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已经满是坚定,他站在这里,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向了司爵,剑尖已经落在了司爵的脖颈处,只要轻轻一划,便好像能够割下司爵的头颅——司爵没有动。
他的眼眸还是那么平静无波,甚至在默默地鼓励自己。
竹清平闭上了眼眸。
“杀了他!”
“杀——!”
旁边已经有人在起哄,他们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司爵既然就是杀害令仪真人的真凶,那么就没有必要客气。
竹清平的长剑狠狠挥下——
意料之中的鲜血并未出现。
一截白净的布料在半空中飞扬,直至落在了司爵的脚下。
竹清平的眼中满是痛苦,可是没有后悔。“今日,我竹清平在此发誓,与你司爵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瓜葛。”
这句话极为冰冷,可是却由于此时场面太过于寂静,而尤其的清晰。
司爵眸色沉沉地望着他,一声未吭,并未解释,也并不挽留。
他像是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竹清平见他如此,便转身离去,没有在看司爵一眼。
众人皆朝他看去,却听竹清平道:“我们走。”
“可……正是杀他的好时候。”有人不愿。
竹清平一双眼眸直直地望向说话的那人,“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愿意放过我们,是我们的运气。”
这话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那人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说完,竹清平便直接离开,其余人见在此地最强的竹清平都已经离开,在犹豫不决之后,最终也选择了一同离开,毕竟刚刚许易天动手,很快就占了下风……
即便他们一同去拼这么一次,也显然不会在司爵这群人手下落得什么好。
在确认胜利之前,没有必要打这种必定会输的战。
日光之下,两拨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走在最前方的竹清平心中充满了悲痛与绝望,但他知道,现在他没有资格倒下,因为这是因为他导致的最坏结果……
因为他,令仪真人才会和司爵斗得你死我活。
所以,他已经没有资格替自己的师尊报仇,也没有资格去杀司爵。
他没有资格……
*
是夜,夜朗星稀。
在柔和的烛光之下,先之村长家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重。
清醒过来的临楪祈坐在桌面的一角,澄澈的目光有些纠结地巡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见众人不说话,又缩了回去。
泽音斜斜靠在临楪祈落座的对面墙壁上,一只眼睛半阖着,似在假寐。
另一边,先之阖司爵相对而坐,坐在前厅的最中央。
先之此刻的心情并不算是愉快,他看向司爵的眼神中,有着一种连他都不太确定的复杂。“司爵,你这次行事真是奇怪。你为何当时不说谎呢?”
对于司爵来说,说谎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很显然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打定主意不承认,就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说到底,令仪真人昨夜神出鬼没,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他们前来探查,他们也是不怕的。
只要没有证据,司爵不承认这个事实也没人敢说什么。
“确实,你也说了,不确定令仪真人死没死透。”泽音懒懒地插了一句嘴。
在昨夜,司爵与令仪真人打斗后,他们便在听见打斗声音后后知后觉地赶了过来,自然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令仪真人受了重伤消失,他们又没有追过去,怎么能够确定就是司爵那一击害他丧命?
司爵的目光淡淡地瞥向了窗外,夜空中的聂风村寂静得像是荒野,时不时还有可怖的风声。
“先之,这次,我得承认。”
“什么……?”先之是个极其厉害的谋略家,所以他一直认为司爵和他是相同的人,然而这次行为,令他着实不解。
“我不怕他们将这些骂名给我。”司爵平静地道。“但我怕竹清平太过于相信我。”
临楪祈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睛在此时骨碌骨碌地转,他咳嗽了一声,举起了手。“容许我说一句话哈,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目前状况就是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了吧?”
这种时候,司爵竟然还好脾气地解答了他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是的,所有人都想要杀我们而后快,所以你最好还是回苗疆吧。”
比起将这些人全部拉进来,司爵更加希望单单靠自己结束这一切。
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我才不回,司爵大哥有难,我肯定要帮。”临楪祈也是全心全意站在司爵这一边。
见临楪祈这副模样,先