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露还是熏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比平日沈清澜身上的味道要更重一点, 好闻, 鼻子一个劲猛吸。
或许是因为没穿衣服——不, 穿了……穿了跟没穿一样……
他吓得大脑彻底宕机,语言系统彻底紊乱:“沈沈沈总!你你你你好好好好……白……不是……”
目光自己移动, 从沈清澜胸前往下移, 顿在一点,鼻腔一疼,嘴里立马尝到了血味。
血腥味也无法让他清醒, 木头似的僵在原地。
突然面前飞来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接, 随之是沈清澜压着怒气的斥责:“滚!”
他这才如挨了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赶忙往外退,一手关门。
“嗷!”关门太快,他夹到了自己的脑袋。
疼痛让他彻底清醒,捂着头快跑,生无可恋地栽倒在走廊,鼻血在瓷面地板上聚起个小洼,他也顾不上止血,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完了!他都看到什么啊!
脑子像是自行回答他的问题,开始回放……
他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没用。
手里什么东西硌着,他定睛一看,眼珠子再次快瞪出来——
卡……卡皮巴拉?
大号的卡皮巴拉,毛茸茸的,皮毛光洁柔顺,额头的一撮毛整齐梳在一旁,像是主人经常打理似的。
王一若有若无地嗅到香味,淡淡的冷香,是沈清澜身上的味道,来自这只……卡皮巴拉?
他觉得他小命不保了……
沈清澜仓皇失措拢起松散的浴袍,身上沾的热水全凉了,骨骼肌不自主战栗,心更是凉得透透的。
他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就能让王一看到他摔跤……
还有……他慌乱看过一屋子的毛茸茸玩偶,肾上腺素飙升,却觉得冷得很。
王一什么都知道了……
他陷在顶到天花板的大型玩偶熊里,蜷缩起自己,任由水珠没入衣领,从上冰凉到下。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助理而已,他应付得来,让人忘记一件事很容易。
换上休闲服,一张黑卡揣在裤兜,他用大力按下门把手,一开门一惊。
他的卡皮巴拉乖乖坐在地上,下面还贴心地扑了小毯子,围巾作小被子,脖颈系着丝巾,毛顺得整整齐齐。
他仓皇左右看过,没有人,心慌得很。
王一真的知道了,该怎么想他……
他将毯子慢慢拖进屋里,手快要落在卡皮巴拉头顶时一顿,嫌弃地皱了眉。
脏了,要洗。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出门,几个亿的项目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王一。”他叫住满地跑拖地的人,下巴一指沙发,“坐。”
王一心里一咯噔,拖把杆快扭断,低头的功夫脸皱得乱七八糟,一抬头换上个毫无破绽的笑。
“沈总,你中午想吃什么?”
他不敢坐,隔着半个客厅问,好在沈清澜家足够大,就算他扔过来个铅球都打不到他。
沈清澜掏卡动作一顿,疑惑看向眼前带笑的男人,怎么这种态度?不该冷嘲热讽要挟吗?
王一笑快绷不住了,沈清澜的直视太可怕了!
他暗暗在虎口一掐,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赵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清淡点的流食,紫薯山药米糊行吗?”
要是装傻充愣失败了,别说大腿抱不了,眼睛都别想要了!
“还是南瓜燕麦羹?或者豆浆?黑芝麻糊?我晚点给你煲汤,鲫鱼豆腐汤?莲藕排骨汤?还是乌鸡汤……”
他掰着手指把他会的都说了个遍,就差弯腰说:“请陛下翻牌子”。
呵呵,大内总管。
沈清澜手彻底从兜里拿出来,不想喝黏糊糊的东西,也不想喝咸的……
他猛地一顿,他在想什么!
他微微一晃头,眉心又皱起来:“王一,你刚刚……”
王一一激灵,用尽平生演技,全身肌肉绷紧,笑道:“我刚刚一直在厨房,你刚刚叫我了吗?”
他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眼睛都不敢眨。
沈清澜手捏紧又放松,再三看过眼前憨笑的青年,呼出一口气,放松靠在沙发上:“没事了,去忙吧。”
王一松了口气,转身一抹额头汗水,短短一会儿功夫,薄薄一层t恤已经被汗水打湿。
走两步他回过头:“沈总,你还没说你中午想吃什么。”
沈清澜抬头望去,那人格外认真等他回答,眼睛黑曜石般闪亮。
黑曜石……
缩在袖子里的手握住手腕上的链子,宝石沾染上了他的体温。
【祝你除病消灾,平安顺遂。】
这是他除了清溦,收到的第一句祝福,不是恭维,不是客套,没有趋炎附势的小心思,真情实感。
他眼睫不易察觉颤了下:“随你。”
“南瓜燕麦羹好吧,养胃的,我加点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