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发出消息的同时,颜绍安手机通知栏里也弹出了特别关心提示,他一点进去,便看见了喻白充满威胁性的话语。
站在颜绍安身旁的祝天才,同样拿起手机看了喻白这一条微博,他看向颜绍安,担忧地说道:“颜哥,您的粉丝恐怕真的惹到喻小姐了,我们的调解都成了无用功。”
“小白她早都生气了,你看到的,只是她一开始就想要做的事情。”颜绍安说着,转发了喻白的微博,什么也没评论,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祝天才眉头一皱:“颜哥,你这样……肯定会脱粉的。”
颜绍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反正我也快要退出娱乐圈了,脱粉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我宁愿让小白把气撒出来,如果一直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你什么都为喻小姐考虑,但你做的这些,她哪一次放在心上了?
当然,这句话祝天才不敢当着颜绍安的面说,只能在心里吐槽。
颜绍安转发微博的一小会儿功夫,喻白收到了辰光科技员工发来的第二部分数据。
不愧是高薪人才,工作效率杠杠的!
喻白依旧将关键信息马赛克掉一半,在保护了那些人隐私的同时,又确保他们能够认出这是自己的信息。
网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一层保护罩。
在网络的遮掩下,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以为无需对键盘上随意敲下的字负责,以为网络是情绪的倾诉地,便开始对喻白施加最大的恶意。
而当这层保护罩被喻白彻底打破,他们就像是在大街上被拔掉了衣服,毫不保留地裸露在别人的视线里。
如果说,喻白的威胁只是让他们感受到了慌乱与恐惧,那么,颜绍安对喻白的支持,则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喻白的微博评论里,骂声逐渐减少,而后在喻白粉丝的自主净化下,终于恢复为最开始一片和谐的场面。
当辰光的员工把最后所有的名单发给喻白以后,喻白直接将加班费转给了开发部的谢经理:“你们可以下班了。”
因为突然加班或许会对某些员工的行程有影响,为了补偿,喻白给了他们双倍加班费。
喻白伸了个懒腰,然后揉着鼻梁两边的睛明穴以缓解眼睛的疲劳:“这一群未成年的丫头,也就只能在网上闹腾闹腾。”
“颜哥的粉丝群年龄跨度比较大,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的确比较容易冲动。”李蕾赞同地说道。
喻白做完一套眼保健操,重新拿起手机看消息。
不少人已经被吓得赶紧道歉,一通对不起之后,艾特了喻白。
喻白一个个的点开去看,然后在表格里做了个备注,表示这些人已经道歉。
当然也不乏有顽固不化的粉丝,认为喻白不过是拿律师函做做样子,那些一年发几次律师函,却从未打过官司的明星还少吗?
更何况,喻白现在也只能算一个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能有那些明星大牌?
因此,一些心怀侥幸的粉丝根本不道歉,反而骂得更厉害。
喻白把她们的信息标红,既然这样,那就尽快把传票送到她们家门口到了。
至于打官司太麻烦也太费时间的问题,喻氏集团那么多员工,又不是养着吃干饭的。
喻白挨个儿翻着那些艾特自己的微博,忽然翻到了这样一条,博主还居然带着认证头衔:颜绍安粉丝后援会副会长。
博文很长,喻白一字一句看下去:
“他出道四年,到现在快五年。
从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日益情深,每一天,我都更爱他一些。
我看他的电影电视,甚至是每一分钟的花絮,我买他的周边和代言,我去机场接机,策划剧组应援……
四年多,我见证了他一路走过来接收的鲜花、掌声和质疑。
那么请问喻小姐你呢?你不过是出现在他身边短短两个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触犯我们粉丝的底线?
你带着他上热搜,却没有一次是正面消息,最后忙里忙外解释的,是我们粉丝。
你触犯我们的底线,居然恬不知耻地要求我们道歉!
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我没有错。
这么多年,今天他对你的支持,让我失望了,今后我会退出他的粉丝后援会,不再参与一切应援活动。
但是,我可以肯定,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他。”
战胜了绍安哥的粉丝,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看完这人的微博以后,喻白心里堵得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她在Excel里输入这位粉丝的ID“愿君长安”,想要查找她的个人信息,但在这个ID后面一行的格子里,只有一条备注信息:海外IP,防火墙坚固,短时间内定位难度大。
喻白把手机递给李蕾看,问道:“李蕾,你知道她吗?”
