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 140 章 凑太近,不小心发生对……
私家医院服务好, 一按铃,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来了。
重新给秦夏扎了针,做好固定, 又量了一次体温——坚定倔强的停留在40度。
少不了被医生温柔数落。
蒋优优开车去附近的宵夜街买吃的回来,秦夏头昏脑涨的, 好在胃口不错,喝小半碗鱼片粥, 不同馅的蒸饺吃了三只,不顾劝阻抢了两串烤玉米粒儿……
分外欢喜。
简直快分不清让她飘飘然的是碳水带来的快乐, 还是高热在助力她燃烧脂肪丶绽放生命。
她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得挺密, 能延后的尽量延了,延不了的由君和这边出补偿或者赔偿方案。
都是长期合作的大品牌大金主,听闻秦夏烧到40度,多表示理解, 唯有一个嫁姑娘的土豪不乐意。
他姑娘去整容医院都是拿着秦夏的照片做特别定制,参照微调。
是真爱!
土豪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去年八月订婚,通过重重关系找到宋涟漪,全家欢天喜地的和秦夏吃了顿饭。
就是在那顿饭上, 秦夏亲口答应婚礼当天到场做证婚人。
“前几天我家姑娘和女婿吵架,还是我劝她结婚可以看到偶像她才消气……大半夜的,你跟我说秦夏生病来不了, 要是我姑娘逃婚怎么办!”
土豪嗓门大, 一顿输出, 晏何安被炸得脑袋疼,手机都得拿开些。
秦夏吃饱喝足,躺病床里竖起耳朵听个开心。
不耽误输液。
晏何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好说歹说,拿出当下最火的‘稀奇cp’奔赴婚礼现场,承诺录一段秦夏祝福视频,土豪勉强接受。
一通电话二十分钟,打得他心力交瘁。
折回病房,迎上病人满是调侃的注视,眼睛亮得跟拍夜戏时挂在片场的灯泡似的。
“还不睡?!”晏何安惊恐了。
合着他才是鹰,秦夏是来熬他的?
“听你和欧阳老板打电话真有意思。”秦夏朝病床边落空的陪护椅使眼色,“你跟许意知谈了没?”
原来是等着问这个。
晏何安拉开椅子坐下,把前天清早在古寨门口的对话和盘托出。
真到那一天,有这个世界的‘许意知’收拾她,让她头疼——by:许意知本知。
“真是这么说的?”
秦夏没想到的楞了一楞,心里头想笑,又有点空落落的怅然。
是觉得决赛夜过后她的好大女没有以前那么缠人了,还给她一种‘随便你弄出什么操作我都无所谓的’云淡风轻之感。
晏何安笑着回味:“后悔没给你录下来,让你看看她当时的得意潇洒。”
现在孩子事业学业两手抓,心胸舒展了,眼界打开了,以前的不愉快都是以前,着手将来才是紧要事。
他骄傲!
“行吧。”秦夏把床头调平,给自己盖好薄被,合上眼睡了。
晏何安盯着她安静的睡颜,默数到五,秦夏先是悠悠的叹出一口气,略作酝酿,庆幸的噗嗤出声。
全程没睁眼,心理活动拉满!
叹气是因为这几个月过得像一场梦,她沈浸式的体验了为人母的苦恼丶喜悦丶无所适从和沈甸甸的责任。
庆幸是因为梦醒了,许意知还在。
晏何安是懂的:“好好休息,明天让她来看你。”
秦夏端着架子拒绝:“她已经知道我生病了,想来的话自己会来,不用你提醒”。
她顿了一下,话里满满的计较:“毕竟我也不是那个‘秦夏’。”
……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后,秦夏昏昏沈沈睡过去。
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她穿着华丽的婚纱,捧着典雅的香水百合,沿着红毯走进盛大的婚礼现场。
亲友站在两旁,送上祝福与掌声。
新郎站在尽头的台阶上,身影轮廓模糊,秦夏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欢喜雀跃。
结婚嘛,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
她昂首挺胸向前走,走近了,总能看清新郎的模样。
忽然有人喊她:“妈妈——”
秦夏疑惑的回过头,女孩子站在身后,大约十七丶八岁,眉眼与她相似至极!
是她的女儿,许意知。
“妈妈,你想好了吗?”许意知走上前,“你想嫁的人是谁?”
“是谁?”秦夏茫然。
她不知道呀。
红毯太长,新郎太远,看不清。
许意知又问:“你希望他是谁?”
谁呢?
男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秦夏死活说不出来。
还是她的好女儿提醒,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母女两手牵着手走过红毯,登上白色的阶梯,这时,身着燕尾服的男人转过身——
……
秦夏醒过来时,干涩的眼眸,映入天花板干净整洁的一片白。
热情的阳光从窗外倾入,落在手背上,微烫。
烧已退,就是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酥软没力气。
晏总的决策是正确的,今天她确实挤不出精力工作。
身旁有纸张被翻阅的声音。
秦夏理所应当认为是晏何安,也没有侧首去确定,小嘴叭叭地,缓声说道:“我做了个造孽的梦。梦到我结婚了,在城堡,婚纱几十米,钻戒十克拉,亲朋好友都来了。结果发现,新郎是孟蕴川,啧——”
美梦直接变噩梦!
