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筱依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每次她和炎月吵架的时候,为什么都是她赢,原来,是炎月让着她。
炎月爱她比她爱他来得更多,更甚,所以才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蓝筱依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好想哭。她把自己的手覆在炎月的手背上,把脸转到炎月的手掌心,睫毛微微颤着,挠着炎月的手掌心。
“小傻帽,哭什么?!”炎月笑着说道。
“人家才没有哭,是睫毛掉进眼睛里啦。”蓝筱依否认道,但是鼻音出卖了她。
“好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啊,我很饿了诶。”炎月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我也饿了。”蓝筱依说着撇开炎月的手,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和鼻子,开始吃饭。
两个人吃完晚饭,蓝筱依帮忙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然后拉着炎月去散步消食。
这要是在以前,她才不愿意出门散步消食呢,不过,生活总要有点调味剂嘛。
炎月有散步的习惯,她不能总是让他迁就她,她也要习惯他的习惯。
蓝筱依挽着炎月的胳膊,走在炎月经常散步的这条路上。这条路叫做河滨路,每天晚上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散步消食。
蓝筱依不喜欢来这里,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还蛮热闹的,微风吹来,给这炎热的夏日夜晚带来了一丝清凉。
路边有一些健身器材,有几个老人和孩子正在健身器材那边,或健身,或玩耍。
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如数亮了起来,护栏上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
护栏上面还刻上了古诗词,每一处都有,蓝筱依在一首诗前停了下来。
她是被那首诗的诗名给吸引了,那首诗叫做《白头吟》。她轻声念了起来: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问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xiè)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
炎月接下去念了起来: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蓝筱依虽说是文科生出身的,但对这首诗的理解还是不怎么懂,她只看懂了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炎月哥哥,这首白头吟是什么意思?”蓝筱依问道。
“白头吟据说是卓文君写的,她是司马相如的妻子,司马相如得势后,准备娶妾。卓文君知道后,就写了这首诗,以示自己的哀怨之情,司马相如因此打消了娶妾的念头。”炎月解释道,具体什么意思他也是不懂滴,他没研究过古诗词,只知道一个大概。
“原来是这样啊。”蓝筱依点头应道,“还好我们不是生在古时候,不然,就有好多人来跟我争宠了。”
“真是个小傻帽。”炎月笑着说道。
“炎月哥哥,这首白头吟,我喜欢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呢?”蓝筱依问道。
“这句流传最广,也代表了众多人的心意。当然,也表达了我的心意。”炎月应道。
“炎月哥哥,我们去唱歌吧,我想唱《愿得一人心》给你听。”蓝筱依提议道。
“好。”炎月应道,不管蓝筱依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就近的KTV,开了一间小包厢。
蓝筱依点了那首《愿得一人心》,虽然,她是开着原唱跟唱的,不过,炎月依然很捧场地听完了。
炎月点了一首《一笑倾城》,这首歌他唱过很多遍,在不同场合唱过,每一次,他想唱给对方听的人,从来只有蓝筱依一个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只唱给她一个人听。他看着她,缓缓开口:
我总是轻描淡写告诉你我的愿望,也给你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目光,这世界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却误了浮世骄阳,也错过了人间万象。
…………
就承认一笑倾城一见自难忘,说什么情深似海我却不敢当,最浪漫不过与你并肩看夕阳,我心之所向。
想和你游四方赏晴雨的风光,想和你铺纸笔写余生的篇章,笑与泪都分享管情节多跌宕,我们不散场。
…………
炎月的嗓音真的很好听,比那些歌星一点都不差。
这不是蓝筱依第一次听炎月唱歌,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听炎月唱给她一个人听。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棒,蓝筱依走到炎月的面前,从炎月手里拿过话筒,不是她懂唱这首歌。
“炎月哥哥,以后,你唱歌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蓝筱依对着话筒说道。
“好。”炎月笑着应道,从蓝筱依手里接过话筒继续唱,“想和你游四方赏晴雨的风光,想和你铺纸笔写余生的篇章,笑与泪都分享,管情节多跌宕,我们不散场。”
“我们不散场,一直到白头也不散场。”蓝筱依靠在炎月的怀里笑着说道。
两个人唱完各自想唱的那首歌就离开KTV了,KTV的服务员都傻了,头一次遇到这么任性的客人,开了包间,其他什么东西都没点,就唱了两首歌,唱完就走了。
回到占卜阁,两个人洗洗刷刷后,炎月打开电脑做课件,蓝筱依靠着他的后背,刷着手机,看小说。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这样的氛围却是很舒服,蓝筱依很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
晚上十点半,蓝筱依看小说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夏侯欣玥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玥儿,想我啦?!”蓝筱依笑着说道。
“师父,明天开始我不去占卜阁了。”电话那头传来夏侯欣玥哭泣的声音,说完这句,再也说不出下一句了。
“玥儿,怎么了?是不是炎阳欺负你了?”蓝筱依关心地问道,按道理来说,炎阳是不会欺负她的。
能让夏侯欣玥哭得这么伤心的,除了炎阳,还能有谁?!她爸爸的情况……
难道是她爸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