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耀光喊了好几次,都不见人来开门,便和包文娜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和面包,吃了起来。
他们一路走下来,思睿村没有人开餐饮店,只有一间小卖部,小卖部的东西也只有日常用品和一些米油盐什么的。
“耀光,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思睿村啊?”包文娜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道。
“应该不会吧。”蓝耀光心里也没底,蓝胜天也没告诉他们董岳童的生父董明到底在没在思睿村了,他们也没问清楚就跑过来了。
蓝耀光和包文娜正说着话,一个胖女人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然后兴冲冲地跑到了他们跟前。
“哟,这不是董岳童那白眼狼的师兄和嫂子吗?!怎么想起跑我们这儿穷得叮当响的山沟沟里来了?”胖女人双臂抱胸,尖酸刻薄地说道。
蓝耀光和包文娜同时看了胖女人一眼,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不理会胖女人。
“喂,我说,你们两个是耳聋了吗?没听见我在跟你们说话吗?”胖女人双手一甩,身体微微向前倾,气急败坏地说道。
听到这话,蓝耀光和包文娜这才停止俩人之间的谈话,包文娜把面包放到蓝耀光手里,站起来。
“哟,这不是小童的二姨嘛,这么多年没见,又圆润了许多,我眼拙,才认出来是你啊。”包文娜看起来甚是抱歉地说道,实际上,胖女人刚才站在那里看他们的时候,她和蓝耀光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想理会她。
“你这是在说我胖吗?”钟桂兰居然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她尖着嗓子喊道。
“哟,瞧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人嘛,我可都是明人不说暗话。”包文娜笑着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背后嚼舌根了?”钟桂兰不依不挠道。
“她二姨,你这话就可就听岔了,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啊。”包文娜很是冤枉地说道。
“最好是没有。”钟桂兰再次双臂环胸,脖子一扭,头一扬,说道。
包文娜没有再应答,重新坐了下来,从蓝耀光手里拿过面包,继续啃着。
许久没听到应答的钟桂兰,回头看向蓝耀光和包文娜,又说道:“你们是要来找董明的?”
董明就是董岳童的亲生父亲,自从董岳童被蓝胜天带走,他就没去看过董岳童,不是他不想,而是董岳童的母亲不让他去,威胁他要是去看董岳童,就死给他看。
董明生性比较唯唯诺诺,他怕妻子一个不高兴真的就死给他看,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去看董岳童。
包文娜点点头应道:“是啊,不过好像不在家。”
钟桂兰又来劲儿了,她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说道:“是不在家,他去隔壁村帮忙杀猪了,要明天才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帮忙转达的。”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回来,这事儿要当面跟他说,这样才尊重他。”包文娜笑着拒绝了。
“嘁,还尊重。一个大老粗,需要什么尊重。”钟桂兰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
“她二姨,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是什么阶层的人,都是有尊严的,都必须尊重。就算是动植物也需要我们的尊重,才能健康成长。”包文娜反驳道。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爱等就等着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们农村,蚊子多,又毒,可别把你们的细皮嫩、肉咬得没法见人。”钟桂兰说完就离开了董明的家。
蓝耀光和包文娜哪里怕什么蚊子,他们来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各种驱蚊用品了,什么样的产品对付什么样的蚊子。
最有效果的大概就是风油精了,往身上涂一涂,蚊子就不敢靠近。还有一招就是用花露水,对着空气一阵狂喷,也是挺有效果的。
蓝耀光和包文娜常年在外旅行,风餐露宿,现在不过是熬个夜等个人。再说,他们已经练就了就地入眠的本事,这一夜完全没问题。
钟桂兰走了一段距离,转身伸长脖子瞧了瞧,就算什么也没瞧见。
“嘁,看你们明天怎么见人。”她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快步地往家里走。
“老头子,老头子。”离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钟桂兰就扯开她的破锣嗓子开始喊她丈夫李三锤,一边喊一边小跑进家门。
“什么事啊?”李三锤正拿着烟斗抽烟,他眼睛盯着烟草槽,使劲儿地抽了两三下,发现烟抽完了,拿着烟斗往鞋底上敲了敲。
“老头子,蓝家来人了,来找董明。我在董明家门口看见他们了,哎哟,瞧他们那样,就跟要饭的似的坐在董明家门口。”钟桂兰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讲起来。
“哼,他们要是像要饭的,那我们像什么?!”李三锤冷哼一声,当初要不是家里急,他哪里会跟钟桂兰结婚。
钟桂兰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碎嘴,喜欢颠倒黑白的编排别人,为人斤斤计较,爱贪小便宜。
当初李三锤是生了一场病,不过是小病,打了几天点滴就好了。谁知道,她钟桂兰在他生病的第一天就跑去蓝家找董岳童要钱,回来的时候,他的病都好了一半儿了。
“我猜他们明天肯定满脸被蚊子叮的包,肯定没脸见人了。”钟桂兰被李三锤噎了一下,转移话题说道。
“哼,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什么都不准备就来了?!”李三锤重新往烟斗里塞烟草,点燃。
“你个死老头子,真扫兴。”钟桂兰瞪了李三锤一眼,看到桌上的水壶和空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李三锤也不搭理钟桂兰,让她自个儿生闷气去,钟桂兰生气的后果最多就是不让他上、床、睡觉而已,反正他也习惯了。
“老头子,你说蓝家人来找董明干什么?会不会是董岳童良心发现,要接董明去享福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可以跟着沾沾光了。”钟桂兰见李三锤又不理她,便自顾自地说起来,越说越兴奋,两眼直放光。
“他们来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人家董明去享福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李三锤嘬了一口烟,再次冷哼道,说完便起身出门去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钟桂兰抓狂地叫道,叫完把碗举起来要摔地上,转念一想,碗也是要钱买的,又把碗放回了桌上。
钟桂兰一边碎碎念一边去厨房,烧起热水,虽然跟李三锤谈话总是这么让她心情不好,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李三锤会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