“晦气!”
秦夏胸口持续憋闷。
褚涵发出真诚的疑惑:“孟蕴川是谁?”
“孟影帝啊,《此山中》的……”秦夏答到一半,反应过来了,转头望着与自己直线距离最多一米的男人,露出一脸骇然,“这间病房有问题,会大变活人!”
昨晚她睡前,坐在这张看护椅上的人明明是晏何安!
褚涵有被她幽默到。
“我十点来的,你经纪人回家休息了,至于你在梦里要嫁的影帝,很遗憾,并没有来探望你。”
听听这话,什么‘你的经纪人’丶‘梦里要嫁的影帝’……
咬文嚼字的。
处在病愈状态的秦夏柔弱且愁苦:“你到底是来探望我,还是找我的茬?”
褚涵见她要撑坐起来,便拿枕头给她垫在后背,“听说你高烧入院,我正好在城里,过来探望,聊表关心。”
秦夏扶着他的手臂,借力完成‘坐起’的动作。
擡眸间,大佬那张受网上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神颜近在咫尺。
娱乐圈最不缺俊男美女,秦夏见多了,即便遇到漂亮得直击心灵的类型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但褚涵有一双干净又抓人的眼睛。
舒展的眉峰下,深邃的眼窝整洁立体。
比不过桃花眼那般花哨,不同于上位者的幽暗深沈,也看不到过于城府的参杂。
深棕色的瞳眸,径自蕴着一片纯粹的冷光。
清澈,又凌厉。
他与人相视时无比专注。
看着你就仅仅是看着你,绝无多馀的心思杂念丶揣测,更甚冒犯。
就算有,都是你的妄度。
秦夏跟他对视,尤其还是这种能数清他睫毛有多少根的距离,真能做到无动于衷,那她情感方面必然是个残缺儿。
简而言之:凑太近,不小心发生对视,心跳漏了一拍。
靠得那么近,褚涵自然是察觉到她的细微反应。
影后高烧初褪,浑身绵软无防备,呆呆模样,眼里的企图直白明朗。
他觉得很可爱,抿合的唇瓣松开,无声轻嗤。
冰冷的眼底漾出丝丝绕绕柔光,像雨后新展的蛛丝,轻浅的粘腻着。
秦夏被勾缠住,一时间失了神。
这双眼真踏马的绝了呀!
到底是怎么做到无情与深情同时存在?
褚涵也在心理活动。
早上盛砚告诉他秦夏生病入院,让他来探望之馀,大肆怂恿他动用美男计。
原话是:“你性格那么闷,早几年的艺术都白学了。浪漫浪漫不会,聊天技巧没有,就这张脸还有点迷惑性。”
褚涵不屑:“别那么肤浅。”
小盛总坚持:“肤浅是什么贬义词吗?买苹果都要选圆润饱满红得均匀好看的,除非恋丑癖,紧着坑坑洼洼奇形怪状的挑。雯雯对我宽容,也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在她的审美上。不然她图我什么?她一个大编剧,甜言蜜语自己就能编,不缺钱不缺追求者的。秦夏情况跟她大差不差,不是一定要跟你谈。多想想她图你什么,而不是你能给她什么。”
眼下看来,优势还真在自己这张脸。
病房中阳光充足,男人和女人像是被时间施了静止的魔法,四目相接,心思缠绕,暧昧的气氛蔓延开。
许意知来到门口就见到亲爸亲妈眼神拉丝。
女明星搭着大佬的手臂,大佬俯身给虚弱的女明星支撑。
许意知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感受?
先以‘当事孩儿’的身份局促了两秒,再以旁观者的角度尴尬三秒。
调整好状态,陡然放大音量——
“你们在玩木头人的游戏吗?!”
褚涵猛地起身直立,侧开的同时不自觉的用手整理西服外套,以此掩饰内心慌乱。
他居然慌了?
秦夏直接缩被窝里,反应过来来的是许意知而她又干了什么之后,拉下薄被,控诉的眼神直达来人。
可真是她的好大女!
许意知把果篮和玫瑰花放在病床对面的茶几上,转头对二人嬉皮笑脸:“打扰你们了?”
“你说呢?”大佬迅速恢覆常态,坐回还算舒适的看护椅,长腿交叠,一脸的清贵高冷。
许意知小眼神妄为,胆大包天的在他和女明星之前往返:“我觉得是有一点的。”
褚涵继续丢疑问句:“所以呢?”
这题他有标准答案,不管她怎么回答,他都想揍她一顿了事。
许意知行云如流水的挪到女明星床头的另一端,腰一拧,挨着秦夏坐得稳稳当当。
“来都来了,相聚是缘,你们吃午饭了吗?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