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她根本不会死,你骗不了我,如果真的危及到她性命,玉护不可能没有动静。我没有杀她。”安心悦回。
“不是她没有受到伤害就意味着你的错不存在。”廖魂语气严厉。
安心悦不想同他过多争辩,见他这么说,瘪了瘪嘴,露出一番委屈的模样来:“我知道错了,廖魂,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廖魂对此颇为无奈,而无奈之中又带着一丝厌烦。
安心悦的态度,就像无数次以往他指责她的时候,她总是会摆出一副小委屈的模样来,而他也的确吃这一套。有多少次,是这样被她蒙混过关。他总告诉自己,她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好,不会再犯,那就没必要一直斤斤计较。可是事实是,安心悦永远都是说是一面,做是一面。永远都只会在自己做错事之后认错道歉,可却从来都不会改。
廖魂忽然觉得疲惫:“你知道,当年,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他的这句话,直接惊醒了安心悦。她这才想起,眼前的廖魂并不完整,一个死字,就像是戳中了她的痛楚,她倒退了几步,摇头:“我不想听。”
“因为你,你放出了十八层地狱的厉鬼,造成人鬼两界大乱。作为阎王,又因为你,我必须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为了能够尽快将厉鬼抓回地府,为了抓紧时间,减少伤亡,我使用了禁术。我用禁术封印了自己的伤口,从而才能不知痛不知疲惫地一直去追查厉鬼。但即便如此,因为那些厉鬼实在太多了,再一次追踪中,我中了计,被数十个厉鬼埋伏。”
“别说了,你别说了。”安心悦捂住了耳朵。
廖魂猛地上前,拽下了安心悦的手,语气冰冷:“尽管我最后拿住了所有厉鬼,但是我的身体被厉鬼吞噬焚烧,早就伤痕累累。当日,我的七魂六魄就被损一魂一魄,那时,我就已经时日无多。安心悦,是你,是你造成的过错,直接导致了我的死。”
“不,我没有。”安心悦哭着大喊。她无法接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爱的人,她之所以重生后做这些,不过是觉得廖魂背弃了她,但她对廖魂又爱又恨,想要向廖魂证明她的强大,又想颠覆地府,为廖魂报仇。在她看来,廖魂就是被地府那群人所拖累害死的。她不可能接受廖魂口中的结果。
廖魂冷笑了一声:“也不只是你的错,我也错了,倘若一开始我就能够严肃对待,不给你一丝念头,或许也不会让你铸成大错。”
“不,不是。”安心悦否认。
廖魂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你错了,我也错了,你的大错,是我一手忽略所导致的,所以,我选择了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为你寻了一条生路。”
听到这,安心悦猛地白了脸:“你什么意思?”
对于当年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逃,就被地府的鬼差抓获,之后,鬼差带了廖魂的命令开始对她施以酷刑,最后剥除妖骨,打入轮回。在这个过程中,廖魂一次都没出现过,安心悦对他的认知,大概就是鬼差口中的愤怒,对她失望,放弃她之类的说辞。
“你以为,你的那些罪行,还能够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吗?”廖魂嗤笑。
安心悦的脸色已经白得没法看。
“我替你承担了一半的刑罚,以阎王之名,留了你一命,让你入轮回。”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安心悦疯狂地去甩廖魂的手。
廖魂却显然不打算再隐瞒。只是部分的他,比起正题的人要更任性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做这些不让安心悦知道。既然安心悦那么爱她,就该让她知道,她的爱,到底给人带来了怎样的灭顶之灾。
这是对她最狠的惩罚。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要使用禁术?就是因为我替你受了罚,法力大减,身负重伤。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不好的开端,所以才会导致我后来被万鬼啃噬。你以为只有这一切吗?在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我知道已经无法再将剩下的厉鬼抓获,所以,我搜罗天下,只为了找一个人。一个能够化解怨气的人。”
安心悦此刻已经面色苍白,听到这里,她眼睛猛地一沉。廖魂说的这个人,是傅语。
“我利用了傅语,和她签订了一个根本不够公平的合约,甚至,我在她身上下了咒,只有她化解你身上的怨气,她才能继续活下去。因为只有你消了怨气,你才能够真的重新来过。但是,安心悦,你几乎毁了你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也是我拿命最后换来的机会!”说到这,廖魂直接将人往外一带。
安心悦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安心悦有些不能接受。
她不在意自己曾经想要杀傅语,可是她不能接受,廖魂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她一直觉得不公,觉得自己没错,她以为廖魂对不起她,地府对不起她,可最后廖魂却告诉她,是她害死了他。
“我不相信。”安心悦说。
廖魂嗤笑:“你不是说爱我吗?难道连我的性子你都不了解了?我从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
安心悦摇头:“不,真正的廖魂不会对我那么残忍。”
“那是因为你亲自把他最后的温柔全部都给用尽了。他做了那么多,以为你还有回头的机会,但是他错了,像你这样的人,心脏了,根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无论再牺牲多少人,你的命运都早就注定。我这是认命,你这样的人,配不上别人傻傻为你付出,不配让别人为你忙前忙后地奔波。安心悦,你不配。”廖魂一句一句地使劲往安心悦的心窝子上戳。
别说安心悦,就连傅语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转头迷茫地望着沈周:“这确定是廖魂?不是现阎王假扮的?这……我咋觉得,不太像啊?”
真正的廖魂怎么会是这个性子,不止是对安心悦好,而且为人温和,他很善解人意,从不会为难人的模样,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咄咄逼人的主了?虽然傅语觉得,他那番话说得可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