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没过几天，洛白珵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洛白黎在一旁闷闷地抠着手指。
“准备能见到妈妈了，怎么还这么不高兴？”裴之玙揉了一把洛白黎的头发。
“见到妈妈，就见不到之玙哥哥你了，还有小熊哥哥丶小夜哥哥丶叶城哥哥丶阿明哥哥丶雷娜姐姐……”洛白黎掰着手指头数，十根手指都没数完。
裴之玙倒没发现，洛白黎这段时间竟然交了这么多朋友。
“我还想吃娜娜姐姐做的萝卜糕。”洛白黎说。
“小吃货。”裴之玙捏他的脸颊，“待会去娜娜姐姐的小酌苑，就能吃到了，你还能见到小熊哥哥他们。”
洛白黎终于开心了一点，从十几朵绒布做成的郁金香中，抽了最好看的一朵送给裴之玙。
这些郁金香，是洛白黎送给大家的分别礼物。
为了做这些花，洛白珵这几天还网开一面，没逼着小孩儿学习。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黎黎。”裴之玙高兴地递过去一个长方形的礼盒。
礼盒有点大，比洛白黎平时背的那个玩具贝斯还要再大一些。
“哇。”洛白黎作势要拆，被裴之玙阻止了。
“回到家了再拆。”裴之玙说。
“好。”洛白黎乖乖点头。
“你，我就不送礼物了。”裴之玙对正在收拾东西的洛白珵说，“回来才有礼物。”
本来还有后半句话，但当着洛白黎的面，他没说出来。
洛白珵正在挑拣带走的衣服，说了一句：“偏心。”
洛白黎过去抱抱他，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哥哥别生气，之玙哥哥的礼物，我可以跟你一人一半哒。”
“好。”洛白珵笑着应道。
他没告诉洛白黎，那盒子里装的是一把特制的小贝斯。
分不了。
裴之玙从洛白珵的行李箱中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这件别带走。”
洛白珵楞了楞，想问为什么，但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件衬衫就是他和裴之玙重逢那天，穿的那件。
“把这件带上，那边的天气有点冷了。”裴之玙把自己的一件黑色夹克，递给洛白珵。
这件夹克洛白珵也记得，是裴之玙那天穿的外套，他就是披着这件外套，被狗仔拍到了。
于是便有了那条“某顶流乐队主唱alpha携貌美omega夜宿便捷酒店”的热搜头条。
裴之玙这是怕他忘了。
可他怎么可能会忘。
“好。”他轻轻笑了一声，接过夹克，仔细地放进行李箱里。
“好了，我的收拾完毕，现在该去收拾你的了。”他将行李箱合起，牵起洛白黎的手，去了隔壁洛白黎的房间。
“可能一个箱子不够。”裴之玙看着放在地毯上的一堆东西说道。
那是洛白黎自己提前收拾出来的，想要带走的物品。
有裴之玙给他新买的衣服丶玩具，还有几张拼好的拼图，零零碎碎一大堆，洛白珵特意空出来的大半个箱子根本不够装。
“太多了，你只能挑最喜欢的几样带走。”洛白珵说。
洛白黎瘪着嘴，在地毯上的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刚拿起又放下，刚放下又拿起，显然无法做出选择。
“放心吧，留下的东西我都帮你保管好，包括这个房间，也留给你。”裴之玙摸着洛白黎的发顶说。
洛白黎这才放心，抱着一些东西放回柜子里。
裴之玙看到了柜子最下方，有个很眼熟的皮质盒子。
盒子有半个行李箱那么大，是洛白珵搬来公寓时为数不多的行李之一。
里面像是装着什么很宝贝的东西。
“这个要带走吗？”裴之玙蹲下，拍拍那个盒子的表面。
洛白珵没看过来，垂头收拾东西，过了十几秒才回：“不带。”
裴之玙莫名觉得洛白珵的表现很不自然，好奇心跟着被挑起，手指不自觉地在盒子表面摩挲，回头时，却看到洛白珵正悄咪咪地用馀光偷看这边。
裴之玙更好奇了。
“装的什么？”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没什么，就是一些我收集的小玩意儿。”洛白珵掩饰地收回视线。
裴之玙眯起眼睛：难道我们白珵，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
一些稀奇古怪的助兴玩具在脑海里出现。
他摇着脑袋晃开。
可紧接着，穿着蕾丝吊带袜的洛白珵又在脑海里浮出。
“咳。”他轻咳一声。
他的白珵，才不会是那种奇奇怪怪的人。
他才是。
不过，这些忽发奇想，倒让他萌生出了一些可耻的念头。
好像还挺不错。
“之玙哥哥。”洛白黎悄悄靠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裴之玙也跟着小声地应了一声。
洛白黎的两只小手在嘴边捂成一个小喇叭，凑到裴之玙耳边：“我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洛白黎。”洛白珵忽然点了他的大名。
洛白黎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到。”
“快点把东西收拾好。”洛白珵说。
裴之玙扬起一边眉峰，匆匆瞥了一眼那个盒子：可疑，实在是可疑。
之后，随着洛白珵和洛白黎的离开，那个盒子也暂时成了裴之玙的未解之谜。
去机场送行回来，裴之玙看着空荡荡的公寓，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换了好几个地方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到了主卧。
卧室里还残留有洛白珵信息素的气味。
是淡淡的雪川融化时的冷香。
这让他躁动的情绪平静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残馀的一点气味，能不能坚持到洛白珵回来。
他想洛白珵了。
几天后，小熊累趴在练习室的地板上，跟他躺在一起的，还有小夜和叶城，连阿明都坐在了地板上。
“哈~哈~哈~”小熊像个小动物似地吐着舌头。
