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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反贼的娇藏美人 > 难眠夜

难眠夜

同一时间屋外一道疾驰的闪电而过,紧接着一声震耳的惊雷响起,混杂着雨声模糊了他的问话。

谢景辞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只知道她被屋外雷声吸引去,刚好错开了他的目光。

这雷声打得真不是时候。

谢景辞越想,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这话还得再同她再说上一遍才行。

昏暗的灯火下,烛火劈里啪啦的作响,两人的目光再度相遇,四目相撞,发现她那刻意回避的目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难为情。

原来她听见了,切切实实听见了。

谢景辞哑然失笑,伸手拉了拉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有意想逗一逗她,便学着她哄人时的娇软语气:“道长给吗?”

平日里强势硬朗的人做出这副姿态来,简直不要太磨人。

装聋作哑的小伎俩被轻易识破,祝岚夕强装的淡定在一瞬间破防,燥热自脸颊开始蔓延扩散,直直染红了她纤白的脖颈和耳后根。

不怕男人撒泼,就怕男人会撒娇。

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祝岚夕试探性抽了抽手,却被他抓得牢牢的,挣脱不了分毫,她这一动他反而顺着指骨握住了她的手掌心。

粗糙的硬茧划过掌心,她的视线不禁随之上移,落在了他尚且裸露在外的粗壮臂膀上。

这么近距离看着,肌肉线条分明,白日里揽着她时,摸起来的触感硬邦邦的……

她出神的想着,视线也越发直勾勾。

谢景辞心中发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将她拉近自己,明晃晃诱惑着:“道长,这是吃干抹净不认人了?打算始乱终弃?”

他荒唐而又直白的话将她从男色中拉回,急忙撇开目光,慌乱间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懊恼。

她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会盯着男子的肩膀和胸部出了神的瞧,还从他调戏的语句里听出了一丝丝委屈?

这所作所为,逾矩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自那日后,她这脑子是越发不清醒了。

说到底,她也不过一介俗人罢了。

为男色迷,为男色痴。

祝岚夕躲闪着他看过来的眼神,小小声反驳着:“……你胡说什么?”

她差点忘了,隔壁就睡着那两夫妻,他如此说话也不怕会暴露得一干二净,再说了,她何时说过会不负责任?

嘴比脑子快,祝岚夕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我定会给你名分的。”

但一说完,她便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思索了会儿,被自己这说辞弄的是啼笑皆非。

头脑一热,竟是说出这等昏话来。

自古以来,只有男方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女方以正名分二字,哪里有女方说给男方名分的?又哪里有男方讨要名分的说法

这真真是——乱成一锅粥,说不清了。

偏生他还一脸受用的点了点头,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此,我便放心了。”

如此,便是乱了套了。

这间屋子的长榻窄小,堪堪只够两人侧身躺下,而他身量更为颀长,半个小腿都还露在外面。

长久保持一个姿势难免不适,祝岚夕微微动了动酥麻了的手臂,在动作尽可能小声的情况下翻了个身,迎面对上他模糊的侧影。

他因着左臂受伤,所以一直只能维持向右侧身的姿势,祝岚夕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极了,可他却像是陷入熟睡了一般一动不动,从未换过姿势,定力耐力惊人。

不像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挪动身体了。

“睡不着?”低沈暗哑的嗓音近在咫尺。

黑夜中,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将她吓了一激灵,略微平覆了下因为惊吓而砰砰乱跳的胸口,压低嗓音柔声回应:“我手麻了。”

想了想,她又问了句:“你不麻吗?”

“麻。”他倒是不逞强,如实坦诚。

“我还以为你睡熟了呢?那你怎么不动一动?”祝岚夕撑起胳膊,活动了下筋骨,疑惑地看着他。

“我怕我动了,你更加睡不着。”

说完这句,他略微动了动胳膊,翻了下身,平躺在长榻上,黑暗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祝岚夕就是知道他此刻正在看着她。

让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揉着酸痛脖颈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下一秒却被他拉着手躺了下去,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他搭在她腰肢上的手微微收紧,脸贴在他微硬的胸膛上,隔着布料都能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舒服吗?”头顶传来他小声的试探。

有他这个自动散发热气的人肉抱枕又怎么会不舒服,只是他受伤的胳膊让她有些顾虑。

祝岚夕微微仰头,这个角度却瞧不见他,只能又将头收了回来:“你胳膊没关系吗?”

