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副主任和李主任听到这个答案后,先是一愣,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丁副主任对着李主任说道:“李主任,你先在这审着,我去查一下这个电话的地址。”
说完,丁副主任便急匆匆地朝着审讯室外面走去,径直朝着情报科走去,本想着找梅川奈子帮忙查询一下电话号码对应的地址,可当他走进办公室,却发现梅川奈子不在办公室内,只有一个吃着烧饼的张曼丽在。
张曼丽正坐在那里,看似悠闲地吃着烧饼,心里却还在盘算着之前电话亭被监视的事儿,冷不丁看到丁副主任来了,连忙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对着丁副主任说道:“丁主任,您来了?奈子科长去宪兵司令部了。”
丁副主任看到梅川奈子不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对着张曼丽说道:“没事,小丽你在也一样,刚刚从审讯室审讯出来了一个电话号码,你让你们情报科的人查询一下,看看地址是哪里。”
张曼丽心里“咯噔”一下,她接过丁副主任手中的纸条,目光落在纸条上的电话号码那一瞬间,眼中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心想,上面这个纸条上写的不就是自已给上级联系的电话么,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随后收敛了一下自已的心情,对着丁副主任说道:“行,交给我吧丁主任,我让人那边给查一下,您先在办公室稍等一会。”
张曼丽拿着纸条转身往外面走去,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脚步却尽量保持着平稳。一走出办公室,她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心里想着必须得找机会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如果自已的上级再被抓的话,自已就更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张曼丽从外面回来了,对着丁副主任说道:“主任,地址查出来了,在华德路313号电话亭那里。”
丁副主任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觉得自已离揪出那个神秘的“杜鹃”又近了一步,他立刻说道:“好,那小丽你先忙吧。”
随后便连忙朝着外面疾步走去,一路径直来到了张立新的办公室。一推开门,丁副主任便大声说道:“抓紧收拾一下,来活了。”
张立新正坐在桌前整理着一些文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赶忙站起身来,一边将手头的文件胡乱地摞在一起,一边问道:“丁副主任,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呀?”
丁副主任皱着眉头,快速地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刚刚从审讯的军统特务那儿审出了个重要电话号码,查出来地址在华德路313号电话亭那儿,估计能抓到条大鱼,咱们得赶紧过去盯着。”
而此时在情报科内的张曼丽,心里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她心里明白,看来刘东和王韦国之中有人扛不住审讯招供了,这下可糟了,要是丁副主任他们真的带人去了那个电话亭,把自已的上级给抓住了,那自已面临的风险可就更大了。虽说刘东和王韦国不一定知道自已就是那个神秘的“杜鹃”,可自已的这位上级那是绝对清楚自已身份的呀。
张曼丽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情报科办公室内的那部电话上,看着那部黑色的、透着几分冰冷的电话机,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想法。
紧接着来到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朝着外面张望了一番,见走廊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往来,这才轻轻地关上房间门,蹑手蹑脚地来到梅川奈子的办公桌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电话听筒。
她把听筒贴近耳边,手指刚准备按下号码键,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住了动作,犹豫了一下后,又重新把电话听筒缓缓挂上了。
随后她转身来到自已的办公桌上,假装镇定地拿起来一个文件,仿佛只是要去处理平常的事务一般,便朝着外面走去。
她走出情报科办公室,看到此时特务处大厅内空荡荡的,平日里那些嘈杂的人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应该是大伙都出去吃饭了,这倒是给她创造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丁副主任的办公室外,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门,侧耳倾听,见里面没有丝毫动静,这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入办公室,张曼丽迅速地环顾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快步来到桌子前,再次拿起电话听筒,手指飞快地按下了那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电话铃声响了两下,赶忙把电话给挂了。她心想,自已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给上级示警了,希望他能足够敏锐,能顺利逃脱吧,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后,张曼丽便从丁副主任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手心里全是汗水,出门后看到大厅内依然没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拿着文件朝情报科办公室走去,努力让自已的脚步看起来平稳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此时的华德路313号电话亭旁边,一个守着白菜摊的摊贩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他看似只是个普通的卖菜小贩,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脸上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沧桑痕迹,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往电话亭的方向瞟去,透着一种别样的警惕。
突然,他听到电话亭中的电话响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行人都各自忙着自已的事儿,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已,便准备起身朝着电话亭走去。
可他刚站起身来,就发现电话亭中的铃声戛然而止了,那突兀的停止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他的脸色一变,连摊位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菜也顾不上了,当下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拔腿就朝着旁边的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