李蕾作为一个混迹在颜绍安粉丝后援群里的潜水党,也是从颜绍安工作室那边调到喻白身边的人,对这些事自然比喻白清楚。
“愿君长安?她是后援会里最积极的一个,我进群之前她就已经是副会长了。小白姐你也知道,后援会的管理层多多少少会和颜哥工作室有点接触,愿君长安大概是和颜哥工作室接触最频繁的圈外人。你如果想了解她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柴哥。”
“马上打电话问。”喻白莫名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就算今天白天面对孟佳期这个潜在情敌时,喻白不仅没把她当做什么可怕的敌人,还有些无所谓,潜意识里便认为孟佳期是比不过自己的。
但现在搁在喻白眼前的“愿君长安”,不知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戳中了喻白的痛点,还是因为她掩藏在网络背后的未知身份,都让喻白心慌。
李蕾那边很快拨通了电话,她打开免提,柴俊的声音就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喂,李蕾啊?”
“柴哥,小白姐和颜哥的粉丝闹起来了您知道吧?”根据喻白的意愿,李蕾没有直接问“愿君长安”,而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问法。
“我要是不知道,我这个经纪人也该下台了!”
李蕾这才在话里说出了目标:“那个……柴哥,我看颜哥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微博名叫‘愿君长安’的,她脱粉会不会对颜哥有什么影响?”
“一个副会长而已,顶多是带走十几二十万的粉丝,对老板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靠粉丝吃饭,你就别瞎操心了。”柴俊这话倒是大度得很,却也是事实。
就算颜绍安要靠粉丝吃饭,在几千万的基数面前,二十万的确是个小数目。
柴俊正准备挂断电话,李蕾赶紧留住他:“柴哥,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那‘愿君长安’和你们工作室接触这么长时间,如果透露出去一些机密……你们和她本人签过什么保密协议吗?”
李蕾特意在“本人”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读音,柴俊总算听出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哈哈笑了两声:“原来你关心的不是老板啊,这‘愿君长安’的确担任后援会副会长好几年了,各方面也做得挺好,我曾经还想过把她挖到工作室来做运营……”
喻白听到这里,握着手机的五指骤然收紧,在屏幕上印下明显的指纹,直到柴俊下一句话说出口,她才放松下来。
柴俊说:“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对老板好像不是一般的粉丝追星,为了不给老板添麻烦,我就放弃了。她坐在副会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挑出什么错,我也只能压着不让她当会长。”
喻白想听的,并不是“愿君长安”的丰功伟绩。
她朝李蕾使了个眼色,李蕾连忙把柴俊从追忆中拉出来:“柴哥,那你见过她本人吗?或者一些现实里的消息?”
“没有。”柴俊果断地回答了李蕾的问题,同时疑惑道:“我也很纳闷儿,机场接机的时候人多,见不着她还挺正常的,但是应援总要清点人数吧?可一到应援的时候,她就只出钱,不露面,每次工作室给粉丝发福利,要收货地址,她也就不要那个福利了。”
“你说她如果是对老板有非分之想,干嘛非要藏这么深呢?近距离接触不是更有可能拿下老板吗……”
柴俊还在不停地念念叨叨,喻白伸出手,挂断了电话。
等到柴俊发现那边没人说话时,已经是两分钟以后了。
“这李蕾打电话问‘愿君长安’做什么,难道是喻小姐要给‘愿君长安’发一份传票?好像也不太对。”
柴俊想不到答案,李蕾同样不清楚喻白为什么想要知道“愿君长安”,甚至于在询问柴俊无果后,喻白拜托喻之成亲自出马,去查“愿君长安”的IP地址。
十分钟后,喻白收到了喻之成的消息:“应该是开发部的人第一次追踪IP的时候被对方察觉了,这个微博账号刚刚被注销,不仅清除掉了所有的痕迹,还制造出好多虚假信息,连我也定位不到她。”
喻之成说到这里,不由得感叹道:“这种人才,真想挖到公司里来,她是绍安哥的粉丝对吧?小白你帮我问问,看绍安哥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