职业规划书5.0版成形。
包括艺人的发展方向丶优劣势分析，商业价值预估丶风险规避，可争取品牌，圈中同类型的下丶中和上位参考，危机公关预案等等，都有详细说明。
许意知看过后，觉得喻拂澜在理论知识这块掌握得差不多了。
实践之前，带她参加王牌综艺，见见大场面！
……
海城卫视的《闪耀之战》是一档真人秀户外竞技综艺。
每期拟邀数十位嘉宾，分为2~3组，在节目组制定的规则下完成任务，进行小组间的比拼。
选择地方特色城镇，将当地文化融入到比拼中，以嘉宾视角展现风俗民情。
竞技主题给节目增加了看点和笑料，是去年火遍全国的综艺，热度不亚于今年的《我舞》。
《闪耀之战》第二季首期选在西南地区的一座历史古寨里录制，时间为两天三夜。
嘉宾阵容方面很有意思。
《我舞》四位导师除了商界大佬缺席，另外三位都将到场。
冠军谭熠宁（香草天空）丶亚军姚晋明（y世纪），顾翩跹（思礼娱乐）丶叶灵（触电文化）丶限定团‘第五季’亦在名单中。
除此外，三位近年来颇为活跃丶拥有一定知名度的艺人也会参与其中。
古寨交通便利，南城直飞阳城，换车丶上高速，两小时车程。
许意知决定提前一天去。
万胜丶姜影悦丶喻拂澜，还有喻拂澜给自己招的助理小文，保镖宙宙，开一辆七座suv。
近几年地方政府有意发展文化旅游产业，古寨在第一批推广项目之列。
《闪耀之战》一直强调的竞技精神与寨中风俗文化完美贴合，等节目播出，必定能帮当地起到最大程度的宣传效果。
是双赢。
只有一点，喻拂澜想不明白。
“海卫是海卫，a台是a台，直接把人家暑期最火节目的阵容照搬过去用，虽然不犯法，节目形式也不一样，但总感觉怪怪的……”
车上，大家一通闲聊，她道出困惑。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万胜字里行间流露出看不上某家电视台做法的内涵。
姜影悦咬着饮料吸管回过头，从座椅缝隙里睇去眼神：“平时不怎么看内娱的综艺节目？”
喻拂澜坦荡的摊开小手：“唯爱狗血英剧，小说只看社会主义兄弟情，第一次追本土综艺就是《我舞》。”
“怪不得。”万胜怪笑了声，“海卫在综艺这块一直是这么个风格，《闪耀之战》也是照搬欧美那边的。去年有网友点出来，节目组直接不搭理。一来原版都没说话，二来，就算原版制作方知道，跨国的版权官司也不好打。《我舞》是a台的不假，节目都收官了，海卫请嘉宾和学员去自家综艺，摆明了就是要吃这个热度。”
喻拂澜不适的皱起眉：“a台没意见吗？”
万胜耸肩：“有意见也没辙哇！”
“不会有意见。”许意知结束假寐，分析给她听，“《闪耀之战》和《我的舞台》类型不同，播出时间不重叠，不会发生抢收视丶话题和热度的情况。陈导大度，我节目收官一个多月两个月了，友台祭出自家王牌给我家招牌续费，高兴还来不及。《我舞》粉丝只会把《闪耀之战》当衍生综艺看。这份热度，海卫就算吃下去也是烫嘴的。”
没有创新能力的节目组就是这样的，现下大环境不够重视原创版权，其他电视台差不多一个德性。
但海城卫视最大的问题，远不止抄抄国外爆款综艺那么简单……
这也是许意知坚持来盯现场的主要原因。
‘第五季’里，除了刚转到博年的雷霄，其他四个都是别家的，她这个团体经纪人必须把人看好了，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