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清秀的两根细眉,深深的搅了起来,痛苦不堪,带了一些哭腔,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男人再次对着她那看不见一点儿胭脂却又红肿的唇瓣轻咬了上去,不
给她任何嘶吼与停留的时间,将那哭腔之声,渐渐湮灭着在窗外的雨势里。
鹤砚清从她唇上停下,又伸出寒意深深的指尖钳住她的下颚,语声狠厉:
“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孟让尘暗搭上了是吧?”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
十年不见的青梅竹马,才见几次,就爱得死去活来了,就要嫁给他了?”
鹤砚清笑意残忍起来,唇齿间还残存着方才舌尖咬破后的血腥味。
他遒劲有力的手掌禁锢住她腰身,崩溃再次袭来,她泪意滔天般的汹涌。
“你放开我……鹤砚清,我恨你!”
少女苦等一月的婚事,战战兢兢在雍王府筹谋一通的离开之路,此刻算是彻底的被摧毁了。
姜玉瑶泪眼惊惧的看着面前彻底疯狂的男人,凝白的手腕处有几道红紫色的印痕,隐隐作痛着。
她想起了数月前自己做的那个没来由的梦。
那梦,竟是真的,一模一样,少女惧意浓重。
鹤砚清在她耳边说道:
“长兄为父,三妹妹大婚却无人告知为兄。这桩婚事,兄不认,明日就去退婚吧。”
姜玉瑶哭腔凄冽,颤声反驳着:“我姓姜,你姓鹤,我们算哪门子的兄妹,我亦不认!”
男人漆黑瞳孔里生发出似笑非笑,寒意森然,
修长的指尖再次按住她柔软的细腰,压了下来:“行,那就为兄亲自去替三妹妹退亲。”
秋容在门外不远处站着,听见里边崩溃的哭声传来,她脸色也白了白。
虽然知道世子是个什么人,但在他这么绝情,不留任何情面的对一个女子时,她也在心底畏惧着。
三姑娘此生,只怕再是如何都逃不出世子爷这五指山的。
叫过一次水后,没过一会儿,房里呜咽的声音再次断断续续的传来。
似痛苦里夹杂着绝望,绝望里裹挟着恨意。
直到房内再次启声叫水,秋容才回神,战战兢兢的前往伺候。
她端着热水盆子前往伺候,世子将床帏幔帘掀开时,她眼角不经意的扫到一眼里边的姜玉瑶。
那细弱凝白的双肩尚在微微颤抖,面容惨淡,神色万念俱灰的倒在卧榻里。
天不见亮时,鹤砚清缓缓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瞳孔,
发现被自己禁锢在臂弯间的姜玉瑶,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睁开望着床帏顶端。
他伸手将贴在她脸上的青丝给抚了下来,山峰般的喉结滚了滚干涩的喉咙,语声沙哑的问:
“昨夜一直没睡?”
姜玉瑶没有回应他,又将双眸闭了过去。
这时,他感觉自己臂弯间,姜玉瑶的长发还是濡湿的。
想起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自己是带着她策马回的王府,二人浑身都是被打湿透的。
一夜荒唐,身疲心碎,奈何苍天没有真正善待过她一日。
鹤砚清起身,命秋容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备下热水沐浴。
浴桶打好,水雾在屏风后升腾而起,仙云缭绕起来。
他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寝衫走了过来,伸出手臂去抱她。
姜玉瑶身子猛的蜷缩躲避,眼神惊惧的望着他,很是激动:“你又要做什么!”
鹤砚清将那不着一丝的人拖过来,气势依旧强势,动作依旧霸道。
他要做什么,便要顺着他的意思去施行。
起身抱着她走去屏风后,轻轻放入了浴桶:“淋了雨,泡一下姜汤浴,驱寒。”
她将头垂下,静默?又赤裸,毫无尊严的缩在浴桶里,
无助得像一只淋了大雨后的兔子,湿漉漉又杂乱的毛发衬得自己一地狼狈。
那双曾经透着机灵与神采的杏眸,此刻只剩下光影退却后的晦暗了。
天光微见时,鹤砚清换上官袍,起身前往皇宫上朝。
三皇子那边连夜送来消息,孟家人已经吵翻天了,让他上朝时做好准备。
清冷矜贵如神子的世子,神情如常,抬脚便离开了海棠院。
临走前吩咐秋容:“伺候好三姑娘,不得有任何差错。”
姜玉瑶靠在床榻边,面色冷着:
“孟家人不会同意退亲的,婚姻不是儿戏,我跟孟让尘已经拜过天地了!”
鹤砚清并不满意姜玉瑶的拧,她的不顺从,甚至她的棱角。
他还是想要那个更顺从于,更讨好于自己的姜玉瑶。
紫衣金绶带的官袍在门前被冬日的寒风吹拂起,官袍衣袖里灌了凉透手臂的风来。
鹤砚清孤冷桀然的侧脸微微向后,看了她一眼:“你只是与他拜过天地,但与我,是入过洞房。”
锋利的薄唇再次微微勾起,像是胜利者的宣呼一般:
“瑶瑶,论亲,我是你兄长;论近,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与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姜玉瑶腰身之下酸痛隐隐,却还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前:
“你笑什么,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你单方面退亲,这事儿绝无可能!”
鹤砚清伸手按住她那凝白柔滑的下巴,吻了吻她有些苍白的唇瓣,笑意浓烈里满是嚣张:
“大元朝,我想做的事情,就还没有做不到的。”
姜玉瑶愤恨的看着他:“你放开我!”
鹤砚清才不是什么顺从女子心意,懂得那婉转柔情的男子。
他手掌按在姜玉瑶的头上,轻声道:“你猜,如孟家那种门楣之地出来的男子,会不会要一个已经和男人……”
他语声停了下来,黑眸笑盈盈的望着她,一副权势上位者的迫人之感。
姜玉瑶脚下一软,百般千转的心此刻连跳动都无力了。
她这时才醒悟过来,她的退路,都被鹤砚清给斩断了呀。
孟让尘,岂会要一个已经跟男子上过床的自己。
孟家百年世家,规矩森严,礼仪繁多,自己这一回,连门槛都跨不进去了。
姜家唯一血脉的恩情,此番是彻底的断了。
那她怎么办,孟家这条路被堵死的话,那后半辈子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