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竹代替江云濯穿上驸马的蟒袍乌纱帽,进入贡院帮办春闱。
她一进去啊就去找了太子林翰。
林翰知道江云濯重病的消息,他也明白自己这个表姐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平常朝廷颁布什么活动她都爱去凑热闹,这次春闱她女扮男装而来,林翰并没有过度惊讶。反而打趣道:“你怎么又来凑热闹啊?”
林星竹一吧唧嘴:“你说的那都什么话啊,我这次不是来凑热闹的,那不是你姐夫身体不好我替他来的吗,你不是知道吗”。
听到这林翰一施礼:“那行,驸马爷咱们请吧”。
两人并肩进了贡院,他们俩都有协助监考的责任,什么叫协助监考,就是各个考场都安排了监考老师,这些皇亲国戚以及大官啊属于流动监考帮助检查作弊。
林星竹第一次来看这些科考的学子。这贡院可同时容纳五万人考试,这三万多人每人给分配一间房子,房子不大但是足够考生们坐下。
平时啊坐着考试,等你要是考累了就把那桌子板取下来插在底下和凳子的那个板组成一个简易小床,这小床虽然不够考生舒服的躺着,但是也能让他们休息一下,毕竟十几年的罪都遭了,这几天的事儿还坚持不了吗。
科考一共九天,这些考生每人都只能在这间屋子里考试,吃喝都自己带,不允许离开考试的地方,官家也提供饭食不过这饭食贵,也有人靠着这个挣点钱啊。
林星竹看着这些学子一个个的坐在那小房子里,三面是墙只能往前看,说是来科考的跟蹲监狱也差不多,可是这些学子一个个目光如炬,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渴望,都希望用手中的毛笔来改变自己的未来。
时间到了晚上,洁白的月光洒进贡院,烛火阑珊间,那这前来参加科考的学子们还在奋笔疾书,墨汁泼洒笔走龙蛇,他们正在把十年寒窗的成果填写在试卷上。
到了放饭时间,有军卒带了饭菜过来,家里有钱的花钱买点吃,没钱的吃些自己带的干粮。
林星竹一瞥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这人头戴方巾,身着素衣,包袱里带着一块块撕开的馒头片。
林星竹问林翰:“他那馒头怎么撕的那么细那么小啊,这是地方特色吗?”
林翰笑道:“这哪是什么地方特色啊,这是门外侍卫撕的,因为要检查他们带的食物里有没有藏作弊的纸条吗”。
“还有这么作弊的,用食物藏纸条?”
“这才哪到哪啊,你白天没在那看,这群家伙作弊作的,有用动物须子写成小小的书,一张纸没有半个手掌大,那字五六个字拼在一起没有一个米粒大,得用特定的珠子放大来看。还有的写在鞋上,贴身衣物里,还有的写在袜子上那不我姐夫就是被那袜子熏的吗”。
就在这时有军兵来禀报:“太子殿下,我们发现贡院上方有鸽子飞过,许是信鸽用来传递答案的”。
林翰算是开眼了,心想这真是上面有方法,下面有对策啊,还有用信鸽的,这真是第一次见啊。他忙让手下军卒提高警惕,因为信鸽飞出去是送信的,就是把考试题送出去,那外面的人把考试题做完肯定还得把题用信鸽传进来。
林翰紧急调集军马,又写信进了皇宫,御林军都进来帮忙了。
不一会儿就看南边院墙那还真飞来一只信鸽。军卒要抓林星竹告诉众人“别打草惊蛇,抓贼抓脏”。
众人一听有道理,蹑足潜踪跟着那只信鸽,那信鸽左转右转不一会儿停在一位学子身旁,那学子探出头来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把信鸽捡了进去,他才刚要拿书信,林星竹和林翰一下就围过来了。
那信鸽被惊了要飞走,林星竹赶紧一把薅住信鸽的腿。
等到把信鸽腿上的纸条抽出来一看果然是作弊的小抄。林翰让军卒把这个学子下了大狱,随后又跟随信鸽离开贡院,从南门离开后一直沿着学士街走,这信鸽飞进了一间屋子。
林星竹告诉手下人:“你们等一下啊,我去看看”。
说着她高抬脚轻落步,不一会儿到了窗前,用手捅了一个小眼,随后眯缝着眼睛这么一看,妈呀这里面啊多了没有也有十几号人,看来作弊的还真不少。一个个还在那磨墨答题呢。
林星竹心想“天啊,这还是个团伙”。随后她冲着身后的军卒这么一摆手,军卒划拉冲进房里把里面的人全给抓住了。
随后弄到牢里一吓唬,从他们嘴里又问出三十多名学子的信息。
劳累了一天,此时都三更了林星竹才回到了驸马府,还没进屋呢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驸马,这菜都凉了,你要不快吃吧”。
里面传来了江云濯的声音:“没事儿,菜凉了热一热吧,等公主回来一起吃”。
“还热呢驸马,那都热三回了,在热那还好吃吗,要不你先吃等公主回来再热,而且奴才觉得像公主忙这么晚或许出去吃也说不定啊”。
里面江云濯又道:“不会的,公主就算出去吃也会回来送个信的,不会一声不吭的走了的。话说罗叔你也待了半夜了下去睡觉吧,一会儿啊公主回来我自己热热就行了”。
罗叔道:“驸马你还是快吃吧吃完了赶紧睡觉,你这身子骨受不了啊,病情再严重了就不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心里有数”。
这边罗叔往外走,林星竹赶紧到一片阴影下躲了起来。等罗叔走远了之后,她又趴在门缝上看,只见江云濯端坐炕上,桌子上摆着酒菜,江云濯现在啊都困了,打着瞌睡呢。
林星竹看看眼前吧,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以前吧总是抗拒成亲的。别的不说就从她父母的那经历来说,起初她是极其讨厌成婚的,后来外出游历先后认识了齐悦,秦雯雯,南宫琴音,蒋纯等这些同龄人的要么婚姻不幸福,要么直接不爱成亲。林星竹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直到叶瑶和洛春风成婚后,林星竹每次看见叶瑶都是笑口常开的,比起之前刚认识时的病态确实好了太多。再像太子林翰与太子妃蒋贞只见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似乎也觉得这婚事吧还是因人而异的。
想到这把她轻轻把门推开,江云濯还是很警觉的他一下子把头扭过来了,一看是林星竹又放下了戒备“呦星竹,回来了累坏了吧,我把菜给你热热”。
林星竹说:“不用不用,这挺好的就这么吃吧”。
江云濯尝了一口菜,还是温的“行就这么吃吧”。
“云哥你一直没吃晚上饭啊?”
