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无情的肆虐黑水河畔，这是入秋的征兆。
提利尔家的指挥大帐，里面挤满了爵士。他们已经在史坦尼斯的营帐前停滞了三天，雨也下了三天。 充气鱼大人梅斯·提利尔坐在最高处，旁边是蓝道·塔利，再远一些是加兰爵士和百花骑士洛拉斯，洛拉斯的身旁坐着的是玛格丽·提利尔。 又是被玫瑰包围的会议，提利昂心中不悦，他想到了劳勃·拜拉席恩。 可怜的国王，在面对红堡里成群的兰尼斯特，是不是也有几分无奈？ 他站在众人目光聚焦之下，面前是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面有沙石堆出简易的地形，并配有橡木雕刻的棋子。 “洛拉斯爵士和波隆，在上游封锁了一处狭窄的河口。”他手中拿着个小木棍，笔直得很，“就是这个位置，骑马快跑大约要两个小时，大概是一匹马的极限。波隆告诉我，上游的河面宽了三倍。” “四倍。”洛拉斯爵士说，“有些更远处的村子也被淹没了，我在派发粮食的时候找到了他们。” “我依旧不觉得应该赠与他们粮食。”梅斯·提利尔说，“就算让他们饿着肚子又怎样？依旧得给我们干活。” “但是可以防止他们向史坦尼斯告密。”提利昂说，“农民也是人，尽管他们会惧怕我们，但是不代表会替我们保守秘密，除非他们心中有感激。” 玛格丽点了点头：“父亲，他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不会替我们赢得战争。”梅斯大人不满，仿佛女儿背叛了自己，“我们需要时间，等泰温大人前来，鬼知道还需要等多久，如果我们的粮食先消耗殆尽......” “父亲还没有消息。”提利昂点明，“泰温大人已经离开了赫伦堡，我估计应该在往西境移动，君临的消息，我舅舅史戴佛被罗柏·史塔克击溃了，现在是我的堂哥达冯在指挥军队，但都是些新兵。” “少狼主只不过是个孩子，泰温公爵可以轻松的击溃他。”梅斯提利尔说。 “但是需要时间。”提利昂道，“父亲在北面依旧有兵力优势，但是他需要一点时间，罗柏不可能在西境为所欲为。” “史坦尼斯就由我们击溃，兵力上并非劣势。”提利昂说。 “但是要赶在君临被攻破前。”加兰·提利尔说，“上游被截住，黑水河的水面下降了不少，史坦尼斯的战舰没办法开进河道，这是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河水下降，露出了更多的滩涂。”蓝道·塔利说，“史坦尼斯在露出的河岸上修筑了牢固的防御工事，还在建造攻城器械。北岸的树几乎要被砍光了。” “御林呢？”提利昂问，“他们没去御林？” “托你的野蛮人朋友的福，史坦尼斯的军队没法深入御林太多。”蓝道·塔利接着说，“他们斥候的触手甚至没办法伸太远。” “现在由于缺少材料，有发现史坦尼斯在拆一些小船补充木料。” “那他的工事修筑的如何？”提利昂问。 “从我的角度看，非常完美。”蓝道·塔利客观且公正的评价，“不论怎么说，史坦尼斯都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官，他经验丰富，尤其擅长防守，他的营地构筑的非常牢固，而且不同的营地之间便于互相支援。” 他朝提利昂伸手，后者把自己的“指挥棒”交给了他。 蓝道拿着木棍在地图上比划。 “咱们面前是两座小型堡垒，后面则是营地，有着坚固的城墙。”他在沙盘上指着，“如果我们强行进攻，别的地方会立刻赶来支援。” “这种类似结构的营地，一共有七处。”蓝道·塔利说，“七处营地，之间互相支援，易守难攻。” 七......真是个神奇的数字，可是史坦尼斯已经放弃了七神，改信光之王，为什么要做七处军营？ 梅斯·提利尔叹了口气。 “那就......引他们到平地上决战。”玛格丽·提利尔插嘴，“您觉得呢，提利昂大人。”可惜她不懂军事。 “史坦尼斯不会出战。”提利昂说，“在打仗上，他的思路一向清晰。这场战役的目标是君临城，是铁王座，是乔佛里的脑袋，他不会和我们做无意义的战斗。和我们在开阔地交战，胜算会小很多。” “我激怒他的信，射进大营里没？”他扭头问洛拉斯。 “每天都去。”对于辱骂史坦尼斯这种事，百花骑士很乐意去做，“但是没用，他闭门不出。” 提利昂草拟了一些信件，无非是什么：“愿异鬼鸡奸你的光之王，干完再用你的红心雄鹿烂布旗揩它的屁股。”这类话。 闭门不出还有另外的坏处，就是斥候更少了，没有斥候就是瞎子。 “或许可以依托城墙反击。”梅斯·提利尔似乎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如果我们突破到君临城下，进入城中防守，会不会胜算更大？要知道我们步兵更多，而史坦尼斯的优势是骑兵，城墙可以抵消优势。” “如果想要突破到君临城下，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加兰看着沙盘上史坦尼斯的布防，感叹道，“如果他的海军能驶进黑水河，那我们绝无胜算。” 很可惜梅斯大人的提案，被儿子否决了。 就在大家讨论的时候，帐外传来了脚步声，闪身进来的，是波隆。 梅斯本想斥责这无理的佣兵，居然敢擅闯会议，但是提利昂抢在他之前开口。 “波隆，找到了？” “找到了大人，和您交代给科本的分毫不差，火术士哈林，让君临的大船，都驶向了黑水河最上游的方向，在咱们堵塞河道的更上游。” 波隆抖落身上的雨水：“我已经吩咐他们把船开往咱们的蓄水区。” “看来万事俱备了。”提利昂开心的露出了笑容，“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等史坦尼斯按捺不住准备攻城。加兰爵士，洛拉斯爵士，这段时间咱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搜罗小船和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