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揪耳朵, 他也很想哭。
他俯下身子想看看沈清澜, 却被一把揪住耳朵，没用劲，只是用指腹揉捏。
他眼泪开了闸地流, 第一次哭的这么安静。
从小到大，他挨打都是被揪着耳朵打, 边惨叫边哭，嚎得邻里都能听见，眼泪糊得满脸也不觉得丢人。
头一遭，他对人剖开真心，哭了。
他试探着问：“那我还走吗？”
沈清澜抬眸瞪他一眼，像是看傻子：“工资不要了？”
“啊？”王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高兴地跳来跳去，手上下乱摆，抱住了沈清澜。
“你看你看，谁说你不好啊，你可太好了！”
沈清澜快被勒死，扒着他肩头挣扎出一点空间喘息，却没阻拦。
这样鲜活雀跃的生命，有趣真诚的灵魂，他从未见过。
他起了私心。
突然“啪”一声，灯灭了。
沈清澜下意识抓住身边东西，却摸到温热跳动的脉搏……好像是王一的脖子。
他就要松开，却听见王一轻笑道：“你抱抱我，我怕黑。”
沈清澜尴尬低哼了一声，拍拍他肩膀安慰。
黑暗中王一憋着笑，霸总怕黑呀，刚刚沈清澜着急扑来那一下他还以为他要杀他呢。
结果是抱啊，那就多抱抱吧。
他也给沈清澜回个轻拍，两人你拍一我拍一，在昏暗寂静中静听彼此的呼吸起伏。
外面此时传来烟花升空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王一往前伸了伸脖子：“烟花秀吗？”
可惜这间房没有窗户。
沈清澜：“你喜欢烟花？”
王一此时也没了顾及：“喜欢啊，和爱的人一起看漫天绚烂，就会得到天神的祝福，永远幸福快乐。”
每次逢年过节，他们家总要放一场绚烂的烟花，一家人在一起，祈求家人平安健康，阖家欢乐。
他很早就预想过，他一定要在烟花下表白，求婚，给他老婆最美最盛大最震撼人心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在璀璨的烟火下，一手玫瑰，一手戒指，单膝下跪，成功后抱着他亲亲老婆转圈圈，举高高，拥吻……
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到时候还可以让沈清澜帮他参谋，他审美水平那么高，设计出来的一定超级棒，之后婚礼请他做主桌！
想着想着，他咯咯咯傻笑起来。
沈清澜疑惑侧头，没看到还这么开心？
“下次给你补一场。”
“真的？！”王一激动得要跳起来，被沈清澜压回去。
“真的。”
王一激动得蛄蛹，像是活力四射压不住的大型犬：“现在是我这么多年最开心的时候！谢谢！”
沈清澜侧着头给他留出蹦哒的空间，手依旧环在他脖颈上没松，暗色里无声笑了。
他也是。
王一跳够了，微喘着气问：“那……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他心跳如擂鼓，竭力控制住呼吸，等沈清澜回答。
他看不清沈清澜脸，只觉得打在脸侧的呼吸有片刻凝滞，随即是一声轻笑：“算。”
“！”王一算是知道“心花怒放”什么感觉。
他给沈清澜一个熊抱，要把他揉进身体里的力道：“太好了！我要把今天的日期变成我的锁屏密码！”
他成功了！他离家产保卫战的胜利不远了！
沈清澜真的快被勒死，这种程度的拥抱有些过于沉重，可他依旧没有阻拦，嘴角反倒带着点笑。
傻子，谁会把密码告诉别人。
等王一兴奋劲过去，他倒在沈清澜肩膀上，突然想起来他胃还疼着，摸黑找糖。
没找到，急了，带着沈清澜身子歪倒，他抵住王一乱动的胸膛：“做什么？”
“找糖，你不是胃疼吗，一会儿又该严重了。”
“不用。”沈清澜拉他回来，“不疼的。”
疼就疼一点，没到忍不住的地步。
王一“啧”一声，这人怎么就嘴硬成这样。
他无奈叹口气，一路摸索抓到沈清澜手臂，感受到肌肉猛地一收缩，他赶忙道：“你手给我，我知道个穴位可以止疼。”
沈清澜半信半疑把手递过去，感知到王一手摸过他的手指，指骨，手背，脊背爬上一阵酥麻——最后落在虎口处。
“在这。”王一一按。
沈清澜疼得腰都弯下去，这哪是止疼！
还没发作，他抚摸过腹部，好像真的有点用。
王一接着按着：“我姑妈妇产科的，她说接生的时候都好用。”
沈清澜：“……”总觉得怪怪的。
热量从交握的手心传递，王一颈间是熟悉的味道，烘出难得的睡意，他头一点一点的。
王一轻声道：“睡吧，我守着呢。”
*
王一是被开门声吵醒的，保洁阿姨的惊讶声吵醒了沈清澜。
两人猛地睁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