“没关系,你安分点就碰不到。”谢景辞回答的干脆,说罢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更舒服地靠着他的臂弯。

祝岚夕从鼻腔里闷声应好,一双手却不知道放哪合适,刚触及到他的胸膛又感觉不太合适,便收了回去,一收一放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他强硬地抓着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才制止了她的小动作:“睡觉?”

“哦。”正主都不嫌尴尬,她也就不扭捏了,捏着盖在胸口的被褥往上提了提,闭上眼尝试着入睡。

这样的姿势比方才侧着身睡强多了,尽管刚开始还有些羞涩,但是条件有限也不允许他们挑三拣四,而且他瞧着也并不在意这些,她不妨也洒脱些。

他们之间什么没做过?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越过那条线了,更何况她此生的目的和执念也就唯他一人,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思及此,她的眼皮颤了颤,手掌下他的温度仿佛更加烫手了,一路烫进了她的心底。

如今让她在意的是那张时隔三年丶毫无征兆的悬赏令。

何其突然,何其不解。

前世的谢景辞在她的生命里销声匿迹了九年,若不是临死,她恐怕都不会知晓他悄无声息干了那么大的一件事。

卧薪尝胆九年,以一己之力掌控南方大部分的兵力,甚至到最后起兵造反成了最后赢家。

联合今生他与自己所言,以及那张悬赏令,不难猜出他所为之事是为了覆仇,他所背负的远远比她所想的要沈重许多。

可是前世她进宫后从未听过关于他的丝毫消息,也从未有如此大规模悬赏捉拿“贼人”的事,大多时候朝廷都是不作为,敷衍了事。

今生的走向属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不得不让她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又或许与前世的楚旭旻有关?

能轻松调动南方势力的人而且与谢景辞有仇的人,她能想到的就他一人。

前提是,他也重新来过了。

祝岚夕不由得捏紧了他胸前的衣襟,被自己这想法给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谢景辞几乎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轻轻拍了拍她微颤的后背,安抚似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了些:“做噩梦了?”

祝岚夕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才一点点缓过神来,伸手环住他精瘦的细腰,未免他太过担忧,只能软声道:“嗯,现在没事了。”

“忍过这一晚,明日出城。”他声音暗哑,不知在想什么,语气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须臾后才道:“只需五日,就能到常山郡,到时……”

祝岚夕听出他话里的自责,当即半撑起身子在黑夜里准确摸上了他的脸,眉头紧锁道:“到时就能甩开我?”

“不是……”是让你更安全。

“你还敢说不是?”

他沈默不语,俨然是不置可否。

她从很早之前便注意到他这个不好的习惯,有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生怕那些负面情绪撑不死他似的。

这次他定是觉得拖累了她,怕他护不住她,急着重新给她个庇护之所。

“方才还求名分,这才一时半会儿,就后悔了?”祝岚夕手下用力,指腹捏着他腮上的软肉,惩罚似的捏了捏,又扯了扯,气呼呼道:“做了我的道侣,还想跑?你想都不要想。”

“嗯?你想哪儿去了?”谢景辞手掌覆上她的指尖,轻轻一拉就脱离了她的魔爪,唇角染上一抹无奈的笑:“到时去见祝俞白,就能知道是谁下的悬赏令,也好应对不是?”

他接着一句句解释。

“当初就对你说过,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只是怕你委屈,并不会放开你。”

他谈吐自如,平淡的话语间,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温柔,说尽痴言软语,哄得她心旌神摇。

说完这几句,谢景辞反过来捏了捏她的指尖,将其贴在方才她捏他脸的位置蹭了蹭,佯装委屈极了:“都把我捏疼了。”

“……”疼?怎么不疼死你?

只不过这误会还真是大了。

祝岚夕的双唇蠕动着,支支吾吾了片刻,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误解了他未尽之意,以及该如何作答他这娇柔做作的话。

看来她这爱胡思乱想的毛病似乎更大,怎得就能误会成这个样子?

她破罐子破摔的用力在他脸上揉了几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躺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脸颊:“睡吧,不知怎么的,突然好困。”

话毕,还象征性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好困——”

拿腔拿调,故意做作了半天想要亲亲的某人计谋未得逞,只得干巴巴睁眼看着天花板。

嗯……能得她肯定的一句道侣,今夜也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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