“别这么夸张。”阿明批评他。
“确实很累嘛，这几天，都是从早上练到晚上，除了吃饭，都没休息过。”小熊呜呜地哭了起来，“队长又疯了，我想念白珵哥哥在的那些日子。”
“这跟白珵在不在没有关系。”阿明就事论事，“新专辑就要开始录制了，哪次录制前不是这么练的？”
“就是不一样了，呜呜呜~”小熊继续干嚎。
“我也觉得不一样了。”叶城手臂撑在身后，坐了起来，对阿明说，“他现在比你还凶。”
“嗯嗯嗯，好凶。”小熊赞同，“我就弹错了一个地方，他让我练五十遍，呜呜呜，小夜，你得陪我。”
小夜用手机打了一串字。
小熊看着手机帮他念了出来：“我们要体谅一下队长，他现在很难过。”
练习室里忽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练习室里又响起了小熊的嚎叫声：“白珵哥哥，你快点回来救救队长吧。”
其他队友虽然不吭声，但明显也有同样的想法。
裴之玙此时正和秀哥在华橙娱乐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不知道他的几位兄弟为他操碎了心。
“之玙啊，何必要走到这一步呢？”杨谦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叹气，“我们两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怎么能说散就散？”
裴之玙站在办公桌旁，拿起办公桌上一个工艺品，饶有兴趣地翻转研究。
“杨总，也不是散，‘ka’是跟着华橙一路走过来的，就算分开了，还是有这么一段渊源不是？”秀哥开口说道。
杨谦瞥了秀哥一眼，又看向心不在焉的裴之玙：“之玙，你来说。”
“没什么好说的，好聚好散，对华橙更好。”裴之玙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说辞。
杨谦楞住了，过来半晌才回过味来，裴之玙现在这是连敷衍都懒了。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裴之玙对分割这件事，势在必行。
“我不同意。”杨谦也改变了战术，强硬地表明了态度，“我得替你妈妈好好地看着你。”
“呵。”裴之玙放下了手中的那个工艺品，双手岔开撑在桌面上，朝杨谦那边倾斜身体，高大的身影黑云压城般，极具威势地立在办公桌前。
秀哥自动自觉地起身，退出了办公室。
坐在位置上的杨谦不得不擡起头，在对上裴之玙目光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急促地喘息了几下，一种难以名状的，类似于害怕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他在另外一个，长得和裴之玙很像的顶级alpha身上也感受到过。
不，很久很久之前，还有另外一个。
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对抗，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人当年也是这么逼迫你，让你帮忙骗取我母亲的信任？”裴之玙忽然问。
杨谦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些陈年往事方才才在他脑海里闪现，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裴之玙会读心术的错觉。
“不过说逼迫其实也不合适，毕竟你收了别人的钱。”裴之玙摇摇头。
“你丶你知道了什么？”杨谦站不起来，只能后退，大班椅被他挪到靠墙的位置。
那种无法反抗的压迫感，太窒息了。
裴之玙的视线跟着往前移动。
压迫感也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移动。
杨谦抖着手扶额。
“你当年赌博，将乐队用来运营的钱都赔了。”裴之玙继续说，“是陆家帮你还清的吧。”
“他们当时的条件是什么？”他绕过办公桌，走到杨谦面前。
杨谦张张嘴，似乎想要坦白，但慌忙中他想到了什么，那是比裴之玙还要可怕的存在：“我丶我不能说。”
“那就找个能说的，来跟我说。”裴之玙点点桌面，“分割的事，还请杨总尽快安排人处理。”
杨谦低着头没应声。
“我能查到你当年赌博欠钱的事，自然能查到现在的。”裴之玙说。
杨谦艰难地擡起头，额角冒出了冷汗。
“不想华橙这么快完蛋，就马上办理分割。”裴之玙又说，“理由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就说事因为税收问题，需要整体切割，公关方面，你们的人不用插手，由秀哥全权负责。”
“我丶我拿不了主意。”杨谦知道，裴之玙应该已经查到他是陆家的一枚棋子。
“公司的事你还是能拿主意的。”裴之玙笑笑，“不然那些本来该拿来纳税的钱，怎么进了赌场的口袋。”
杨谦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分割后，‘ka’欠的税，我会补上，就当是还了这么多年华橙的情。”裴之玙说的是公司，不是杨谦本人。
杨谦眼睛动了动，估计已经从方才连续的震惊中缓过劲来，正在思索最佳的解决办法。
“别想再去依赖陆家，他们巴不得华橙垮了，‘ka’也受到拖累，这样，就能让我像我母亲当年一样，退出乐团，去寻求他们的帮助。”裴之玙堵住了他幻想的出路。
杨谦：“你是说，他们知道公司的帐……”
裴之玙：“谁知道呢。你现在唯一要知道的是，要填补亏空，你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听我的，和‘ka’好好地完成分割，我会让华橙看似安然无恙地继续运营下去。”
他拍拍杨谦的肩头：“选这条路，对我们两都好。”
老婆不在，只能认真搞事业的某alpha心狠手辣。
小熊吉他弹唱：白珵哥哥，你快回来，队长他越来越变态。（小夜丶叶城友情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