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玦从朝露殿中出来后,步伐快得就好像是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着他一般,出来直直一个眼刀,就示意一旁的曹公公跟上了自己。
幸好这冬日里出行,他是坐腰舆而来,便把晏词往自己怀里一揽,径直坐了上去,刚坐稳就催促着底下的人走。【爹爹刚刚到底跟那姜雨宁说了什么,怎么走的这么急?】【咋了,她变母老虎了?】就连曹公公也有些奇怪,但这疑问到底还是等腰舆一路到了昭阳宫才问出口。“陛下,您方才为何走得这样急?”本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但荣玦瞧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着他的答案,一时间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往宫内走:“再不走只怕朕今日就要被人留在那了。”这女子,如狼似虎,不可不可。晏词自然想歪了,嘴巴一撇。【这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吗?】【人家这几天正好在想方设法想跟你生崽造娃呢~】听到小团子阴阳怪气,荣玦一时间气笑了,但却也没有解释什么。昭阳宫内的守门的太监见到陛下来了,连忙俯身要下跪,就被荣玦一句“免了”,给叫了起来。荣玦进入殿中的时候,特意没有让旁边的侍女进行通报,自己一个人悄悄走了进去,里间的屋内烧了三个火盆,只西边和南边的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里头还是比外头要暖和了不少,晏昭容就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本棋谱,在仔细钻研着。荣玦一时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就这么站了半晌。【还真别说,娘亲光是这样坐着看书,都美的不要不要的。】【爹爹这个显眼包!站这看了这么久,看呆了吧?】那边的晏昭容陡然听到小词儿的声音,这才收起了手上的书,抬起头来,目光刚好和陛下的一双眸子在空中对上。她浅浅笑了笑,便从卧榻上下来,把书放到了一边。“陛下怎么来了也不出声?”荣玦走上前去坐在了晏昭容身边,把晏词就放在了自己腿上,扶着她坐好。“看你看书入了神,便没有叫你,今日身子可好些?”晏昭容顿了顿,他问的是今日身子好好些,而不是风寒可好些,这是知道自己昨夜说风寒不过是懒得去赏梅宴的推辞了?她点了点头,温热的手抓住了晏词胖乎乎的小手,“今日好多了,臣妾昨日不是把小词儿交给了皇后娘娘么,今日怎么是陛下送回来的?”问完便想到了什么,她轻轻侧过头,“陛下今日也去了朝露殿?”没等荣玦回答,晏词就扒拉着自己的小手摇头晃脑,拉着她的手不肯松手。【是啊,不仅去了,还给姜雨宁下了套呢。】“去了,梅花确实好看,人嘛,比不上你。”荣玦轻笑,便知道她是醋了,只扒拉了两下晏词长出来的新发,便握住了她和女儿的手。 晏昭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去了一趟朝露殿,果真不一样了,嘴都变甜了。”含沙射影。荣玦把晏词放到一旁柔软的被子里,自己便也跟着躺在了晏昭容的腿上,手上与她十指相扣,唇角还是笑意。“姜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好好保护自己的身子,不必要去的地方不去,不必要接触的人便不接触,剩下的交给朕。”荣玦在她腿上,缓缓闭上了眼,只缓缓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感受着耳边她肚子中的动静。晏昭容见到他的动作,只轻声“嗯”了一声。两人都没说破,陛下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而自己也没有在他面前捅破,心照不宣。而一旁的晏词可不像他们那么惬意,小手扒拉着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娇嫩的脸蛋驺成了一团,活像个肉包子。等曹公公进来禀报事务时,晏昭容自然下意识地想起身,但却被荣玦拦住了,“坐着,让朕躺一会。”如此,她便只好在曹公公一抹十分暧昧的笑意之下,硬着头皮坐了回去。“陛下,线人来报,说这……陵王自从监察院被庞大人弄出来后,人就不见了。”荣玦轻轻蹙起了眉头,“可有眉目?”曹公公摇了摇头,“这陵王也是个惯会浑水摸鱼的,没想到一个痴傻儿竟然也能直接把咱们的人给甩开了,眼下也不知道躲在了何处,对了,奴才斗胆问上一句,陛下为何非要见他?”荣玦沉默。晏昭容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听不懂这番话,便自顾自地抬手帮他把眉心皱起的地方抚平,又替他轻轻按着头部。【陵王,不就是荣复么?】【以爹爹手下这些人的能力,若是要抓到他还是很困难的。】【不过爹爹如果要是想见他其实也简单,不用那么麻烦去寻他,他这个人你越是去找他,他反而越躲你。】【他再过几日便会出现在盛京之中了,只要爹爹派人去怡红院堵他,他定然是在的。】荣玦:……怡红院?那不是青楼么?【毕竟这整个盛京的青楼,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爹爹肯定想不到荣复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上却暗暗拥有这么大的情报网,罢了,明日还是让老大他们去一趟勤政殿给爹爹留给线索吧。】荣玦:???他就说最近自己书房里的东西最近怎么总是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派人去守着也什么都没发现,原来都是小团子的手笔!只是这“老大他们”?到底是谁?怎么最近老是听到小团子说起?曹公公见他不说话,便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挠了挠头继续默默地说着,“也是奇怪了,庞大人那日回来的时候,奴才隔得远,但倒是无意间听了几句,说什么定要活捉陵王,奴才当时以为是听错了,便没有报上来,现在想来,倒是觉着莫名,陛下可从未对他下过如此旨意。”听到这话,荣玦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笔直地落了下去,“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害!爹爹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