江云濯一看林星竹回来了马上精神了,答道“对啊,我不寻思你累坏了,而且还是为了帮我,这都是我的事儿,我当然得等你答谢你啊”。
林星竹迈步上了炕,用手摘帽子,随后说道:“云哥你明天不用等我吃晚饭的”。
“怎么你要出去吃啊”?
“不是我回来吃,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啊”。
“嗨,你是因为帮我才回来这么晚的,我等你还不是应该的,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说着给林星竹夹菜。
两人正吃呢林星竹问江云濯:“云哥,我有个问题啊?”
“你问”。
“你说这夫妻之间到底如何相处呢。是就该不分彼此互帮互助,还是该相敬如宾保持距离呢?按理说你我既然是夫妻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江云濯道:“其实吧我也分不明白,星竹你还记得我师父吗?”
“当然在海市见过一面”。
“我觉得我师父教会我最深刻的东西不是那些武功与法术,而是我在问他一些问题时他会大方的告诉我他也不清楚,夫妻相处之道我哪里懂得啊。我只是之前在那边不爱麻烦别人,别人一帮忙总要还上人情,所以习惯了。至于你我夫妻吗,我想只要你我过得开心过得快乐,你我便怎么做,我觉得夫妻之间没有那么多应该,倒是多些合适好些,只要合适于我们两个的就是应该的”。
林星竹点头,提起茶壶给两人斟满,举杯道:“云哥你老说你不想被人情世故所左右,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可依我来看你啊还是深深的被这些什劳子困住,其实我心里也有难处,或者说也有秘密。就按你说的你我夫妻没有什么应该,只做到你我顺心如意即可,你的逍遥自在啊我帮你守,却绝不会反之禁锢,来你我夫妻以茶代酒干一个”。
说着两人共饮。
江云濯问:“星竹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还没完全定下来,等过几天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吃菜吃菜”。
到了第二天江云濯也早早收拾了奔贡院,在贡院门口遇见了林翰。林翰一看进来的是江云濯,不由得说道:“我说你们夫妻真行啊,上午你来下午她来,你这么整确实不累哈,不过圣上下旨了,这些皇亲国戚以及王公大臣轮流来看不用一起在这,有军兵在这就够了”。
江云濯一听这好啊。与林翰进入配合军兵再次核实考生信息。
两人正核实呢,突然林翰拍了一下江云濯:“姐夫前面那个人你去核实吧,我不方便”。
“为什么啊”。
“一会儿我告诉你”。
江云濯凑近一看这人年龄二十多岁,面如敷粉穿的很阔绰,虽然也是书生打扮可是那布料一看就不简单,而且从这人带的食物来看这人家里有钱,人家带的都是馒头窝头,他带的人参燕窝。
江云濯心想“你是来度假来的”。让军兵上前核实信息这人是陵州蒋旭,再搜搜身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搜过后江云濯来找林翰“我说太子殿下,这人姓蒋是不是太子妃的亲戚啊”。
林翰点头答道:“对啊,那是我亲大舅哥啊,这不避嫌吗”。
两人回头观那贡院科场,学子们已经在这待了一天一夜了仍然精神抖擞。
江云濯问林翰“以这种方式来改变命运,真的可靠吗?”
此时身后有人说话:“依我看可靠,不过成功的毕竟是少数,不可盲目跟从啊”。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人,年龄约有二十五六岁,头戴三山王帽,身穿衮龙袍,身高七尺,相貌堂堂。
不知道的以为是太子来了呢。
林翰一看这个人忙施礼:“皇兄你来了,姐夫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皇兄吴王林夫,皇兄这是星竹姐的夫婿江云濯”。
两人相互见礼,江云濯知道这个人,这是老太子的孙子世袭吴王,皇上也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这个林夫的父亲关系太近,才把江星杰弄到南中,也是因为这个才要杀了自己的,今天总算遇见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